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离婚(7)
慕容烨再怎么气这个捡来的小书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新闻上电视,被一直在寻找小儿子失踪的苏家父母看到,连夜赶来把儿子认领了。
苏家和慕容家在当时都算不小的企业,也有合作关系,当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撕破脸。
苏家要给慕容夫妇感谢费,慕容夫妇自然是不能要的,最后不知怎么的聊出一个婚约,将来把苏家小女儿嫁给慕容与非,便是达成一个友好约定了。
苏遇醒后,仍是迷迷糊糊的,慕容与非站在他面前,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声不吭。
苏家哥哥和妹妹来了,他是认得的,在大哥面前抹眼泪委屈,妹妹趴在他身上玩闹,好幸福的一家子。
慕容与非站在边上,听着他叫苏碾尘哥哥,却对他只字不提,前不久还对着他流露的小表情,此刻都属于另一个人。
苏遇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很怕,眼睛闪闪躲躲的,只要他一走近,苏遇就会怯生生的把自己躲在被窝里,慕容与非不敢靠近了,隔着很远说:“你要回家了吗?”
苏遇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等着铜铃大的眼睛,只知道脑袋好疼,是被棍子打了一下。
慕容与非攥紧手心,好一会儿才说:“你没事就好。”
他去问医生,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记忆模糊是很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一些日子,苏遇被苏家父母接出院,慕容与非站在走廊上,鼓起勇气拦在他面前:“遇儿,我不是你的鱼飞哥哥了吗?”
苏遇抓着衣服紧张的摇脑袋,一个字也不说,苏碾尘拉起他的小手,苏遇乖乖跟着走了。
慕容与非傻傻的等,等着苏遇回头说一声再见,却始终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的父母对他很好,他和哥哥妹妹的关系十分融洽,他爱粘着他的哥哥,就像曾经粘着我一样。
他是个小骗子,呵,这是他对我说过唯一一句真话。
可我欠了你的,怎么还?
慕容与非长长吸了一口气,把相册合上,后面还有很多照片,好的坏的,笑的哭的,都与我无关,我却看着你度过了许多年。
后来苏遇渐渐想起了那段往事,只是二人疏远,十多年从未有过交集,慕容与非只能从照片上得知他的近况,期期艾艾。
那时慕容与非去国外读书,硬是申请回国做交换生,在学校遇到了刚入学的苏遇,高高瘦瘦的,很书生气。
擦肩而过的时候,苏遇对他微微笑,唤了声:“慕容哥哥。”
慕容与非心里别说有多激动了,但是说什么好呢,一直以来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真正见面竟不知该说什么。
苏遇似乎没有交谈下去的想法,跟着同学便走了,之后,慕容与非有意无意的与他碰面,得到的只是点头之交。
慕容毕业的早,在慕容家稳扎稳打的经营下来,突然有一天,这个城市再也得不到苏遇的消息,偷偷摸摸得到的照片,戛然而止在那个时间点。
他消失了,慕容与非甚至亲口问了他大哥苏碾尘,苏碾尘说他出国了,为什么突然出国?出国干什么?一概不提。
苏碾尘提醒他:“我的妹妹霖儿长大了,别忘了你们的婚约。”
之后四年,慕容家势头迅猛,成为A市鳌头企业,慕容烨突发重病,把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了慕容与非,同时交代,与苏家的婚约该履行了。
慕容与非可以拒绝,可以继续拖着等苏家毁约,或者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苏家,我想要你们的二儿子,苏遇。
但是慕容与非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如果是妹妹结婚,他一定会回来吧。
慕容与非等不了了,他想告诉苏遇这十八年来的心意,我一直在等你,从来没有放弃过。
婚礼上出现的女人给了他榔头一棒,长的未免太像他了,慕容与非不敢相信,他等了十八年的心上人穿着婚纱嫁给他,想想实在太荒唐,像是做梦,故作清醒假装冷漠,也要把梦做下去。
遇儿真真切切的就在面前,真的新娘跑了,这是他们苏家的计谋,好巧不巧的,正合我意。
但是慕容与非不明白,现在的苏遇像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他若是记得,不会演到现在还自以为表现很好。
苏碾尘明知我认得苏遇,还敢把苏遇扮成苏霖嫁给我,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人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噔噔噔……”书房的门被敲响,苏遇掐着嗓子甜美的唤道:“老公,出来吃饭啦。”
慕容与非凝重的神色被打散,推开门见他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十分殷切的:“老公,这是人家亲自切的哦,手差点割破了呢。”
苏遇本想真的在手上割一刀,用苦肉计扰乱他的心智,但小手指就像真的被割过似的,隐隐发疼,实在对自己下不去手。
慕容与非把水果盘接过来,对他冷冷斥道:“不是说了,不许你切苹果吗?”
苏遇一愣:“啊?这里没有苹果。”
慕容与非低头看了看,一瞬间产生错觉,他以为他是那个八岁哭哭啼啼的小男孩。
餐桌上摆好了晚餐,慕容与非问:“你做的?”
