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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词(重生)(97)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时间:2018-08-17 21:39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袁谩细细说明了城内的情景,又问起了头疼的事情,“阿那真如何处置,他有些疯傻,也不知真还是假,还有那些大臣如何处置,关押在一处,我怕他们会生变。”
  灭国简单,但一国内牵扯的事情太多,首先是原先朝堂内的朝臣与朝堂制度,再者就是哪些人该杀,哪些人该留,才不会引起动乱,让他们安心归顺。
  显然这些超过了袁谩的能力,她并非文官,也并非是外交使臣,见到这些就头疼,她望着不疾不徐的卫凌词,提议道:“不如都杀了算了,省得他们作乱。”
  午时的天气渐渐有放晴之色,大片浓厚的云层开始分散,露出了原本碧色的天空。
  卫凌词右手在不断搓着指尖,打人的右手哪怕过去了多时都有些发烫,她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完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蹙眉凝神了很久,听到了袁谩的提议,有些发怔。
  “杀人容易,快刀闪过,可你有没有想过杀光了他们,边疆由谁打理,这里不是大齐的天下,文字不同,语言难以沟通,这都是问题。”
  袁谩跺脚,来回走了几圈,无头苍蝇般乱窜,眼下确实不能杀净这些人,可留在眼前又是祸患,这简直比打仗还难。
  创业容易,守业难,这也是先帝苦苦守着大齐江山,倍感吃力的原因,万物相融,须时间须策略。
  边疆收复了,但如何整治又是一大难题。
  “袁谩,去赵旬亦素,她曾是边疆王妃,对边疆内部朝堂之事懂得比所有人都多,你去问她;还有谁敢滋事者,无论是何官职,杀无赦。至于阿那真,一杯酒一把刀,随你如何了结,阿那王族的人,不许留一个。”
  两人都在发怔,屋内的旬长清已经走出来了,不过在吩咐结束后,自己将门关起来,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旬亦素不仅是边疆王妃,还懂得两国语言,如今大齐的人才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有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袁谩听到阿素的名字,乐了半晌,与卫凌词打了招呼就往外跑去,在人影即将消失时,又转回身子,朝着卫凌词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笑道:“里面那位可是大齐的皇帝,您打人也要看看她的身份,不过您如此不给她面子,您可得好好哄了,外面没什么大事,您昨夜一夜未睡,不如现在睡会,晚点属下再来叫您。”
  这番话很贴切,让卫凌词找不出很好的理由来辩驳,右手握着冰冷的瓷瓶,眉眼有些复杂,望着庭院内的纤云纤雨和一干亲卫,不知该如何去做。
  她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阿那嫣然跳下城墙后,自然会有很多人去关注,旬长清若是贸然跑过去,定会引起很多人关注。
  若被人探出了她的身份,那么帝京会发生动乱,她自己也有危险。
  这份不被世人看好、祝福的爱情来得很不易,今生过得比起前世,她更似掌握了全局,她也懂得珍惜,她更加有些患得患失。
  抬手拍了拍门板,里面没有声音,她便想推门进去,可试过才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她有些头疼,里面的人比以前更加骄傲了些。
  回身望着庭院内的几人,她罕见地咽了咽口水,其实她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去解决她和旬长清的事情。她爱着旬长清,但不想被人知晓,就如前世那般,明明是爱,却终究没有一人知晓。
