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农村生活[种田](57)
阮惜时只要一想到春节能跟陆择一起过,就恨不得明天就是除夕,他整个人充满了动力,甚至拿出笔纸,给陆择展示他下半年的打算。
“等插完田,我把门前的丝瓜豆角都铲了,把地翻一翻,撒上辣椒种子,然后把坡地重新耕一次,等辣椒苗长成了,移栽到坡地里,种上个百来株的,摘辣椒来卖。嗯……然后在辣椒地套种一些大豆玉米,留两洼地种番薯,冬天就能收获,可以拿去卖,也可以留在家里慢慢吃。家门口的地留给种豌豆大蒜姜,菜地里可以种一些莴苣胡萝卜和小白菜。等第二季谷子收了,把田也耕一耕,种上马铃薯和大白菜,来年春天就能吃,也可以卖钱。”
阮惜时越说越激动,甚至都幻想起大丰收的情形,他跟陆择运着一摩托车的菜到镇上,卖得的钱数到手软,然后给家里添一些家电家具,再多养几只鸡鸭。
陆择一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阮惜时,脸上始终带着宠溺的笑意,他被阮惜时的干劲感染,觉得阮惜时给他构造的蓝图十分美好,阮惜时正在用自己的办法,给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纯粹的心意就很好。
阮惜时拉着陆择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直到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捂着嘴巴把哈欠堵回去,吐了吐舌头对陆择说:“该睡觉了,陆择哥晚安。”
陆择摸摸他柔软的头发,笑着说:“晚安小阮。”
阮惜时一脚才踏进房门,又突然转过身跟同样准备进卧室的陆择说:“明天我给你做玉米糕吃呀。”
陆择听到吃的,就生出一些期待来,他跟阮惜时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不觉被阮惜时养成了个吃货,什么千奇百怪的食物都想尝试一下。他点点头说:“好啊,明天我起床给你打下手。”
昨天在磨坊加工过的玉米,一大部分变成了粗糙的玉米碎,一小部分被磨成了粉末,玉米碎用来喂鸡喂鸭,玉米粉用来做食物吃。
玉米糕就是用玉米粉和面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往里面倒入少量苏打粉和白砂糖,再磕两个鸡蛋,用筷子搅拌成粘稠的糊糊,倒入刷了一层花生油的托盘里,放到锅内蒸熟。
阮惜时其实是第一次自己动手做这个,以前只是看过爷爷做,不过他喜欢吃玉米糕,所以也想亲手做来给陆择尝一尝。
他记得顺序,所以做起来并不难,在外行人陆择的眼里,他算得上是游刃有余,陆择完全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只能帮忙递一下东西。
玉米糕要蒸半个小时,陆择负责烧火,阮惜时用剩饭拌了玉米碎和米糠,拿去喂鸡喂鸭。
鸡鸭这段时间除了喂剩饭,还喂了一些谷子,谷子是打谷的时候从稻穗掉到防水布上的,因为太碎以及混着禾杆,就没跟打出来的谷子放在一起,而是拿来喂鸡喂鸭。
家禽们这段时间被阮惜时喂得很好,下蛋也下得勤快,几乎一天一个,个头也明显大了一些,阮惜时欣慰地捡了蛋,对不停啄食的鸡鸭说:“多吃一点,好好下蛋,等我们家过上好日子了,一定不亏待你们。”
鸡鸭像是听明白了他的话似的,吃得更欢了。
陆择见阮惜时又拿着十几个蛋回来,惊讶道:“才一天,又下了这么多蛋吗?”
阮惜时小心翼翼地把蛋放好,笑着说:“是啊,可能是这段时间天气不错,它们吃好喝好睡好,所以蛋也下得多一点吧。”
时间差不多,阮惜时掀开锅盖,等水蒸气散去,他用筷子戳了戳玉米糕,看到玉米糕已经不沾筷子头了,就招呼陆择说:“玉米糕熟了,可以吃了。”
他把托盘拿出来,用水果刀切成一块块,混了面粉的玉米面发的松软,闻着有玉米的清香,鸡蛋和糖的香甜,还没吃就让人口水直流。
陆择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即使还有点烫,他也不管不顾地吃下去。
味道跟蛋糕胚有点相似,但口感比蛋糕胚要粗糙一些,不过胜在实在,同样体积的蛋糕胚和玉米糕,后者量多一些,能填肚子还顶饱。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阮与×希×独×家。惜时给他做的,陆择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像阮惜时这样好的男孩儿。
陆择实在给面子,一个人吃了一半,那架势看得阮惜时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吃多了噎着撑着。
“实在太好吃了。”陆择这样对阮惜时说,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个饱嗝。
阮惜时见状忍俊不禁地说:“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还可以给你做,反正玉米粉还有很多。”
陆择美滋滋地点头。
谷种已经泡上,等泡个两天发芽了,就能撒到秧地里,这两天时间,阮惜时就得把秧地弄好了。
因为田里没有水,只能从池塘打水过去把耕好的秧地淋湿到可以和稀泥的程度,陆择担心阮惜时那小身板经不住两桶水的重量,就主动接下了挑水的担子。
田洞有一片池塘,原本是用来积水囤水的,后来村里把它利用起来,在里面种了莲藕,每年春天会从淤泥里长出尖尖的荷叶,到夏天,荷叶完全舒展,并且从中长出荷花,夏天一过,荷花陆陆续续地凋谢,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莲蓬,等过了中秋,就能把底下的莲藕挖出来吃了。
这会荷叶还很茂盛,翠绿翠绿的一片,还有几朵粉红色的荷花,更多的是莲蓬。
到池塘里挑水的时候,阮惜时童心未泯地摘了一片荷叶,放到头顶遮住夕阳,不知怎么的陆择脑海中就出现一幅画面。
放牛的小童悠哉悠哉地坐在水牛上,头上顶着一张荷叶,迎着夕阳,边吹着笛子便往家里走。
阮惜时应该也曾是那样无忧无虑的孩童,他这样天真单纯,令人心生喜爱。
陆择正看着阮惜时出神,突然面前多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原来是阮惜时从池塘里摘下来的。
阮惜时眉眼弯弯地跟他说:“送给你,陆择哥。”
