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儿小暴龙(9)
“ 谁信你的鬼话,要是没有剩余,你还能住这里? ”
他又不傻, 任景严的公司是他自己的, 虽然是和关东煮兄弟俩合伙,那赚的钱也不至于每月花光啊, 任景严当他这么好糊弄的么。
不过任景严不告诉他,夏白也不想多问,他们两个, 到底不算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云妈回老家了,归期不定,任景严承担起了家里的操持,公司是他的, 就算他不去也人会管,反正还有官东官西他们在。
于是, 任景严便在云妈不在别墅的第三天,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
因为不用工作,中午便有了时间做饭,最重要的,夏白也就被他接回了家休息。
“ 真是稀奇, 你竟然不去工作,反而要呆在家里洗衣服? ”
小暴龙两手揣在卫衣前口袋, 站在阳台的门口, 眼瞧着任景严把自己的外套放进洗衣机。
今天阳光正好,酸奶团成一个圈,趴在阳台上晒太阳, 尾巴跟着舒服的一摇一晃。
任景严欣长有料的身材叫他身后的夏白看的痴迷, 上星期他们美术老师专门讲解了人体结构剖析,他要是能把任景严喊来当模特,肯定能够画出一张惊艳、完美的人体速写。
夏白沉浸在任景严肩宽腰窄背影里, 待男人转过身来,他便一溜烟的跑去餐厅,生怕任景严抓住他看不见的小尾巴。
三菜一汤是任景严最好的烹饪水平, 夏白小鸡啄米一般吃东西, 任景严让他多吃也不听,等到任景严吃完去阳台捞衣服, 吃饭速度实在慢的夏白还在喝汤。
任景严刚到阳台打开洗衣机的功夫, 他便拧着眉毛想要骂人了。
他的白衬衫是被什么染成了灰不拉几的颜色?和抹布简直没有区别。
接着他检查了洗衣机里的其他衣服,发现所有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沾上了同样的脏颜色。
任景严有些无措,他好不容易亲手洗一次衣服,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里面的衣服全都是他和夏白的,绝对不存在掉色的可能, 他伸手进去翻了翻, 被全自动机器烘干的衣服都被“糟蹋了”, 任景严找不到谁才是“真凶”, 只好把另外一个当事人喊来。
夏白听见任景严喊他, 慢悠悠的从餐厅走到阳台, 懒洋洋的靠在阳台门框, “ 干嘛呀。 ”
任景严把自己被染成抹布一样的白衬衫展示给他看, 面上假笑, “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
倒不是男人小家子气,在乎这些衣服,只是纳闷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 ”
“ 你把水粉颜料装兜里了? ”
夏白吸吸鼻子, “ 不可能。 ”
任景严自是他多问,蹲在洗衣机前准备把所有报废的衣服拿出来, 知道抽出一条军绿色工装裤,夏白才“啊! ”的一声叫出来,接着抢过自己的裤子。
“ 你洗我这条裤子干嘛啊?! 它又没脏! ” 小暴龙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
任先生两眼一眯,哼,看来问题就出来这条裤子身上。
“ 不要告诉我,你把屎拉在裤子里了。 ” 男人十分不嫌恶心的问他。
夏白没顾得上怼他, 抱着自己的裤子翻口袋,最后翻出来的东西,仅存一块完好,被真空包装密封着。
任景严见夏白皱着眉头, 手心捧着那一小块东西跟宝贝一样珍惜, 接着又朝他自己发脾气。
“ 我的裤子明明放在我房间里,你非要去动它,这下好了吧,你的衣服脏了,我的东西也没了, 都赖你! ”
小暴龙嗔怪他,紧皱着眉头转身走人, 看样子快被气死了。
任景严苦笑,怎么到头来还成他的错了?
“小兔崽子。 ”
男人站起来, 泻火一般踹了洗衣机的拱门一脚,去找小兔崽子说理去。
任景严进了夏白的卧室, 小暴龙正躺在床上生气,四仰八叉的靠在床头,见任景严进来,抓起手边的抱枕扔过去。
“ 诶,不是。 ” 任景严今天被气笑的次数比往日还多,他单手抓着飞过来的抱枕,好笑的看向床头的小暴龙。
“ 我好心好意给你洗衣服还有错了是不是? 你就算生气也得告诉我原因吧?我是不是动了你什么宝贝了? ”
任景严一边一边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他干嘛把这个小屁孩儿接家里来给自己每天变着花样的找麻烦, 凭他如今的资本,到会所里里找个什么样没有。
可人就是喜欢犯贱, 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看上的,就算挨骂那也觉得人家对自己独一无二。
床上的夏白不理他,任景严再次吃瘪,决定用温情攻势这只脾气差到家的小暴龙。
“既然这么不开心,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嗯?
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洗你的衣服,还请我们夏白同学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乱动你东西了,现在能不能请我们夏白同学告诉我, 我到底错在哪了? ”
撇嘴的夏白被任景严一句一个“ 我们夏白” 弄的脸臊,听他说道最后才气鼓鼓的指斥责他。
“ 里面是你给我的巧克力! 都被你洗烂了! ! ”
“…… ”
这回轮到任景严傻眼了,他什么时候给夏白买过巧克力了?
