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Alpha发现信息素饥渴症后(116)

　　他身份证上出生地那一栏写着的名字。
　　一夜未眠的花澈在飞机上总算来了困意，沾着椅背就睡了, 连乘务员发餐都没有听见。
　　飞机的时间不长, 至少和他们去美瑞卡相比, 三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一下飞机, 机场的指示牌上，第一排全是花澈熟悉的文字。
　　只有在这个时候, 花澈才真的觉得自己跨越了一片很宽的海，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
　　故土这两个字在他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就突然一股从血液深处流淌而出的暖流, 一点点从心脏流到全身。
　　生态安全检查的地方，花澈又一次被警犬拦下来了。
　　“抱歉，请配合生态安全检查，肉蛋奶和活体动物是不能通过安检的。”
　　这一次花澈听懂了检查员的警示，很认真地向他解释了自己是融合型Omega。
　　在检查员向上回报时，花澈蹲在了警犬面前。
　　“小狗小狗，你也是神州本地犬吗？”
　　警犬听不懂他说话，规矩地坐在地上，尾巴却很本能地摇起来，向他打招呼。
　　小狐狸也翘起尾巴，粉色的大尾巴友好地摇来摇去。
　　站在一旁等结果的裴煜就这样看着花澈和警犬互相摇尾巴，明明语言不通，却像老相识一样摇着尾巴，互相打招呼。
　　“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感谢配合。”
　　花澈认真地向自己短暂认识的好伙伴告别，警犬也不再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在他的身边转了一圈。
　　一种犬科生物本能地表示友好的方式。
　　拿了行李的花澈下意识要去走人工通道，就像在美瑞卡收集护照上的盖章一样。
　　裴煜一把就将花澈捞了回来。
　　“走这边。”
　　护栏把人流分成了两个部分，他们走的一边人数稍微少一些。
　　花澈这才发现，自己走的是“本国国民通道”。
　　他仰头看向入口处黑底红字的亮灯指示牌。
　　“欢迎回家”。
　　花澈定在原地，脚下不知怎么停下了步子。
　　他盯着那四个字发呆，直到眼前因为泪光变得模糊一片，连字都看不清了，只剩下一片红光。
　　那四个字的存在，反复重申着他从来都没有被神州抛弃，那里一直一直，都是他的家。
　　花澈往后踉跄了一步，被裴煜接住了。
　　他扬起头，眼泪顺着往下掉，眼睛哭得红红的。
　　“别哭。”
　　裴煜伸手给他抹眼泪，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对于无数人而言寻常的过海关，对于花澈而言，确实一条走了十几年才最终垮过的门。
　　新办的身份证在机器上扫了一下，花澈听着“正在检测”的声音，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机器显示了绿灯，工作人员将他的身份证换给了他。
　　“您好，神州的公民，欢迎回家。”
　　工作人员带着照例的微笑，公事公办地说道。
　　花澈点点头，眼眶里又涌现出了泪花。
　　他踏过通道的门，神经都恍恍惚惚的，眼泪不停地掉，哭个不停。
　　裴煜将他揽过来，摁在自己的怀里抱了好一阵，温声细语地哄着，这才将人稍微哄好了一点点。
　　“我们吃点东西再去住的地方吧，刚在飞机上你什么都没有吃呢。”
　　“嗯……”
　　机场的东西不便宜，但花澈对神州的物价已经很陌生了，只知道折算下来，就算是一碗小面都不算便宜。
　　“来神州的第一顿饭，不能敷衍，我们去机场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店吃。”
　　店内很多带着行李的人，嘈杂的交谈声和开放厨房的热气很有烟火气，就连秋冬的寒意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客人，吃点什么哇？”
　　店员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询问道。
　　“特色菜吧。”裴煜说道。
　　“能吃海鲜的话，那一定要吃佛跳墙呀，招牌菜来的。”
　　店员看了看花澈头顶的粉色狐狸耳朵，认真地询问道：“狐狸能吃海鲜吗？”
　　花澈笑了笑：“我是榕城本地人来着。”
　　“喔喔，那你肯定知道佛跳墙的，要尝尝我们店的手艺吗？”
　　花澈点了点头。
　　“一份佛跳墙，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们又点了几个菜，除了海鲜，还点了家常的炒菜。
　　花澈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汤，尝了一小口。
　　果真是像网上说的那般鲜美浓郁，美味至极。
　　“其实我小的时候吃不到这么奢侈的东西的，海参、鲍鱼、鱼翅什么……”
　　花澈一边吃着，一边解释说。
　　“不过，我和Omega父亲是能仗着自己是狐狸属性的Omega，会生吃鱼的。”
　　他仰起下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我小时候身体可好了，被人说不像是Omega的体质，像只野生狐狸。”
　　花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樱鹤能把身体摧残成这样子。
　　只不过反过来想，要是一般的Omega，被药物摧残腺体导致异变的话，应该是活不久的吧……
　　嚼着鱼肉的小狐狸愤愤不平地说道：“樱鹤你真的把我养得很差！”
　　花澈很罕见话多，一顿饭下来嘴巴都没有听过。
　　记忆的阀门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被打开，那些早已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竟然到现在还能如数家珍。
　　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数都已经很模糊了，就连Omega父亲说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临海的小渔村的故事，花澈都完全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海边咸湿的风，被阳光晒得烫脚的沙滩，还有海浪翻涌的声音。
　　裴煜静静地听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注视着小狐狸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从未觉得花澈有这一刻这么鲜活，就像是重新被点燃一般。
　　“吃饱了？我们得先去店里提辆车，出行比较方便。”
　　裴煜付过钱，招呼道。
　　“提车？如果待的时间不长的话，租一辆就好了吧，买了车放哪里呀？我们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花澈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就被裴煜推着离开了饭店。
　　“之后想来就能来，周末就能飞神州，不过是三个小时而已。”
　　花澈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打心里还是把这一趟当作旅行的，甚至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来神州游玩都当作旅行。
　　毕竟每一次来都要订酒店或者民宿，就算买了车，一直放在停车场也不划算。
　　但花澈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毕竟以裴教授的财力，为了一趟旅行买一辆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办好手续之后，花澈坐上了新车的副驾驶。
　　车里有股淡淡香薰味道，所有的金属部件都崭新得能反光。
　　“我们去酒店吗？”
　　花澈问道。
　　“跟我走就行了。”
　　裴煜带着花澈开了很久的车，一直开到海边，人少的地方。
　　夕阳渐渐西下，天地间好像染上一片金黄。
　　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洋一样反着光，潮汐翻卷着冲向沙滩。
　　一切都符合花澈记忆中对海边的一切想象，甚至比过去还要更美好一些。
　　他趴在车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一点点落下。
　　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没有路灯的地方渐渐暗了下去。
　　“还没有到吗？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兜圈子？”
　　花澈靠在椅背上，出声询问道。
　　“马上就到了，别着急，我接个电话。”
　　花澈拿出手机看上面的导航，如果将地图缩小很多倍的话，就能发现他们现在位于整个神州大陆的最边缘。
　　“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房子。”
　　花澈循声往远处看去。
　　一个很标准的海景房，甚至从窗户往外能看到沙滩和海洋。
　　“你去哪里找到的这种民宿？这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裴煜笑笑，回答道：“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