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136)
怎么听着像颜柏玉……
醒来时,骨头已经僵得伸展一下便啪啪作响,这一次,颜柏玉还睡着。
李寸心穿完衣裳,忍不住回头打量颜柏玉的睡颜,长发有些凌乱,半遮住了她的脸,她伸着食指轻轻撩起了蜷在眉边的一缕头发,睫毛依然还是细密浓长。
她歪着头看着,她全然忘了以前的感觉,只觉得现在颜柏玉睡着的样子,该怎么形容?
她在心里贫乏的形容词汇量里只找到一个勉强能符合自己心意的词汇——挺可爱。
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直直望着悄没声站在她床边、脖子快扭得与肩平齐得人。
李寸心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收手,收回的手又不知道往哪摆,最后硬扯着嘴角,露出做贼心虚的笑,“早,早啊,我刚刚看你,你,你脸上好像有东西。”
床上的人直直望着她,没作声。
越不作声,李寸心心里越莫名的心慌,好似做错了事。
床上的人却笑了,那笑很轻柔,像是被透过窗户的晨光照耀着的柔洁的花。
李寸心心里又像是被轻挠了一把,不知所谓地跟着笑起来。
颜柏玉转了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像是懒床一样,好一会儿,才用有些哑着的嗓子说道:“早上好,村长。”
颜柏玉从来叫她,“寸心”之前也曾调侃似的叫过她一次,“村长”,但和这次完全是两种感觉,她有点喜欢颜柏玉叫她村长时的那种腔调,有点好听。
李寸心说道:“我去给你烧热水,好了我过来叫你,你再躺一会儿吧。”
李寸心出了屋子,太阳照在身上,她人有点恍恍惚惚的,刚才在屋内的一切,给她的感觉虚幻得像梦一样。
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天上没什么云,早晨的太阳便雄赳赳气昂昂的,今天是个大晴天,她估摸着气温也不会低。
果然到了中午,众人穿着皮毛不做事,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会热得出汗,气温正在一点点回升。
不过一天,道路上的积雪就化得差不多了。
夏晴说道:“气温在上升,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往后应该不会下雪了吧。”
李寸心看着地面,枯草底下还未见到绿意,“难说,就是到了春天,倒春寒也可能会下雪,不过算算日子,快要到春天了。”
夏晴说道:“你们水渠挖得怎么样了,开了春后是不是就要翻田种早稻了,昨天还听云琇念叨,粮食消耗的速度跟坐了火车一样。”
“这是当然的事了,我们的人数多了两倍。”李寸心说道。云琇管着粮食,天天去拿米的时候,是看得到粮仓每天的变化的,那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从云琇的话也可以看出,他们粮食已经不多了。“开春以后,动物活动就频繁起来了,还没到种庄稼的时候,村子里大半人力都可以取出捕猎捕鱼,撑着到春末,我们还能收一波小麦挺一挺,等到了夏天,就是我们种下的早稻成熟的时候了。”
“诶,柏玉上课回来了。”
李寸心顺着夏晴的目光看过去。夏晴说道:“柏玉胳膊受了伤,做不了事,倒是正好给他们上课教骑马……”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早没了影,定睛一看,李寸心已经叫着“柏玉!”兴冲冲地向人跑了过去。
“……村长什么时候这么黏柏玉了。”
第94章
春天来的悄没声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光秃的枝干上就开出了嫩绿的新芽,一场雾蒙蒙的细雨过后,就把冬意洗净了, 枯草沉入泥土里腐烂成为肥料,养育出满是生机的新绿。
冬雪尽融, 土地上开始冒绿后, 村里头能动的劳力便下了地。一整个冬天下来, 夏晴他们做木工活的, 做风车、做扮桶、做犁耙锄头镰刀连枷杨叉,加上两个村子本就拥有的农具,把农具凑够了数。
