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得第一(31)
徐苑“嗯”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何不言,说:“你先去洗吧。”
何不言说:“你先洗。”
徐苑乐了,“要不我们一起洗得了。”
何不言想了想,说:“好。”
徐苑犹豫了一会,觉得也没啥,便进房间拿换洗衣物,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闪着光,有未接电话,是那个姜琪打来的。
徐苑只看了眼便置之不理,他挺不喜欢这种陌生人执意的亲近。
他先一步进浴室,开了浴霸,脱下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内裤淋浴。
何不言后一步进来,看到徐苑,怔了一下。
浴室里热气腾腾的,热水打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徐苑抹了把脸,冲何不言喊了一句:“愣着干嘛,过来洗啊。”
何不言“嗯”了一声,垂下眼眸,不紧不慢地脱掉衣裤,在脱下长裤后,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徐苑,问:“你为什么不脱内裤?”
徐苑打了把沐浴液抹身上,漫不经心地说:“全裸那多不好意思啊,发育之后我还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洗过澡呢,就小时候跟徐老板去过几次澡堂。”
何不言想到那天徐苑还约王灿去厕所看他……沉睡的巨龙。
他抿紧唇角没说话,也没脱内裤,徐苑给他让了位置,背对着他抹沐浴液。
何不言看了眼他的后背,肩胛骨微微突出,腰线优美流利,两侧有漂亮的腰窝,黑色内裤更衬得皮肤白皙,他的目光停留一瞬,便制止住,强行转移了视线。
徐苑又挤了洗发水,转过身,双手抬起揉着头发,看到何不言光站在那儿任由热水打下来,他啧了一声,“发什么呆呢。”
何不言低敛着眉眼,淡声说:“我也没和别人一起洗过澡。”
“那咱俩都是第一次啊。”徐苑笑了,“今天几号来着,纪念一下,徐苑和何不言哥俩第一次一起洗澡。”
何不言说:“十七号。”
“行,今天12月17号,等会儿记在备忘录里。”徐苑不着调地瞎扯,笑了半天,“哎,让点位置,我冲冲泡沫。”
徐苑先洗完出来,洗了个热水澡顿时感觉暖和舒服多了。
何玲已经做好饭菜,正等他们洗好澡出来一起吃饭。
外面风雨交加,然而屋内,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客厅亮着灯,颇有种温馨的感觉。
徐苑吃了饭便要去王灿家,何不言去补习班,外面还在下大雨,徐福福就开车送他俩过去。
先送何不言去补习班,他那儿更近,徐苑隔着车窗看了眼建筑。
博雅辅导机构。
何不言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徐福福转头看到徐苑在看那儿,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你要不要跟不言一起在这——”
徐苑收回目光,啧了一声,语气透着几分狂妄和自信,“别说了啊,我用不着。”
徐福福无奈失笑,徐苑这种自信跟他妈挺像的,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反驳。
第二天,开始考理综和英语。
这次比较顺,没有昨天数学那么难。
徐苑考完英语,就要看答案打分数,啧道:“高考出成绩得等十多天,我们不用,现考现出分。”
语文作文交换着改,凭真情实感打分,徐苑给何不言的作文打了四十五分,作文还是议论文,他觉得何不言写得挺好的,结构严谨条理清晰论证严密。
然而全部试卷改完,徐苑看到分数,发现他的作文分有五十分。
他转身开口道:“不言,你给的作文分太高了。”
何不言低头算总分,心不在焉地回:“不会。”
“真高了。”徐苑说,“高考一般不会给这么高的分,除非写得特别好,我这篇顶了天了也不可能上五十的。”
何不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那改成49吧。”
徐苑:“……”
何不言顿了顿,又说:“我总分615,你呢?”
“我还没算。”徐苑没再纠结那个,自动给语文作文减了七分,把各科分数加起来——“我629分。”
何不言低声一笑,“我生日。”
“知道。”徐苑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翻出数学答案,找到最后一题,细细看起来,“靠,我这步算错了,妈的线段MN的中点纵坐标为t=[(2-m)em……”
他皱着眉念叨着,拿起笔一步步运算下去,最后终于算出来,再看看答案,解题步骤一模一样。
徐苑往椅背靠去,深深地舒了口气。
他眯着眼睛,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何不言,突然笑起来。
何不言问:“你笑什么?”
