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洗白手册[重生](185)
柳文竹松了口气,随后二人转身,背靠一起,防备着不知会从何处出现的黑影。
“怨气极重,像是厉鬼。”宁拂衣摩挲着峨眉刺,听着黑影方位。
“衣衣。”身后的柳文竹忽然开口,声音轻若鸿羽,“我很想你。”
宁拂衣指尖不慎被峨眉刺划破,她猛然抽回右手,低声道:“我如今真的同魔有交集,你不怨我?”
柳文竹停顿半晌,才摇头:“我们说好生生世世陪着彼此,我怎会怨你呢。”
宁拂衣将她言语听入耳中,心间松弛,唇边洇出笑意,正巧那黑影又从头顶袭来,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下道天雷,磅礴的力量尽数灌入雷中,将那半空中的黑影劈了个粉碎。
这一下力道使得太猛,将柳文竹都吓出了半声惊呼。
“衣衣,你既能霎时灭了它,方才为何不动!”柳文竹捂着心口道。
“数十年未见,想同你说几句话。”宁拂衣挥手散去黑影爆裂的浊气,笑道。
柳文竹哑然失笑,温声摇首:“你果然还如从前一般。”
这时微弱的呼喊从浓瘴中传来,柳文竹眯着眼睛瞧:“好像是唐掌门,衣衣,我们过去!”
她二人循声前往,果然走了不几步便撞在了唐温书身上,他正护着门下弟子,一个剑招将厉鬼砍碎在地。
“唐掌门,其他人呢?”柳文竹大声喊道,喊了几遍才听见回音。
“除了拂衣带来的几人,其他皆在此处!”一向温声细语的唐温书扯着嗓子喊,“花非雾不见了!”
宁拂衣一听褚清秋和九婴不在此处,心顿时吊起,于是推了柳文竹一把将她推到唐温书跟前,扬声道:“劳烦唐掌门照看文竹,我先去寻她们了!”
说罢不等几人开口,她便回身扎入浓瘴,隐去了身影。
这瘴气着实古怪,闻着虽无毒无害,但隔绝气息和人声,宁拂衣在瘴气中徘徊,似是只乱撞的无头苍蝇,若不是有峨眉刺指着方向,恐会寻不着北。
她几次撞上土墙砖瓦,于是确定自己是走入了民居,刚想转身回到长街,视线却忽然清晰起来。
虽并未完全清楚,但已经能够看清五步外的事物。
她确实是身处一间倒塌的院落里,围墙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但房屋却还算完整,就连木门上画着的古老图腾都能看得清晰。
她上前看去,图腾上绘着的是一个人,手拿法杖,发丝皆为黑蛇,向着四面八方扭曲。
门中传来怪异声响,宁拂衣凑过去,却不禁发出啧一声,连忙移开耳朵,不愿听里面龌龊之声。
想必不会有人身处浓瘴还这般好风情,既不是人,那便是鬼了,宁拂衣摇头准备离开,然而低头瞅见一行脚印,又停下脚步。
脚印轻得像浮在表面行走,脚掌不大,是个女子。
“褚清秋?”宁拂衣连忙喊了一声,不见回应,便用力推开快要腐朽的门,踏步走了进去。
厅堂满是灰尘,宁拂衣掩鼻望去,确是有两只娼鬼正在角落做着那档子事,白花花的鬼身竟还有几分香艳,闻见宁拂衣气息后,直愣愣抬起头,用四个血红的眼珠子瞪她。
“莫要管我,你们继续。”宁拂衣掩着鼻子,冲他们抬了抬手。
那娼鬼倒是也并不惹人,闻言便听话地埋头继续,宁拂衣移开目光不愿再看,绕过她们走向里间。
女人确实在里面,只是此时她神情似乎不对,正定定望着地面,看见宁拂衣进来后,衣袖拂过眼角,转身背对她。
“你来了。”褚清秋道。
“我来寻你,九婴呢?”宁拂衣快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踌躇不前,“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愿意躲着怎么了。”褚清秋负手道,声音奇怪,“你自有你要护着的人,我的修为远在她之上,不劳你费心。”
宁拂衣一头雾水的同时也涌上股邪火,伸手想要拉过褚清秋:“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她这一拉并没有让褚清秋转过来,反而扯得褚清秋外袍松散,换来一个重重的推搡,于是宁拂衣后背撞于土墙之上,听见声闷响。
“我说过我如今不是你手下弟子,也不愿做你晚辈,你却还时时端着架子训斥我,褚清秋,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宁拂衣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言语也不再顾忌,炮仗般一点就炸。
“你又拿我当做什么?”褚清秋忽然转过身,眼角如落英,怨怼尽显。
她柔荑攥紧宁拂衣衣襟,将她死死压在墙上:“你才发过毒誓,如今便同别的姑娘眉来眼去,她救了你的命,我却是害了你的罪魁祸首。她亲昵地唤你姐姐,我却连一句衣衣都要再三斟酌!”