荒地上早就划分好了区域, 那是李寸心和汪来旭勘踏时就选定了的,用步子丈量后, 顶下木桩, 做为清晰土地范围的界碑。
哪边是田,哪里将田间的小路留出来, 哪里是大路,水渠从何处经过,即便现在这是一块荒芜之地,还未开挖出来, 好比三更天里走夜路,两眼一抹黑, 但有了这界碑,众人有了标识,也就有了数, 分得清了, 不至于稀里糊涂挖错了地方。
村东边的土地种植小麦水稻以及棉花油菜大豆等经济作物, 村西则是种植的土豆苎麻三七以及各类需求量大的蔬菜。
这次预计种植的作物里,还有新村民带来的作物种子。新村民带来了不少作物种子,其中就有甘薯这个东西。
甘薯这种粮食算是个比较逆天的作物,有的地方也叫地瓜,易种植产量大,现代养护好的能到万斤,李寸心心中有数,他们的产能和现代比不了,但产量达到千斤不是不可能,而仅仅是只到这种产量对于他们村子现在的人数而言,都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是李寸心手里的一张底牌,保证村民温饱的一张底牌。既是底牌,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李寸心还没打算大规模种植,也不会把村东最好的田让出来,甘薯这作物太伤地力,后续为了防止减产,还得对甘薯苗进行脱毒处理,因此村西只划出了几亩新田来进行种植,村东的良田还是悉数用来种植水稻。
队伍分成了两边,一边在村西开荒,主力则在村东开荒,做为主要畜力的是村里的所有毛驴以及一头大水牛。
驴的怀孕周期长,村子融合到现在,成年的毛驴也不过二十来头,水牛只有一头,无法繁衍。
周浣着手让那几匹种马同驴繁殖,养育一些骡子出来,驴骡和马骡做为役畜比毛驴还要好使些,只可惜现在还没出成果。
队伍四人一组,三人清理田间杂物,一人犁地翻土,一头毛驴一天下来累死顶多犁上三亩地,而新带回来的马和奶牛还没有驯服,没下过地,又金贵,驱使的村民连鞭子都舍不得抽,一天下来耕的地还赶不上驴耕的一半。
旧田得翻,新田得开,战线不能拉得太长,剩余的犁都是靠人在拉。人替了牲畜的活,这拉犁的辛苦不言而喻。
李寸心和杨太楠一人一根绳,将绳子背在肩上,绳头绕在手上拽在身前,微佝着腰,拉着犁一步步往前。
犁铧深入泥土之中,后头的村民把着扶手,全靠前头两人拉着犁,让犁铧破开泥土前行。
荒地不比农田,土壤中有不少石子,草茎让土地硬结成一块,李寸心和杨太楠刚上手不适应,力道使得不到位,反把自己拉得踉踉跄跄,后头找到了技巧,却也把力气使了大把去了。
两人长久地保持着往前倾倒,背躬头低的姿势,腰背那里僵成了一块,麻绳一端的支点在他们肩上,肩膀分担了大半的力。拇指粗的麻绳隔着衣服,勒压着肩膀。
初春的风还不太和煦,留有冬日的余寒,李寸心却满脸通红,这是持续的重体力活下血流加快,涌到了脸上,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滴到这片冬春相接的荒芜地上,苍白的表层泥土破开后是黄褐色的肥沃土壤。
麻绳扛在一边拉久了以后,磨得肩膀受不了,李寸心将那绳子换到另一边。
杨太楠说道:“找个人换一下吧,你歇口气。”
李寸心喘了口气,“先把这亩耕完了再说。”
李寸心做为村长,村里那么多人,怎么排都不至于叫她过来拉犁,但她却是第一个下地的,把杨太楠也叫下了地,说是给村民们做个示范,拉了犁来犁地后,就没停下来。
两侧荒地上拉犁的人不少,别人只需扶着扶手挥挥鞭子,他们却要来当这‘役畜’,心里难免不平衡,可不服气,眼见得村长都在拉犁了,有再多的话都开不了口了,再说了到时候也会轮班。
原村民的村长和新村民的村长都累死累活,村民们又哪里敢偷懒,一天下来,把村东靠西边这一块临近村子的地都翻完了。
从田里回来,李寸心累得话都不想说,分明走两步就进堂屋了,那两步她也硬是懒得跨了,一转身坐到了大门前的台阶上。
颜柏玉回来的时候,李寸心还低着脑袋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