“觉得挺好的。”徐苑说,“有人能和我一起迎战高考。”
第35章
因为大雨, 周一的升旗仪式取消, 不用那么早去学校,能多睡一会儿。
在家吃了早饭, 白粥配小菜, 徐福福又开车送他们俩去学校。
徐苑和何不言坐后排, 车窗上凝着的雨珠不断往下滑,模糊了窗外关着门的商铺和行道树。
徐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后背靠着座椅, 闭着眼睛眯一会儿。
何不言也安静不语,右耳塞着耳机, 在听英语。
还不到七点, 又是大雨,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除了雨声到处都很安静。
徐福福穿着厚厚的睡衣,握着方向盘看前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晚上如果还下雨的话, 我来接你们啊, 放学了给我打个电话,拨两声就行, 不用接通。”
徐苑闭着眼睛说:“我跟不言放学时间不同,他六点多就去辅导班, 我得留到九点, 老师要补课呢。”
上星期每天晚上都是从放学补到快九点,不过没有跟第一天那样, 没吃晚饭就去找老师。
何不言要去补习,徐苑就每天给笔记本给他看,要是不懂就教他。
徐福福笑着说:“那没事,我可以接两趟。”
徐苑“嗯”了一声,语气懒散,“也行。”
校门口停了许多车,大多都是送孩子来学校的。
徐福福挤不进去,干脆就停在不远处,徐苑打开车门,撑起伞下车,何不言从右边车门下车,同样撑着伞,耳朵还塞着一只耳机,另一只白色耳线缓缓垂下,落在衣角处。
徐苑刚绕过小货车走到何不言旁边,一道男高音传来:“徐苑,你俩一起来的啊?”
徐苑循声看去,是班上的张勇泽,撑着一把条纹伞,就在他们后面,面露惊讶,应该看到他们从车上下来。
班上除了王灿,没人知道他和何不言的关系。
徐苑也不想告诉他们,避免一切麻烦。
张勇泽几步走了过来,徐苑扬了扬唇,说:“你才知道,我俩每天都一起来学校,住得近,自行车都是锁一起的。”
“这个以前还真没观察到,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张勇泽笑了笑,主动转了话题,“每逢周一盼下雨啊,不用去升旗能多睡半小时,爽呆了。”
徐苑说:“希望下午雨停吧,不然体育课就泡汤了。”
“我操,他们肯定又要抢课。”张勇泽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听到徐苑一说,立马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可千万别改成数学课,我都怕他又要考试。”
数学老师讲课快,采取题海复习法,考试,讲试卷,再考再讲,多做题多思考多领悟。
“那不会,星期五考的那张还没发下来讲呢。”徐苑安慰他,“改成数学课的话,他估计是讲试卷。”
边聊边穿过车辆走进学校,张勇泽想起什么,突然看向何不言,问道:“何不言,你有那试卷答案吗?我周末做了几张,觉得挺难的,好些题都不会。”
何不言原是安安静静地听英语,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起眼,目光淡淡地看了张勇泽一眼,不认识。
他又低下眉眼,说:“有,在家里。”
“那明天可以借我看看吗?”张勇泽又问。
何不言又继续听英语,心不在焉地说:“老师会讲。”
张勇泽愣了愣,徐苑接过话茬,说:“我跟班长去复印试卷的时候,明明哥给各科老师都复印了一份,到时候他们应该会讲试卷。”
张勇泽“哦”了一声,笑了笑没说话,却是悄悄用余光瞟了何不言好几眼。
下午还在下雨,体育课也取消了,全班坐在班上等着老师过来。
大家盼的都是张志明过来上课,语文课也轻松一些。
然而让大家失望了,来的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拿了试卷叫学习委员发下来,准备讲试卷。
试卷改了对错,但没有打分。
老师也会偷懒,没算分数,连红勾都懒得画,只在错题旁边打了叉。
徐苑接过试卷,大致看了眼,他有两个叉。
何不言试卷上也有两个叉。
前面李慕就惨了,满眼都是鲜艳醒目的红叉。
李资成绩也不怎么好,是班上有名的睡神,几乎每节课都在睡觉。
似乎每个班上都有一个睡神和一个胖子,睡神是李资,胖子是王灿。
一节课时间,数学老师就把试卷讲完了。
简单的直接省略不讲,报个答案就行,重难点就着重讲解,在黑板上写满了步骤,后面几道大题差不多一道题要写一黑板,一堂课时间擦了好几次黑板。
下课铃声响起,李慕又转身问徐苑题目,没办法,老师认为简单的,他可不觉得简单。
梁雯雨也拿了试卷来问题目,徐苑正教着李慕,他看了看一旁的何不言,迟疑道:“要不你问问他?”
梁雯雨没胆子,讪笑道:“没事我再等等吧。”
哪知何不言开口了,抬眸看向梁雯雨,低声问:“哪题不会?”
梁雯雨愣了好一会儿,缓神过来赶紧递上试卷,手指夹着笔指向倒数第二道,“这题,老师讲的还是有点快,我不太懂。”
何不言看了眼,拿过纸和笔,嗓音平淡地讲题。
虽然看上去依旧冷淡,但讲得倒也详细,碰到梁雯雨转不过弯的点,也耐心讲解。
徐苑看向何不言,轻声笑了笑。
直到快上课,梁雯雨终于明白了,她接过试卷,笑眯眯地说:“我懂了,谢谢你。”
何不言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不用。”
徐苑把试卷还给李慕,笑着说:“以后你有问题也可以问何不言啊。”
李慕刚才就一直分神打量他给梁雯雨讲题,第一次发现何不言挺有耐性的,并没有因为对方不理解而皱眉面露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