“她柔情似水,而我寡淡无言,你早就受够我了罢!”她厉声道。
宁拂衣怎么也不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一时脑中混沌,戾气自心头涌上,忽然夺过她手臂,旋身将她抵在墙上。
她半分力气都没留,抵得房屋都一颤。
外面的娼鬼忽然停下了喘息声,似乎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然而却被宁拂衣忽然暴怒的一句“做你们的”,吓得埋头继续,声音比方才还响。
“你是在说百里拾七?”宁拂衣将她手腕按在墙上,白皙腕子同灰暗墙壁对比鲜明,更觉得藕臂柔软漂亮。
“放开。”褚清秋气得脖颈都骨节起伏,命令道。
宁拂衣言语如同呼气,轻柔却怒意满满:“我若不放,你是不是还要教训我?”
褚清秋毫无例外地红了眼眶,女子凤目中的戾气看得她心痛又绝望,咬牙道:“宁拂衣你放开!”
此话一出,宁拂衣忽然浑身一颤,方才被排挤出脑海的神智重新占据大脑,她愣然看着被自己死死禁锢的女人,连忙放手。
褚清秋手臂无力垂下,胸口起伏的同时,一滴积蓄已久的泪落出眼眶。
“这瘴气无毒无害,原是有这般效果。”宁拂衣甩了甩头,定下心神,再看向褚清秋,定下的心神就又乱了。
她还没见过褚清秋这么委屈的神色,像是雨打落花,无依地立着。
褚清秋没说话,她从袖中摸出颗青色丸药,低声道:“清心丸,只剩一颗了。”
说罢,伸手硬塞进宁拂衣嘴边,淡淡的药香流淌齿尖,宁拂衣没说话,忽然凑上前去,轻轻吻住她双唇。
药渡入褚清秋口中,慢慢排出瘴气的荼毒,待她感觉到女人呼吸平稳后,才结束了轻吻。
“我不该呵斥你。”褚清秋说,“我想待你好,可习惯了那般,不慎便做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介意,全怪这瘴气,放大了怨怼。”宁拂衣还不习惯褚清秋这样说话,低声道。
“我似乎越发无法控制心神,若是往常,区区瘴气奈不得我一分。”褚清秋紧阖双目。
“可我方才虽偏激,但所言皆出于肺腑,那丫头玲珑可爱,我自不厌烦她,却又觉得她胜过我,所以每每看她对你眼神倾慕,此处便好像生了妒虫,晦暗得紧。”
褚清秋似乎无奈这样的自己,她抬起眼睫,无力浅笑:“衣衣,我不喜欢这般自己。”
她双手环过宁拂衣腰间系紧,将她拉过来同时,也靠入她怀里。
“也怕你生厌。”
第123章 黑鳞
女人清瘦且柔软的身躯主动靠近,就如日同东落一般不可思议,宁拂衣被她揽得一个踉跄,胸口满是温热。
雪山顶峰的冰被日光烘烤融化,潺潺流下山,润湿山脚阴暗干裂的泥土。
宁拂衣心中一片温软,她抬手搂过褚清秋脊背,发烫的肌肤下是形状漂亮的骨骼。
她的指尖从骨骼上划过:“可是我喜欢。”
宁拂衣用脸颊蹭了蹭她鬓角,耐心道,“褚清秋,爱恨嗔痴,没有罪。”
“我也不会讨厌这样的你,你身上的枷锁太重太繁琐,若能适当地解掉一些,于你而言是好事。”
褚清秋紧抱着她腰肢摇头:“你不会觉得我太难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