“当然……”苏遇捏了捏嗓子:“不是,但是我有帮忙啊,看这个小猪摆盘,我做的。”
慕容与非心情大好,正要坐下,苏遇忙把椅子送过去,递上筷子和手帕,服务相当周到。
慕容与非倒不适应了,一般这种情况定是有所求,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但现在不能。
苏遇眨巴着大眼睛,当他吃了第一口菜,开始含泪飙戏:“老公,人家攒下的钱都给婆婆买了礼物,你能不能看在人家有心有意的份上,赏点零花钱嘛,不然饭都吃不起了,呜呜呜……难道非要人家以身相许才能……哇呜!”
苏遇快跪了,满脸写着:金主爸爸我超行,腿长活好求包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虐是老攻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媳妇盼来了。
☆、10.难道是我还不够女人?
慕容与非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在吃:“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
苏遇万万没想到他会答应,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老公,你是认真的吗?”
“夫妻行事,有何不可。”
苏遇吓得连连败退,胸腔一口老血,继续打苦情牌:“家父生病,霖儿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实在不孝。”
“车库里有很多车,你要开玛莎拉蒂还是兰博基尼呢?”
苏遇吓得直打结巴:“啊……那个……都好想要怎么办?”
“那就送你啊。”
“不不不!”苏遇一身凛然正气:“其实我有我的爱车,嗷呜呜,我的小白小黄小绿……”
“小白小黄小绿?”
“他们是我最爱的……电动车。”
慕容与非揉了揉眉心:“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把他们骑来,我保证每一辆都充满电。”
苏遇扶着桌子,两腿一软跌了下去,一口老血含在嘴里:“谢谢您嘞。”
饭后,苏遇赌气收拾着碗筷,家里的保姆见了连忙夺下来:“少夫人,这种事情这么能让你做呢。”
苏遇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么?”
“少夫人。”
苏遇一脸懵逼的看向慕容与非,心想这种称呼他一定第一个受不了吧,然而慕容与非只是笑笑:“挺好的,夫人。”
苏遇掉落一声鸡皮疙瘩,筷子噼里啪啦掉在桌子上,手像抽筋了似的直打哆嗦。
苏遇觉得,他在以一种压倒性的趋势被KO。
晚上,苏遇抱着一团女式睡衣,刚打开门,就被慕容与非唤了后来:“你去哪?”
“是你让我去楼下的浴室洗澡的。”
“楼下?”慕容与非想了想,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毒舌一时爽,打脸火葬场:“楼下的浴室是用来给小猫小狗洗澡的。”
“你你你……你这个人好恶毒。”
慕容与非看着书,推了推眼镜:“不想沾惹一身毛的话,就在这里洗吧。”
苏遇觉得更可怕了点,贴着墙面一步一步挪到了浴室门口,装作纯情小姑娘:“你不许偷看,不要进来哦,我可是脱光光的。”
慕容与非翻动书本的手有点抖,嘴角依然高冷一哼,表示不屑。
苏遇料他没这个兴趣,这个时候他一定和狐狸精背地里撩骚呢,想到这个,苏遇泡在水里的胸口有点闷,嗯!一定是水放多的原因吧。
换上女式睡衣,水珠顺着脸颊落入锁骨,胸前一马平川,散落开衣扣倒是别有一番女装大佬的韵味。
苏遇对着镜子把假发戴上,拨了拨刘海,啊,我都快要爱上我自己了,我踏马简直不能再浪了。
苏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疯狂联想,突然门被打开,苏遇吓得连忙攥紧胸口,两腿并拢僵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说好不许进来的。”
慕容与非吞了吞喉咙:“你洗好了一直不出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
这该死的磨砂门,劳资在里面的一举一动不会都被他看见了吧,苏遇露出谄媚的笑容:“老公不用担心啦,人家只是……只是在擦身体乳。”
“哦,擦好了吗?”
“好了呢,老公你要用浴室吗?”
“要。”
苏遇捂着嘴:“欧吼吼吼,老公这么着急闯进来,该不会是……”
“没错,尿急。”
擦,把话都抢了,苏遇迈着小碎步挪出去:“那你使用愉快哦。”
他走后,慕容与非一掌拍在磨砂水晶门上,心想,是时候把这扇门换掉了,这样下去,先忍不住的人是我。
慕容与非心头被撩起一阵火,怎么都压不下去,自己动手太可耻,不动手憋的发疯。
他真的很想就在这里把他按倒,然后狠狠的……
慕容与非闭上眼睛,如青春期荷尔蒙发酵的少年一样,脑海中浮现出种种画面,他被抵压在墙上,他是如何攀附着自己,如何失神的求饶,他快哭了,娇软的唤着:慕容哥哥。
慕容与非深吸了一口气,大脑一阵释怀,他近在咫尺,却只能靠想象,这感觉太罪恶。
慕容与非在浴室呆了很久,出去的时候,苏遇已经相当自觉的把地铺打好,坐成一团对他搔首弄姿:“老公,晚安哦。”
慕容与非满脸诧异:“你怎么睡地上?”
苏遇委屈兮兮:“是你说这张床只允许睡一个晚上的,人家只好睡地上,嘤嘤嘤。”
慕容与非心头一软,想把他抱来床上,哪怕自己去睡地板,但依然闷骚:“我们家被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