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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守(53)

作者:斑衣白骨 时间:2019-02-16 18:03 标签:刑侦 悬疑

  海棠见他在走神,就唤了他一声。
  “哦,病例找出来了吗?”
  魏恒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问道。
  他的手机屏幕没有关闭,所以海棠看到了他刚才的通话页面,很清楚的显示,通话34秒,通话对象是邢朗。
  海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把一份厚厚的病历本递给他:“这是佟月住院以来的所有记录。”
  魏恒接过去,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写着住院时间是8月27号。
  “八月二十七号?”
  魏恒问。
  海棠拿着一只圆珠笔,把圆珠笔尾部的开关抵桌子上来回按着,单手托着下颚道:“嗯,八月二十七号。”
  “她不是七月份就......”
  魏恒话没说完,但是已经把自己的疑问传递给了海棠。
  海棠垂着眸子静沉沉道:“很常见,虽然她在七月份经历了那样的事,但是精神出现问题引起家人的重视是在一个月后。如果她的家人能够重视她的心理状态,在事发后及时接受心理疏导,或许就不会得PTSD了。”
  她说的‘PTSD’,是创伤应激后障碍症状。多发于遭受过躯体完整性伤害和较严重的生命威胁,以及目睹他人的死亡后因为心理防御机制被摧毁,精神受到创伤的障碍。
  魏恒问:“目前你们用什么方法给她治疗?”
  海棠略有犹豫的看着他,貌似在斟酌一些用词,担心他听不懂。
  “嗯......很温和的方式。佟月年纪小,而且遭受了毁灭性和灾难性的打击。PTSD的治疗过程本来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缓慢,而且方式也很重要。我们主要通过药物和心理疏导给她治疗。”
  魏恒看出了她的顾虑,微笑道:“你们没有尝试过使用‘心理剧’疗法吗?”
  海棠眼睛一亮:“你懂心理病理学?”
  魏恒道:“一点点。”
  能够说出这个名词已经相当不简单,海棠开始重视眼前这个人,端凝的看着他说:“这种方法我们没有用过,因为没有临床试验,我们也没有经验。”
  海棠顿了顿,又道:“不过佟月的情况也并不适合采用‘心理剧’的疗法,一来她年纪很小,对情感的控制能力较低,过程中稍有误差可能会给她造成更大的创伤和阴影。二来她遭受的经历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有些过于羞耻,所以我们不建议她通过‘情景再现’的方式克服心理障碍,这样做或许还会导致她产生更深的羞耻感,从而降低自我认同,做出轻生的举动。”
  魏恒皱眉,心道佟月并没有被强|奸,也只是受了轻伤。就算当时年纪小,心理防御机制很容易被摧毁,也不能算是‘毁灭’性的打击。和海棠口中‘过于羞耻’的经历也有些出入。
  虽然魏恒没有宣之于口,但是海棠却能看得懂他的疑问。
  海棠抿着唇角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吗?”
  “什么?”
  “佟月向警方隐瞒了一部分经历,她就诊后,我告诉过邢朗,邢朗没有告诉你吗?”
  魏恒如实道:“没有。”
  海棠犹豫了片刻,又开始按圆珠笔上的开关,低声道:“佟月当年被绑架她的人,逼着吃了很多葡萄。”
  “葡萄?”
  魏恒更疑惑。
  海棠抬眸看着他,又道:“那个叫张东晨的年轻人,还往她的私|处塞了很多葡萄。”
  魏恒一怔,忽然之间就懂得了海棠口中‘过于羞耻’的经历。
  沉寂了多年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他开始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女。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的风翻动书页的声音。
  海棠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个小小的喷雾壶,在办公桌上每一盆绿植上喷洒些许水雾,让这些绿色的小生命在干燥萧条的秋天也能保持鲜活的生命力。
  魏恒看到摆在电脑桌左边的一盆淡紫色的花朵,六瓣花瓣,开的欲拒还休,像一朵娇羞的睡莲。
  “番红花?”
  魏恒问。
  海棠很是讶异的看着他:“天呐,你也懂花卉?”
  魏恒微笑道:“一点点。”
  海棠有所感慨似的摇了摇头:“你认得这花,还能叫出名字,可不是一点点。”说着笑问:“很漂亮,对吗?”
  的确很漂亮,也相当名贵,恐怕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珍稀植物。
  魏恒点头:“你能把它养活,也很了不起。”说着拿起海棠找出来的病例:“我可以拿回去看吗?”
  海棠想了想,点头:“好吧,谁让你什么都懂‘一点点’呢。”
  魏恒笑了笑,站起身道:“我们去看看佟月。”
  佟月在一名护士的陪同下坐在医院花园的长廊下画画,她穿着病服,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个收敛羽翅的天使。但是天使脸上缺少笑容,她漂亮的脸颊没有一丝少女应有的红晕,只有一层浓雾笼罩下的阴霾。
  佟月拿着画笔在作画,却画的并不专心,不时就会抬起头往四周张望,像一只被遗落在森林的小鹿,似乎四周埋伏着豺狼虎豹,对她虎视眈眈。
  她的防备心如此之重,重到连佟野都不能接近她,佟野坐在远处的一张木椅上,面带忧愁的望着被折断羽翼的妹妹。
  魏恒和海棠站在一株榆树下,看着佟月沉默了一阵子。
  海棠轻声道:“她现在没有方向感,上下左右,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魏恒想了想,道:“是当年被蒙住眼睛在巷子里奔跑的原因吗?”
  在黑暗中摸索碰壁,的确有可能使人方向感缺失。
  海棠点头:“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她转向魏恒问道:“我听说,当年的凶手出狱了?”
  “嗯。”
  海棠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冷冷道:“刑|法还是太宽容。”
  魏恒心里蓦然有些沉重,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相比佟月受到的伤害,刑|法的确有些宽容。
  正当他们各有所思,相顾无言的时候,魏恒的手机响了。
  是徐天良,魏恒接通了问道:“什么事?”
  徐天良急哄哄道:“师父,你没事吧?”
  魏恒一时无语,想起刚才邢朗也是开口就问他是否安全,心道难道他长了一张随时要出事的晦气脸吗?
  “有话直说。”
  魏恒道。
  徐天良咋咋呼呼的说:“你不知道啊师父,邢队受伤了,那人都开枪袭|警了!”
  徐天良有个优点,一句话总要断成四五个短句子,而一个长句子加上几个标点符号,所表达的意义也和原来大相径庭。
  此时徐天良的话听在魏恒耳朵里,迅速的被他提炼出两个重点。
  有人开枪袭警,邢朗受伤。
  魏恒挂断电话,有一瞬间的慌乱,转身要走的时候被海棠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看到海棠那张不明所以,花容月貌的脸,魏恒不假思索道:“邢队长受伤了。”
  海棠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只是有些复杂的看着魏恒。
  魏恒在她的注视下幡然醒悟了什么似的,耳根隐隐泛红。
  片刻后,魏恒定了定神,道:“你想跟我回去看看吗?”
  “回哪里?”
  海棠本以为他说的是警局,岂料魏恒说:“家。”


