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农村生活[种田](74)
当晚村长媳妇就给两位贵客做了一桌子的农家菜,女记者吃货本质暴露,一边吃一边说阿姨手艺好。
吃过饭,太阳下山,但是天还亮着,村长说村里晚上没有什么活动,见他们俩无聊的样子,就提出带他们出去散散步。
村里来了两位要办学校的贵客,这个消息早在白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会村长带着人出来散步,路上遇到他们的都和善地打了个招呼。
“老高,这就是要来给我们村建学校的记者啊?”
村长笑着应道:“是啊,就是这两位记者。”
女记者连忙澄清:“不是我们俩建,我们是来考察的,要把考察结果交给我们机构审核过,才会拨款给村里建学校。”
“哎,没啥区别,都是能帮我们村建学校的。”
村长说:“我带他们在村里随便走走,顺便散散步,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
“散步好啊,村里空气新鲜,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村长带着他们从村头走到村尾,这会地里都没人了,散布在村里的人家都亮起了灯,烟囱炊烟袅袅,还有大人们喊小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他们走着走着到了阮惜时家附近,女记者见他们家也亮着灯,就提议说去小阮老师家看看他晚上都在做什么。
村长就带着他们过去了。
阮惜时他们也刚吃过饭,陆择在厨房洗碗收拾东西,阮惜时在外面给刚种的蒜地浇水。
村长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近,阮惜时听到后放下水桶,站起来看过去,只见村长带着今天那两位记者过来了。
阮惜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女记者笑着应了一声,有礼貌地问道:“小阮老师,我们是过来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请问方便吗?”
阮惜时应道:“当然方便,你们先进屋里坐着等一会吧,我浇完水就进去。”
女记者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在忙什么,你继续浇水,我们在旁边看着就好。”
阮惜时应了声好吧,又继续给菜地浇水了,他得趁天没有完全暗下来之前给菜浇完水,不然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女记者蹲在围着菜地的石头上,好奇地问道:“这块地种了什么东西呀?”
阮惜时指着前头的姜苗说:“那边是姜。”然后指着面前的地说,“这里种的是蒜。”
女记者惊讶道:“种这么多,吃得完吗,会不会老掉啊?”
阮惜时说:“到时候会拿去镇上卖钱,这是我们家的收入来源之一。那边那一行地我还打算种几洼豌豆,除了这里,池塘那边的菜地我还撒了小白菜和胡萝卜以及莴笋,入冬的时候就能卖了。”
女记者:“种这么多东西,你能顾得过来吗?”
阮惜时笑着说:“还好啦,早上去学校前看一次,下午放学的时间也能看一次,拔拔草浇浇水什么的,完全足够的。”
女记者:“会不会很辛苦啊,种这么多菜,收入大概会是多少?”
阮惜时大致算了算:“辛苦也不是很辛苦,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如果不种菜,自己家里就没菜吃,也没了经济来源。这些菜能卖多少钱要看市场,早春的时候我种的丝瓜豆角茄子空心菜南瓜,赚了大概三四百块钱吧,不过我觉得冬天的菜应该更好卖,所以就种得比较多,估计能卖五六百。”
女记者好奇道:“这几百块钱,够家里用多久呢?”
她是真的好奇,毕竟五六百块钱在大城市里就算省吃俭用都只够一周的花销,在村里忙大半年才赚几百块,那要怎么活?
阮惜时:“这个也说不准,有的时候需要置办东西,花钱的地方就多,如果光是日常支出,大概能花两个月吧。”
女记者惊讶了:“能花这么久?”
阮惜时解释道:“因为家里吃的米和青菜都是自己种,三天两头买一次猪肉那样,正常生活的话不是很花钱,而且我们家还有别的经济来源,像卖鸡蛋鸭蛋啊,平时做些散工之类的,日子过得还凑合。”
“哦——”女记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们一年就花一千多呢,那你们这样,除了能维持生活,一年下来能有些什么储蓄吗?”
阮惜时应道:“每年都能有小一千存下来吧,看当年的地里都种了什么,年底农作物价格能不能上去。我今年种了不少辣椒和番薯,卖掉之后收入应该还行。”
女记者:“你在村里当老师有工资吗,工资是怎么算的?”
阮惜时:“这个该怎么说呢,工资是有的,不过不固定,一般是开学前村长统计本学期要上课的学生,一人收二三十块钱做学费,一般一个学期有五六十个学生那样,这笔钱交到我这里,我去镇上买教辅书和学习用品发给孩子们,剩下的钱由我保管到期末,中途如果还要买本子和笔就继续从那笔钱里出,期末剩余的钱就是我一个学期的工资。”
女记者惊呆了:“学费这么便宜的吗?那你一个学期大概能剩多少学费给自己啊?”
阮惜时如实应道:“因为村民们钱也不多,而且我也只是负责给孩子们识字算数而已,所以学费就很便宜。我是今年才教书的,按我爷爷之前的话,除去买书之类的钱,一个学期大概剩几十到两三百不等,不过有的学期要从自己腰包里掏。”
女记者:“那你们完全就是为了让孩子能读上书而教书咯?”