  直到旬长清跳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可怕,深深痛恨自己。
  邙山脚下,她孤独地活了数十载,活到她不想活了,却又期盼在梦里可以看见旬长清,可是到死都没有。她在闭眼时,意识到旬长清应该是恨她的。
  那种恨,牵扯肺腑,深至心底。
  她茫然了,在重生后她数次想去帝京,可被自己懦弱地性子逼得妥协。此时她依旧胆怯,余光扫到了庭院内守候的几人,她很想驱走,但此时这里必须要有人守候。
  张了张嘴,她还是转身敲门,里面纵然没有动静,但是她明白,旬长清一直在听着,那个人从未错过她的事情。
  千里而来,确实任性,若能守得住孤独,直到她回去,便不是闹腾的旬长清了。
  “长清,你开门,我向你道歉,可好,你不是孩子了,有事我们当面说清楚。”
  她冷静,不代表里面的人也冷静。半晌后,‘哐当’一声,门板被东西砸了,震得整个门都发出了声音,民居里的构造都不是很坚固,颤动了须臾后才安静下来。
  纤云纤雨两人对视了一眼,往树后面退去,尽量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卫凌词已经感受到了旬长清的怒气,她生气时便喜欢找个地方安静地躲起来,这点与前世并无差别。她再次抬手敲了敲门,低声下气:“长清,现在离你回去不足十二个时辰,你没有时间生闷气了,你开门可好,你要发火,我站在这里,你何苦拿自己撒气。”
  纤云两人隐去了身形,可门口卫凌词放低了身段说出的话也让她二人吃惊,她们都知道卫凌词与小皇帝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师徒情,更多的是爱情。
  但如今世风并不允许女子相恋,那道鸿沟难以逾越,起初她们也担心过,直到旬长清成为了新帝,她二人才渐渐放心,只要旬长清不改变自己的心,朝堂之上便无人敢阻止她们。
  卫凌词离开帝京近三年,但她姐妹二人一直同紫缙在一起守着小皇帝,期间她们感受到了帝王的压力和朝堂上重重的算计,直到旬翼光明正大的开始上奏选皇夫时,两人才替远在千里之外的卫凌词感到了担忧。
  按照她们的了解,自己的小姐是不会接受旬长清的后宫里出现其他人。
  但她们未来得及有其他想法,小皇帝就秘密带着她们来到边疆了,她们在感叹一句,以前自己的想法都是庸人自扰,小皇帝的心一直都在自己家的小姐身上。
  纤雨忍不住笑了一声,立刻感受到了刀刻般的目光,她立时抿紧了嘴角,再抬头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原来小皇帝的火气仅仅如此而已。
  其实并非如此,旬长清只是打开门,想赶走聒噪的人,可卫凌词见她开门,自己便闪身进去,迅速关门后,反将旬长清逼近了角落里。
  旬长清身后便是墙壁,她耐不住卫凌词有些紊乱的呼吸,强自推开她,可卫凌词偏偏纹丝不动,果然武功高就会欺负人,她挣扎了会,见卫凌词还是不走,侧过脑袋,恼恨道:“卫帅,此时又想以下犯上。”
  脸蛋红扑扑地,衬着一双含着淡淡雾气的桃花眼,格外吸引人。卫凌词欺身压着她,笑道:“以下犯上的次数多了,便不是了,陛下,想定我罪吗?”
  “是啊,所以你有恃无恐,就会欺负我,你信不信我回京就纳皇夫去,”旬长清眨了眨眼,泪珠就顺势落了下来,威胁的话在她口中成了哭诉。
  卫凌词扳过她的脑袋,望见了她脸颊上久久难以散去的印记,心中蓦地痛了,也无心思逗弄她,指尖点了点她有些发肿的嘴角,“我打你,你就这么受着?我若杀你,你是不是也不躲?”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与往日不同,屋内寂静,她的喘息声更加清晰,旬长清觉得这股声音钻进了耳朵里,更钻进了心里,酥麻难忍。拒绝地力气都丧失了,她依旧推了推卫凌词,“别以为哄我几句,我就原谅你,指不定下次你还这么做。今日是无人知晓我的身份,下次回京,御史必定参你大逆不道。”
  这话如何听着都像是旬长清为她着想,卫凌词的手背穿过她的腰肢,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吻了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浅笑,“这句话我能不能认为陛下在为我着想,心里念着我,假装生气?”