床上的夏白一看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任景严压根不记得巧克力的来头了,一股邪火又涌上头,随手把自己的枕头也砸过去。
“ 滚蛋吧你! ”
王八蛋任景严,还说是他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说不定就是从他们小区门口的超市随便买回来的,他早就给忘了!
门口的男人思索片刻也回想起来,不过离他送给他礼物都过去好长时间了,这小祖宗怎么还留着?
一个想法浮现在眼前,男人坏笑着一步步走到夏白的床前,故意用两手撑在夏白的身侧,气息凑近。
“ 这么喜欢我?连送给你的巧克力都宝贝着不肯吃? ”
“所以你就默认了?还是你真的喜欢他啊?”
武仁和夏白坐在学校外面的小面馆里吃饭, 听他讲那天任景严把巧克力丢进洗衣机里的事。
那天任景严都快把夏白压到身子底下了,夏白都要透不过气来,支支吾吾的只想推开他,到最后任景严从他身上起来,夏白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武仁猜测夏白喜欢任景严,还一一例举出几条他喜欢那男人的理由来,夏白竟然组织不出反驳的言语。
周子楚来画室来的越来越勤快,夏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武仁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只要周子楚不当着外人的面对他做太过分的举动,武仁基本都能容忍这一大只在他身边晃悠。
中间班空休息,夏白坐在马扎上斜着眼,撇嘴看坐在他旁边腻歪的武仁两个。
周子楚勾着武仁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接着凑上去悄悄亲他后耳根,武仁一边嘟囔着一边骂他过分,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周子楚的桎梏。
夏白有点酸,脑子有点混乱, 等看够了他们俩,脑子里竟然开始思考他自己的爱情了。
自从妈妈自杀,夏白的性格就变了,他的姥姥姥爷去世之后,夏白便没有对亲情再抱过什么幻想。
关于爱情,夏白同学好像没有对班里或者身边的女孩子产生过爱意,连喜欢也不曾喜欢过。
唯一一个只对人家产生过好感,还是他初中的同桌,但夏白知道那不是喜欢。
上课铃响了,周子楚麻溜走人,武仁脸上甜蜜蜜的,叫夏白看了直酸他。
专业老师又过来指导了他们一圈,夏白不知怎么的,画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和任景严。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夏白顿在画板上的炭笔“咯”一声笔尖折断。
武仁应声扭头,夏白眉头紧皱,上排牙咬着下唇。
“怎么啦? ” 武仁笑声问他。
夏白踟躇一番,终于舍得张嘴。
“你说…我…我是不是真…真的喜欢…喜欢他啊……”
武仁一手心拍到他膝盖上,眼睛冒着光,“ 以我的经验来看,肯定的!”
夏白汗颜, “你…有个狗屁的经验。”
“哎呀, 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儿吧,你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夏白垂下脑袋,习惯性想要抓一抓头发,然而头顶上的帽子提醒了夏白,他现在还是小和尚。
武仁见他陷入苦恼, 又拍了拍他的膝盖,建议道:“其实你喜欢他也不是坏事啊,那个任景严长得帅,还特别有钱,你也说了他对你特别好,喜欢他,没什么不好吧。
再说了他不还说喜欢你么, 你要是实在没主意,不然就跟他试试?反正他又不可能把你扔出他家去。”
夏白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一会儿美术老师又到他们这边来,夏白抬起手,“ 先画画吧。”
接着来的半上午,夏白都没怎么张过嘴,十七八岁正是爱恨情仇的年纪,夏白这个花季少年终于也陷入爱情的愁苦中。
晚上任景严来接夏白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不过又有些不一样,他们回到家,任景严大开后车门喊夏白帮忙拎东西。
小暴龙这才看到车后座有东西,打眼一看,他妈的,那不是他们画水粉用的调色盘么。
思考了一天爱情奥义的小暴龙觉得自己已经沦陷了,他明知故问, “你…你买这个干嘛啊?”
任景严站在他身后,两手撑在车上便把他罩在了怀里 ,故意凑近他, “当然是给你用啊。”
夏白被他用的不自在,辛亏车库的灯光暗,要不然任景严这家伙又该笑话他了。
他弯下腰抱了两摞,剩下四摞都叫任景严抱着,他走到任景严前面,查了查光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有二十个,还不带着任景严拿着的……
“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我们就快要联考了。” 夏白的整个脸都红成了番茄,任景严太会撩人了。
夏白不得不认命得承认,完蛋了,我真的喜欢任景严。
任景严把滑板放鞋柜上,对着他轻笑。
“不是祖宗你说的讨厌刷调色板么?我多给你买点备着用, 用不完怕什么,考完试你就再也不画画了?适当的时候画画还能减轻压力,留着吧。”
“那…那也太浪费了…”
夏白的脸快要缩进脖子里,他不敢叫任景严看见自己害羞的样子,不过幸好任景严去餐厅找水喝了,夏白这才逃一般的往自己卧室里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