荷花的花苞跟玫瑰花苞差不多,陆择珍重地拿着阮惜时给他的荷花,心想他能不能把阮惜时送他荷花的举动当做示爱。他低头嗅了嗅,上面带着清淡的香味,就像阮惜时给他的感觉那样,明明生长在泥泞里,却能长成纯洁无邪的样子,惹人疼惜。
弄完秧地,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不是水就是泥,回到家后两人轮流洗澡,然后才开始做饭。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暗下来,阮惜时寻思着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就去把家大门口关上,准备回屋里跟陆择看会电视。
阮惜时才关上门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只得又回头开门。
他是不怕这么晚了来敲门的人是坏人的,村里的治安一向很好,村里邻居都是安分老实的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夜里如果有人敲门的话,也基本上邻居串门或者有急事找。
阮惜时给外面的人开了门,一看来上门的居然是村长,意外极了。
“高伯,这么晚的,您怎么来了?”
村长笑眯眯地跟他说:“我来是跟你们商量些事的,现在你们方便吧?”
阮惜时连忙让他进来,说道:“当然方便,我跟陆择哥都没打算睡呢,正准备看电视。”
村长走进门说:“那就好,我有些事想跟你们说,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好事。”
阮惜时闻言把村长带到厅里坐好,又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还把陆择也叫来一起听村长说话。
村长喝了一口水,笑着跟他们俩说:“是这样的,阿择来我们村也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里阿择也是兢兢业业地为我们村的和谐和生产做出了贡献,并且也没有做过损害村子利益的事情。如今阿择的身体也没恢复,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们村里人的意见呢,是觉得既然阿择把我们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我们当然也要接纳他,所以打算给阿择一块地好让他在村里生活。如果阿择愿意留在我们村,我们还能帮他建一座房子,像阮老师刚来那会一样的待遇,毕竟我们村的情况时仔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急需知识分子,阿择要是愿意为我们村做贡献,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就看阿择怎么打算了。”
阮惜时听了村长这番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有点担忧,他跟村长解释说:“高伯,陆择哥并不是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我们村的,他只是失忆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家在哪,等他恢复记忆了,肯定是要回家的,您这样挽留他,到时候会让他难做。”
村长:“哎,时仔,我不是要强行把他留下来,我只是问问他的意见,再说了,等他恢复记忆,要是觉得还是待在我们村好,到时候他也有自己的住处和自己的地,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跟你住吧?等你以后结婚有孩子了,他去哪里住?而且你们两个人,一亩地怎么够你们生存的?我们给地阿择呢,是考虑到你们俩生活不容易,多一块地,你们就能多种点东西,能吃饱一点,如果阿择以后决定要走,那我们也绝对不强留他,把给他的地收回来就是了。”
阮惜时打心底不愿意跟陆择分开住,他已经习惯了家里有陆择陪伴,完全不敢想象陆择离开他家后的情形,甚至想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家里,都感觉到无比的凄凉和害怕。
陆择觉得村长这个安排很不错,他也觉得自己住在阮惜时家,分走了阮惜时一半的东西,给阮惜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如果家里的资源能再多一些,那就稍微能给阮惜时减少生活压力,同时也能利用更多的田地,用来种东西自给自足或者卖钱。不过给他另起房子这点就不用考虑了吧,他也不愿意跟阮惜时分开。
于是他跟村长说:“村长能为我考虑这么多,我感到很荣幸,只是我不知自己能否长久住在村里,给我准备房子有点浪费了。这段时间我还是继续住在小阮家,不过分土地方面,我倒是愿闻其详。”
村长觉得他说得也不错,起房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到时候真的需要了再说,当下之急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他跟阮惜时陆择说:“是这样的,前年村里有一户人家举家搬迁了,村里把他们家的土地收了回来,其中一些分给其他添丁的人家里了,现在还剩三分坡地荒废着,我看它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分给阿择,让你们俩种点东西维持生计。那块地离你们家的地也不远,你们要是想要,改天就可以去看看。”
阮惜时昨天晚上还愁着家里的地种不了多少东西,今天村长就给他带来这个好消息,他没有怎么犹豫就跟村长把这事定了下来,毕竟事关吃饭的问题,客气和推辞就是跟生活过不去。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他总不能让陆择就一直委屈在他家的一亩地里,吃不饱穿不暖的。
于是分土地这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从池塘里带回来的荷花被陆择用矿泉水瓶装了起来,第二天起床发现花苞已经舒展开来,一瓣瓣粉/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