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191)
小孩儿们又一通欢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
一顿饭邹飏吃得身上都有些冒汗,发烧是彻底不烧了,就是感觉疲惫。
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昨天体力消耗有点儿大……
啧啧啧。
“我吃撑了。”邹飏放下碗。
“吃饱了吗?”老妈看着他,“那个见习还有多久啊?怎么感觉你瘦了?”
“真没瘦,”邹飏说,“见习除了早起,也不累,比上课轻松多了。”
“均儿倒是真瘦了,”老妈又看了看樊均,“是瘦了吧?”
老妈一直执着于每一个她眼中的孩子的胖瘦。
“瘦了点儿。”樊均说。
“那得多吃点儿啊。”老妈说。
“他是因为受伤,力训做少了。”除了吃东西一顿饭几乎没开过口的吕泽突然说了一句。
邹飏迅速偏开了头,有点儿想笑。
“啊?”老妈愣了愣。
“最近光跑步了吧。”吕泽看着樊均。
“嗯。”樊均埋头把碗里的饭扒拉光,放下了筷子。
“手恢复得怎么样了?”吕叔问。
“还行。”樊均说。
“是真还行吗?”邹飏坐在训练馆的椅子上,看着一帮在垫子上来回翻着的小孩儿,也不怕刚吃的一肚子饭喷出来。
“医生说的,坚持下去,后面恢复会越来越快,”樊均说,“之前我太急了。”
“现在不急了吗?”邹飏看了他一眼。
“嗯,不急了,”樊均笑了笑,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个不知道谁扔在那儿的拳套,往正跟猴儿练拳的孙旭磊砸了过去,“手别掉!”
拳套正中孙旭磊的脑袋,他喊了一声:“哎呀!我习惯了!掉就掉了吧!”
“过来!”樊均站了起来,走到训练区。
“过去!”猴儿一叉腰。
孙旭磊啧了一声,走了过来。
“来。”樊均站了个起式动作。
孙旭磊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也举起了拳,接着就认真地对着樊均的手掌挥了一套组合拳。
啪啪啪的劲儿很足。
“很好,”樊均抬了抬下巴,“再来。”
孙旭磊不经夸,一句话立马就得瑟起来,跟着的这一组拳立马就掉手了,右手出完拳没有及时回到保护位。
樊均紧跟着左手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脑袋上。
“我靠!”孙旭磊喊了一嗓子,这一震惊分神,左手也没顾得上,又被樊均右手往脑袋上呼了一巴掌。
“我靠!”他又喊了一声,迅速往后跳着躲开了。
“掉就掉了吧,”樊均说,“不就挨两拳的事儿么。”
“知道了!”孙旭磊喊,“我注意!”
“哎,”猴儿在旁边看得很愉快,“不挨两下就不改,就这么倔。”
“来!”孙旭磊冲他喊了一嗓子。
“吓唬谁呢。”猴儿笑得更愉快了。
樊均坐回邹飏身边。
“猴儿现在是跟着吕泽练吗?”邹飏记得猴儿的水平还不错的,能去打比赛的那种。
“嗯,”樊均点点头,“去新新馆那儿。”
“刘文瑞他们还去练过几次,”邹飏说,“说挺好的,还新来了教练。”
“嗯。”樊均点点头。
邹飏没再接着问下去。
樊均还能不能做教练,或者还愿不愿意做教练,这些的前提都是他手完全恢复,现在讨论有点儿早了。
不过无论他以后还做不做教练了,邹飏的确是很喜欢他给人上课时的这种状态,很……性感。
他清了清嗓子。
“要去陪珊姐聊会儿吗?”樊均转头看着他,“一会儿该走了,我晚上还要去店里。”
“嗯,我去聊几句的。”邹飏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厨房走过去。
厨房里吕泽和小艺姐都在,邹飏进去的时候听到老妈说了一句:“就咱们这几个人吃一顿就行了,酒席就不用了吧,毕竟是二……”
看到邹飏走进来,她立马闭了嘴。
邹飏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在说结婚的事儿。
老妈有些尴尬,他也尴尬。
但老妈当着吕泽和小艺姐的面儿都能跟吕叔讨论这事儿,对着她亲儿子却开不出口,又让邹飏有些不爽。
“正好,小飏也给点儿意见吧,”吕叔开了口,“我们正好聊到……结婚的事儿。”
“定日子了吗?”邹飏问了一句。
虽然有点儿不爽,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妈这个心态,跟自己差不多,就是尴尬。
“早呢,就是……聊着聊着聊到了。”老妈说。
“得到年底了,”吕叔笑笑,“现在倒的确是还早,你妈的意思是就不办了,自己家几个人……”
“因为是二婚吗?”邹飏问,“还是你们就不想办啊?”
“哎呀,”老妈低下头,脚把地上的一个小垃圾桶从这头扒拉到那头,又扒拉到边儿上,“二婚不都说要低调点儿嘛……”
“为什么啊?”邹飏说,“二婚找着好的了为什么不能高兴高兴。”
“小孩儿别管。”老妈说。
“哪儿来的小孩儿?”邹飏问。
“他二十了。”吕叔说。
“我还不知道他多大吗!”老妈瞪了吕叔一眼。
“想办就办,又不是什么坏事儿。”邹飏说。
“你妈妈是担心有些人会不来。”吕叔笑着说。
“不来不来呗,”邹飏说,“你又不是跟他们结婚。”
“哎哟,”老妈有些尴尬地推了他一下,“你别管了,别管了……”
“吕泽都能在这儿坐着呢,我为什么不能管。”邹飏说。
吕泽猛地抬头看向他。
“我不是……”邹飏顿时也尴尬了,“那个意思。”
“其实我们也是觉得该办就办,”小艺姐笑了笑,“不用管那么多,主要还是自己高兴啊,这是个喜事。”
“嗯。”吕泽应了一声以示赞同。
“对。”邹飏赶紧点头。
“知道了,”老妈说,“还早呢,先不提了,刚也就是突然不知道怎么聊到这儿了……到时候再说吧。”
“我回去得好好睡一觉。”邹飏坐在副驾,后视镜里还能看到站在旧馆院门口目送他们的一群人。
“怎么了?”樊均问。
“脑子有点儿转不动了。”邹飏闭上眼睛。
“刚又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吗?”樊均笑了笑。
“也……还好吧,就是……提了一嘴吕叔和我妈结婚的事儿。”邹飏说,得亏是吕泽嘴笨。
“怎么突然说这个?”樊均有些奇怪,“是不是珊姐不想办?”
“哎?”邹飏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挺了解你姐啊舅舅。”
“……她心思重,”樊均说,“这种事儿她肯定担心别人会怎么想。”
“反正到时他俩要想办又怕有人不来,”邹飏说,“我就叫上我同学,让同学带上他们的什么朋友同学的,不就是人么。”
樊均笑着没说话。
“笑屁。”邹飏说。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这个样子,”樊均说,“很可爱。”
“不帅吗?”邹飏马上问。
“帅这个还用说吗?”樊均说。
“可爱也不用说啊。”邹飏说。
“……那以后还说吗?”樊均问。
“给我转人工!”邹飏喊了一声。
何川对樊均好一些也不是没原因的,毕竟是他这个店的唯一员工,除了休息日,每天工作时间得到晚上十点,虽然时间卡得不严,但也没人能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