阮惜时:“算是吧。”
女记者:“是什么使你在这个年纪就无怨无悔地接下你爷爷的担子?”
阮惜时:“爷爷是从外地逃难来这里的,当时老村长力排万难收留了他,分给他土地和房子,爷爷为了报答村民对他的帮助,就留下来教书了。后来他在路边捡到我,和村民们一起把我拉扯大,从小他就教我做人要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什么能回报村里的,就只能接下他的担子,让村里的孩子们能继续学习。”
女记者听得有点感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阮惜时说:“你爷爷一定也是一位为了学生鞠躬尽瘁的好老师吧,家里有他的照片吗,我想瞻仰一下他,把他的事迹发到网上,呼吁更多的志愿者关注教育事业。”
阮惜时点点头说:“可以的,你们跟我进来,我拿照片给你们看。”
阮惜时带他们进屋,跟从厨房出来的陆择碰上,陆择看到两位生人,就知道他们是希望工程那里来的记者,他心想自己也没在媒体或者公益活动上露过脸,他们应该不认得自己,遂平静地跟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
倒是女记者,突然在简陋的屋子里看到个大帅哥,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地看着人家,等人走了,她才回过神,小声问阮惜时:“刚才那位男士是谁啊?”
阮惜时心虚地回答道:“他就是我今天说的那个远房亲戚,我们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女记者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亲戚长得挺帅的。”
听别人夸陆择长得帅,阮惜时也很自豪,他看陆择进了卧室,就把人带进客厅让他们先坐着,他去爷爷那屋里翻出几年前他们去镇上相馆拍的彩色照片。
女记者虔诚地拿着照片仔细看,一边看一边说:“你爷爷一看就是很斯文正直的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位有为青年吧。”
阮惜时骄傲道:“是啊,老村长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俊,附近几条村的姑娘都喜欢他,不过他一生都没有娶妻。”
女记者接话道:“他一定是做好了一生都奉献给教育事业的决心,所以才不结婚的吧。”
阮惜时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听女记者这样说,也觉得有点道理,而且爷爷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如果是因为这样才不结婚的话,那就更加说明他爷爷是位值得别人敬仰的老师了。
男记者给照片拍了几个特写,到时候会刊登到网上,村长见天色不早了,问他们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女记者才发觉他们不知不觉占用了阮惜时这么多时间,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聊得太入迷忘记时间了,没有耽误到你们作息吧?”
阮惜时摇摇头:“没有,反正村里晚上也没什么事。”
女记者拍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请你带我们去学生家里走访一下呢。”
阮惜时送他们到门口,应道:“好的,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找我,我会配合你们的。”
把记者送走,陆择才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人的衣服,他看阮惜时在收拾东西,就跟他说:“我把你衣服拿去卫生间了,一会你直接进去洗澡就好。”
阮惜时把照片放好,应道:“好,谢谢陆择哥。”
第二天一早,陆择刚出发去镇上,记者们就来了,阮惜时让他们稍微等一下,把鸡鸭喂了,才带他们去走访学生家里。
村民都知道他们村里来了两个记者,所以见阮惜时带着两个陌生人走村串户也不觉得奇怪,依然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
放假小孩子们就有了玩耍的时间,路上碰到好几拨孩子,见了阮惜时都大声喊小阮老师,女记者见状问道:“他们都是你的学生吗?”
阮惜时说:“有些是,有些不是,但是村民们都习惯教小孩喊我老师。”
女记者就说:“看来你在村里挺受尊重的哦。”
阮惜时羞涩地说:“是村民们看得起我。”
他们去了张小花家,张小花就是那个被迫辍学的女孩子。
张小花家的大人都去干活了,家里就她跟两个弟弟,阮惜时带着记者进去时,她正坐在走廊上认真地写字,背上还背着个两三岁的小孩,但完全不影响她学习的心情。
见小阮老师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她紧张得放下了笔,手足无措地站着看向来人,她的长发被背后的孩子抓乱,她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阮惜时安抚她说:“小花,这两位是希望工程来的哥哥姐姐,他们是来帮助你重新上学的,这会有些问题要采访你,你一会就大胆地跟他们说出你的想法。”
张小花怯怯地看了记者一眼,走到阮惜时身边,不安地问道:“回答问题真的能继续上学吗?”
女记者一进门就知道女孩家里是什么情况了,看她年纪这么小就辍学在家带弟弟,心疼得紧。她友好地对女孩笑笑,招招手说:“是啊小妹妹,你想不想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呀?”
张小花牢牢记着小阮老师的话,听记者问她,她就用力地点头。
双方熟悉了一下,女记者让张小花回去继续写字,男记者就在一边拍摄,女记者蹲在小花旁边,摸着她的头发,时不时问她一些问题,问她家里的情况,想不想继续读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