  人间四劫【17】

  医院发生枪击, 围观群众早已报了警, 在邢朗还没来得及拦截消息的情况下,韩斌迅速带人赶到了现场。
  彼时医院大堂刚刚结束了动荡, 分诊台前重新排起长队, 排队的人们不时向四周张望, 那心有余悸的神色,好像是猎人围堵在森林里的猎物。
  开枪的人早就跑了, 警察到了现场也于事无补, 只是取走监控录像,外加向在场的目击者们询问事情的经过而已。韩斌命人取走镶嵌在分诊台后墙体中的子弹, 叫来一名有资历的老医生, 询问当时事发经过。
  在老医生对警察的问讯知无不言的时候, 韩斌看到邢朗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邢朗脱掉了外套拿在手里,身上的衬衫被撕扯的崩开了几颗扣子,右臂缠着纱布, 纱布里隐隐见血。明显刚遭遇了一场近身搏斗, 并且没占便宜。
  看到他这幅惨样, 韩斌眉毛一挑,心里顿感愉悦。
  邢朗是公认的东部队加西部队刑警队伍中最能打的,他刚毕业的时候被分到治安队就是因为能打。后来被刘青柏看上,调到刑侦队,犯了事儿以后又沉到治安队。治安队那帮人至今对他死心塌地,因为邢朗在治安队的时候领着治安队的警员们囊括了市局举办的所有刑警散打赛, 拳击赛,等等,这种以‘和平’的暴力手段进行较量的比赛。
  近身格斗,邢朗还没在谁身上吃过亏,今天竟然被揍的花红柳绿。韩斌看了一眼医院大楼外残云缭烧的夜幕,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等邢朗走到他面前,韩斌微微侧头问身边的警员。“今天几号?”
  警员说:“十月二十四号。”
  韩斌点头,道:“记住今天,以后每年都出去庆祝。”
  警员瞄了一眼一脸阴沉的邢朗,没敢接话。
  邢朗舔了舔被撕开一条血口的下唇,掐着腰没滋没味的笑道:“你来的倒挺及时。”
  韩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这不是来支援你了吗?袭警的人呢?”
  邢朗朝大堂门口抬了抬下巴:“跑了,派人去追吧。”
  韩斌给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立刻带人出去了。
  两人走到一楼安全出口,寻个了比较安静的地方,韩斌率先道:“我不认为你出现这里是一个巧合,你来医院干什么?袭击你的人是什么身份?”
  邢朗咽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沉甸甸的目光落在韩斌脸上,等口腔里那丝血腥味淡了许多,才道:“我现在是你的审讯对象?”
  韩斌笑了笑,往后靠在墙上,耸了耸肩道:“你是当事人,我当然要审问你。”
  邢朗也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中间隔出一个楼道宽的距离,道:“我到医院盯一个嫌疑人。”
  韩斌抱着胳膊,微微侧着头笑问:“市郊的案子?”
  其实韩斌长得挺好,就是面部表情太过死板,不是板着脸的死板,而是他的脸几乎没有什么纹路,像是用模具扣出来的一张脸。没什么感情和温度,只有画在纸上白描感。
  每当韩斌对他笑的时候,邢朗总感觉对面站了一只会说人话,会咧嘴笑的狐狸。
  在医院大堂见到带队的人是韩斌的时候,邢朗就知道张福顺这回算是被迫浮出水面了。韩斌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自会顺腾摸瓜找到‘凶手’想要袭击的对象。既然如此,邢朗决定主动说出张福顺父子,或许能使一招障眼法,转移目标。
  “不是专案组的案子,是我们队里的案子。”
  邢朗道。
  韩斌点头,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邢朗很清楚他会刨根问底,把早就编好的一套真假混掺的说辞讲给他听,末了着重点题:“这个张东晨有前科,我怀疑玻璃厂旧仓库那件案子就是他干的。”
  “就因为他有前科?”
  韩斌问。
  邢朗皱着眉,不耐烦道:“当然不止这一个原因,如果我们没有掌握足够多的线索,怀疑不到他头上。”不等韩斌追问,又道:“你问这么清楚,案子交给你做好了。”
  韩斌也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只语焉不明的笑了笑,然后又提出一个疑问:“你刚才说这个持枪的人想对张东晨下手?为什么?他也是这几起少女失踪案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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