  放下那些自傲的情绪,卫凌词搂着她,听着她咬牙的声音,现在才觉得旬长清的背脊又消瘦了很多,个子高了不假,体重却没有跟着增加。
  她抱着旬长清的手,用力了一些,真想将眼前爱闹脾气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其实她也明白,旬长清只和她闹脾气,对于旁人她不愿将自己的性情展开、暴露自己,隐瞒了很多。
  只有对于她,旬长清才真实地将自己的爱恨与不舒服发泄出来,展现了一个完整的人。
  旬长清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就近咬住了卫凌词的脖子,在见到脖子上出现红痕才罢休,又道:“卫凌词,你也不要脸,而且是很不要脸。”
  她用的是‘也’字,让卫凌词觉得她很有自知之明,不需她去摸,就可知脖子上的印记,她苦笑道:“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民居的屋子有些漏风,两人都感受到了冷意,但没有人提出要离开,两人沉浸在这份甜蜜之中。
  卫凌词脑袋抵在旬长清的额上,如水荡漾的眼眸让她有些失控,她不愿再去浪费时间,她更不想旬长清对她误解,不愿压制着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吻上了旬长清,心内的空虚被渐渐填满。
  旬长清未料到她这般炙热,与往常清冷之色相距太大,来不及做出回应,就觉得身上的火似被点燃了,她感觉自己被卫凌词带动了,呼吸粗重后,索性闭上了眼睛,慢慢迎合卫凌词的吻。
  深长而热烈的吻让旬长清经受不住,她感应出卫凌词的失控,身子有些发软,便主动推开了她,脸颊红得无法再红,低低道:“这里……好脏……”
  这里多的是灰尘,旬长清觉得自己一扭头就能看到蜘蛛网,墙壁脏乱,锈迹爬满了整个屋子。方才是不注意,眼下就有些不喜欢了。
  旬长清极爱干净,这点与重生前没有变化,衣袍脏了一点都不会再穿,让她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也是难为她了。
  卫凌词稳住了心神后,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拿出了袁谩塞过来的瓷瓶,倒出一点药膏抹在了旬长清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冰冷的药膏被旬长清的体温灼热,连带着她的指尖也感受到了热意。
  心里的愧疚加深,卫凌词软了语气:“我冲动了些,以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嗯……会给你留面子的。”
  这话听得真怪 ,旬长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吞了一口名为‘窝囊’的气,道:“人后,你也不许动手,功夫好,不是欺负我的。”
  卫凌词笑了笑,觉得她傻气,“我何时对你动过手,你若不去跳城墙,我还仔细我的手疼呢。”
  “我没跳,我就想拉住她而已,”其实旬长清自己心里也明白,卫凌词确实待她好,两世为人,动手也不过今日这一次。
  她也感受到了卫凌词深深的歉疚和心疼,她搂着卫凌词,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哀求道:“卫凌词,我想去看一眼她。”
  卫凌词无奈,眼前这人方才要求要面子,不过几息间,自己就丢了面子不要,又演上了撒娇的戏码。


第98章 表白
  “你是皇帝,想去可以去, 我拦不住你的。”卫凌词放开她, 以手作梳,替她理顺了乱发, 将耳边垂下的碎发捋到耳后,又看了一眼她脸颊上的红印,心疼道:“还疼不疼, 袁谩这个药消肿快些,明日就该好了, 你走时戴纱巾亦可。”
  旬长清知道她的意思, 低头踌躇了会, 不情愿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我不知秦川在何处,不然可以将二人合葬。”
  卫凌词愕然, 她可以感应出旬长清骨子里皇家血脉天性的骄傲, 那种骄傲与生俱来, 在她登基后, 血脉里的骄傲与日俱增, 按理, 她完全可以命令自己,而她没有, 反而低声下气。
  旬长清想的其实就是二人间平等的地位。
  年轻的帝王并非无知, 亦非无能, 只是太过在乎她的感受。卫凌词觉得眼前人傻得让人心疼,“其实,边疆人喜欢火葬,我今夜命人将她火葬,你走时带着她的骨灰,在帝京选一处秀丽的地方,安葬了她。阿那嫣然不喜欢边疆的,你也不想她葬在这里,日日受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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