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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他可见(127)

作者:阿哩兔 时间:2025-10-30 11:17 标签:ABO 先婚后爱 狗血

  当初庄旬找到这里来,蒲沙和他一起去了主城。那个时候,絮林才知道蒲沙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追问下,蒲沙见瞒不住,才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了絮林。
  不怪絮林总觉得蒲沙和十三区格格不入,因为他本就是在丹市长大,后来遇到了纪家那位,受了伤,侥幸捡回一条命,不敢再回去,才迫不得已来到了十三区。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
  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纪家的这两兄弟,总是能找到人祸害。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蒲沙也这个年纪了,能忘掉往事,有新的人,新的感情,这是好事。
  絮林为他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絮林还是想看看对方靠不靠谱,想着最好替蒲沙把关一下。总不能让他又吃一次亏。
  蒲沙拽着絮林,一路把他拽到厨房,说:“家里、家里好像没有醋了,你去帮我买一瓶吧。我来煮晚饭。”
  絮林瞟了眼橱柜上那瓶还剩大半的醋,挑眉。
  这是要把他支出去,让躲在他房间里的那个人趁机开溜了。
  还瞒着不给他看呢。
  看来还不是时机。
  絮林也不为难他,反正以后总有机会。
  “好吧。”絮林指了指橱柜上的醋瓶,明知故问,“还买这个牌子的吗?”
  “……”蒲沙跟着一看,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事有多欲盖弥彰,耳朵根子瞬间涨得通红。
  絮林一笑:“行,那我去了。”
  他晃悠着出了门,去了隔壁街超市买了瓶醋,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提溜着塑料袋往家走。
  他单手插兜,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走过一条小巷时,一旁的矮房里传出女人的哭泣和求饶声。
  其间掺杂着男人的怒骂。
  没多久,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胳膊挎着个菜篮子,似乎准备去买东西。
  和絮林擦肩而过时,他甚至闻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女人脑袋低垂,双目无神,长发遮着脸,但依旧挡不住她皮肤上的青紫。像是这种事,她已经经历了百遍千遍,早已麻木了。
  巷子边上摆着几张破旧的围棋桌,几个人围在那里下棋。女人的离去惹得其中一个年迈的老人抬眼。
  他瞅了眼女人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老王又打媳妇儿了。”
  “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打了十几年,也不和人离婚,作孽。”
  “算了,别人家的事,少管那么多。到你了,快下。”
  几人闲聊几句就又玩了起来。
  絮林拎着东西拐了个角,那女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蒲沙背对着他正忙活着盛汤。
  絮林把醋瓶放到他旁边,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马上就好。”
  絮林走出厨房,看到蒲沙的房门大开,里面那位走了。
  “那个人是谁?经常过来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Beta?”
  一顿饭,絮林的问题比他碗里的米粒还多,砸得蒲沙措手不及,吃不是,答不是,含糊道:“下次再和你说。”
  “下次,下次什么时候?”
  将蒲沙闹得一顿饭都吃不安稳,不得不另起话题:“这次回来多久?”
  “二十天的休假,陪你过了年,年后再走。”
  “小胖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明天可以约着他们出去玩一玩。”
  “好。”
  蒲沙问:“他,有去找你吗?”
  絮林筷子一顿。他当然知道蒲沙说的是谁。但他回答不上来。
  难道告诉蒲沙,他这两个多月都在丹市,早就和纪槿玹见了面,还在他的地盘上待了一段时间吗。
  这不准把他吓坏。
  看絮林神色不对,蒲沙也不问了,说道:“他这两年都没有来这儿,我担心你回来了,他会过来找你。他会吗?”
  蒲沙是担心他才这么问。絮林听到,没有说话。
  会吗。
  纪槿玹说过要来。
  虽然絮林三令五申禁止他过来,但他又怎么可能是听话的人。
  他随心所欲,恣意妄为。
  纪槿玹的心思,谁能猜的透。
  年关将至,十三区冬日天气阴寒,冷风刺骨,天空从早到晚都雾蒙蒙的,似是快要下雪了。
  絮林回来几天,和小胖石头他们备了点过年需要的年货和烟花,采买着当天晚上需要用到的食材。
  一直到除夕那天,絮林的生活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也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人。
  这似乎是久违的,一次正常的大年夜。
  蒲沙的小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家和以往每年一样,围着桌子吃烧烤,喝酒聊天,互相分享着自己的生活琐碎。十二点时,十三区的上空绽放开一朵一朵的烟花。
  十三区没有烟花禁令,这是他们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风景。
  絮林喝了几杯,脸颊滚烫,他倚在院里花墙旁,仰头看着头顶的烟花。看着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下,一滴微凉的水液落在他脸上,然后,是第二滴。
  雪花似撕碎的棉絮般,洋洋洒洒从天际往下落。
  果然下雪了。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不规则的白雾。
  絮林鼻子冻得通红,将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下巴尖。
  新的一年到了。
  “新年快乐,小林哥!”
  “新年快乐!站那里干嘛,过来喝啊!”
  “想逃酒是不是?”
  不远处的小伙伴们笑着和他举杯,絮林朝他们奔过去:“来了!”
  酒过三巡,一群人喝得差不多了,渐渐散去。
  蒲沙今天也难得喝了点,醉了,早早去房间休息了。絮林一个人送走了那群家伙,望着院子里的一堆垃圾,认命地收拾起来。
  收拾完,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雪还在下,没有停的迹象。
  屋檐,地上积了不少雪,白茫茫的一片。
  絮林提着两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出门去丢,鞋子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地响。
  丢完垃圾再次返回,脚步倏地在院门口停住。
  篱笆院的外边,有一块地方有很多脚印,被踩得有些化了,露出了泥泞的地面。仿佛有一个人,在这里蹲了很久,徘徊了很久,来来回回地在同一个地方踩着,始终没有离开。
  可能是在他们放烟花的时候就在了,可能是他们热热闹闹喝酒的时候,也有可能,更早。
  比起这些脚印,更为显眼的,是地上堆着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
  手艺很差,很粗糙。
  只是四个小雪球极为简单地摞在一起。
  眼睛鼻子都没有点。
  却挨得很近,恨不得融为一体。
  絮林蹲下身,看着这两个雪人。
  他什么都没说,起身进了屋。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絮林听到蒲沙迷迷糊糊在喊他,过去一看,宿醉的蒲沙难受的厉害。
  絮林便给他去买醒酒药。
  出门时,他看了眼院子门口。那两个小雪人还在,和昨晚一模一样。
  絮林去药店买药,时间还早,天气又冷,路上行人稀少。
  经过巷子里那几张围棋桌的时候,絮林往某间屋子张望了眼,这一下,就看到那个蹲在门口角落,蜷缩成一团,神色慌神的女人。
  她脸上都是血。
  在十三区里,暴力是最正常的事,报警也不会有人管。但女人样子太吓人了,絮林走过去,蹲到她面前,问:“你还好吗?”
  女人战战兢兢地看向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屋子,絮林也跟着看过去,门虚掩着,絮林看到地板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是女人的老公。
  想来,是女人终于受不了暴力,在又一次殴打下,不得不拼死反抗。
  女人哆哆嗦嗦的,无法言语,不等絮林再问,她突然疯了似的,踉跄着往外跑,跑了几步往前扑倒就要摔,絮林赶忙扶住她。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掉了出来,那是一叠染血的崭新的钞票,被女人紧紧攥在手里,变得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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