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敌上恋综后全网嗑疯了(59)

　　他实在不想和顾瑾承拍戏！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导演身边, 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导演！我说真的！你真请不起他！我没骗你，你别让他演了！”
　　导演正悠闲地捧着保温杯, 吹开浮沫啜了口热茶, 闻言乐了，杯盖碰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哟？怎么个事儿？他其实是什么身价千万的大佬, 隐藏身份在你身边当个小助理，就为了今天扮猪吃老虎，惊艳亮相, 打我们所有人的脸？”
　　他放下杯子, 戏谑地拍了拍方京诺的肩膀, 眼神像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小方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当编剧的天赋嘛, 这情节够狗血……”
　　话音未落, 定妆间室里骤然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啊——！”
　　“你是顾、顾、顾……”
　　导演脸上的调侃瞬间凝固, 推开定妆室的门, 方京诺下意识紧跟在他后面挤了进去。
　　看到从试衣间里出来的顾瑾承, 一袭暗黑色劲装像泼墨般裹着他的身形。
　　衣料是极密的织锦, 不动时瞧着纯黑一片，转身时在顶灯折射下流淌着冷光。
　　腰间是两指宽的玄铁腰链, 链节扣成兽爪交缠的样式，堪堪收住宽肩与窄腰的转折，往下是束得紧实的裤腿, 裤脚收进短靴，靴筒边缘压着暗绣的护符纹样。
　　最惹眼的是外罩的短袍，前襟斜斜系着三颗铜扣，走动的时候衣摆扫过腰链，露出里面劲装下隐约起伏的脊背线条。
　　流畅的轮廓，藏在克制的剪裁里，比张扬的肌肉更显张力。
　　方京诺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奶茶杯，塑料杯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轻响。
　　导演更是失态，他手里的保温杯盖子根本没盖稳，此刻被化妆室的惊呼一震，当啷啷一声脆响，直接砸在地上。
　　适配！简直太他妈的适配了！
　　完全就是剧本里那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沉默寡言的顶级暗卫“十一”，活生生地从纸上走了出来！
　　满室惊呼后的死寂，落针可闻。
　　顾瑾承似乎对这效果毫无所觉，他神态自若地抬手，理了理颈侧微乱的领口。
　　目光掠过一张张惊愕的脸，最终，精准地、直直地钉在方京诺脸上，声音低沉平稳，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怎么样？”
　　明明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暗卫服，穿到顾瑾承身上却仿佛是为他量身定造一样，将他身上那种沉默冷峻、却又极具侵略性和压迫感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方京诺心道：操，帅死了！简直帅得人腿软！
　　但他脸上绷得紧紧的，嘴巴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打死也不想承认。
　　他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还行吧，也就那样，没我帅。”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极其自然地聊起了天。
　　一屋子的工作人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集体脱臼。
　　不是……这什么情况？！
　　没人跟他们说，跟在方老师身边那个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的助理，他妈的会是影帝顾瑾承啊？？？
　　那些还没来得及补课《真心朋友》的工作人员更是一脸天崩地裂的懵逼：这俩不是圈内人尽皆知水火不容的宿敌吗？！
　　怎么就站在一起了？怎么就可以这么平静地聊天了？怎么就……还拍上对手戏了？！
　　眼前这画面迷惑诡异的程度，简直堪比吃了云南最毒的菌子。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狠狠眨巴几下，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
　　而导演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在电视剧圈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请得动方京诺这种级别的顶流。
　　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席卷而来。咦？他刚才随手那么一指，竟然点到了影帝顾瑾承的头上来演戏？
　　他今天是不是该去买一张彩票？
　　他回过神，连忙堆起十二万分热情的笑容，几乎是扑上去寒暄，声音都激动得有点发飘：“哎哟！小顾！哎哟喂！真是你啊！你看这事儿闹的……我一直都特别想跟你合作，就是苦于没机会啊！这这这……真是天降的缘分啊！”
　　顾瑾承朝他微微颔首，态度既不热络也不疏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汪导，久闻大名。”
　　这平静的回应反而让导演额角的冷汗流得更欢实了。
　　方京诺还故意凑他旁边恶魔低语：“嘻嘻，我就说你请不起的吧。”
　　造型师适时上前，恭敬地请顾瑾承去粘发套。
　　顾瑾承再次看了方京诺一眼，那眼神含义不明，然后才转身跟着离开。
　　导演看着顾瑾承的背影，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眼中瞬间燃起名为“爆款预定”的火焰，斩钉截铁地低吼：“请！必须请得起！砸锅卖铁也得请！”
　　顾瑾承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请不起也得请得起啊！这泼天的富贵，傻子才往外推！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放烟花：啊啊啊啊啊！他这是撞上什么狗屎运了！！！两个顶流同台飙戏！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竟然砸他头上了！这可是方京诺和顾瑾承啊啊啊哈哈哈两个顶流都在他组里！他已经能想象到官宣之后热搜会爆成什么样子！顾瑾承啊！这可是顾瑾承啊！现在想找他拍戏的片约，听说都排到后年开外了！竟然愿意来自己这个组里客串？！天哪！难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圈里地位飙升了，自己还不知道？！
　　方京诺看着导演脸上那精彩纷呈，从震惊到狂喜再到野心勃勃的表情，无语了，可恶，导演也不站自己这边。
　　难道……和顾瑾承演对手戏这件事，真的已成定局了吗？
　　一想到接下来三天排得满满当当全是和顾瑾承的对手戏份，方京诺的心情就复杂。
　　更让他气闷的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围到了正在粘发套的顾瑾承那边，递本子的递本子，要签名的要签名，眼神里全是崇拜和激动，完全把他这个正牌主演晾在了一边。
　　方京诺鼓着脸颊，像只气鼓鼓的河豚：戏还没拍呢！顾瑾承就把他所有风头都抢光了！
　　他咬着嫣红的下唇，恨恨地想：哼！每次都是这样！只要顾瑾承一出现，大家就不注意他了！
　　他！又！要！开！始！讨！厌！顾！瑾！承！了！
　　“诺诺，你觉得呢？”
　　“啊？”方京诺还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用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编排着顾瑾承的坏话呢，突然被这声低沉熟悉的呼唤抓了个正着。
　　他茫然地抬起头，撞进顾瑾承透过镜子看过来的视线里。
　　原来是造型师正拿着两顶设计不同的发冠，在顾瑾承头上比划，询问用哪一个更合适。
　　顾瑾承没直接选，反而越过镜子，直接问他的意见。
　　于是乎，整个化妆室里刚刚还集中在顾瑾承身上的所有注意力，“唰”地一下，瞬间全部聚焦到了方京诺身上。
　　不过……这些目光里很奇怪，蕴含着可以说是诡异的光芒。
　　离得近的化妆师小姐姐和服装师小姐姐激动得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用气音疯狂咬耳朵，声音虽小，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却格外清晰：
　　“啊啊啊啊他叫他诺诺！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我的天！绯红色世子华服配暗黑色劲装暗卫！我磕得嗷嗷叫！”
　　“诶呀你小声点！要被他们听到了！”
　　方京诺：“……”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一股莫名的羞恼直冲头顶，他白皙的耳廓瞬间染上薄红，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不知道！”
　　转头就走，发间的金珠链在门框上撞了一下，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
　　顾瑾承从镜子里清晰地看到那个气鼓鼓扭头就走的背影。
　　但这次他有点摸不准对方又在生什么气，是气他当众叫了“诺诺”，还是气被问了意见？
　　他压下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转向化妆师，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麻烦快一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