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209)
“嗯?这和乔谅有什么关系?”
“里面有人送了一座岛,我去查了权限所属。转赠合同上的产权人就姓季。”
一阵寂静之后,二代男女面面相觑。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季疏礼和乔谅根本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啊。”
“那更早之前的提名礼物有人知道吗,当时不是说有在国外以‘qiao’为名注册执行的基金吗?”
“……这能看出来什么?”
“我建议你们现在打开微信,看看季疏礼的微信名是什么。”
“……!!!!”
唰唰唰。
齐刷刷的动作,他们掏出手机翻出季疏礼的微信名片,而后怔怔道:“还真是。”
说起乔谅,大家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
“真是乔谅的话也不错啊,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往来见面!”
“好耶。爽,别人知道我做富二代有这么爽吗?”
“你做富二代不是一直都很爽吗……”
“听说他前段时间和邵修友分手了,不知道现在在和谁谈。”
“狗仔拍过照片,感觉个子挺高挺壮的,有粉丝说在现场签售见过。”
“不会又是粉丝吧?”
“乔谅怎么这么喜欢和粉丝谈恋爱啊?”
“那我岂不是有机会,我也是乔谅的粉丝啊!”
“悬哦,我觉得乔谅就是单纯喜欢和有钱人谈,偏偏他的粉丝里好多二代。我上次加入粉群还看到好几个朋友也在。”
“和有钱人谈?那我不是更有机会了。”
“他其实就是靠谈恋爱上位的吧……”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在一旁摆弄摄像机的人抬起头,“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斜切的阴影下,高大的男性站在那里。戴着兜帽和口罩,单手抱着笔记本写写画画,胸口挂着记者证。
富二代们转过头看他,不满意道:“你谁啊?”
陌生人一头黑卷发藏在阴影里,轮廓线干练锋利。他看了一眼胸口的小牌。
“记者。”
富二代:“……你可别出去乱写乱传!”
“不会。”
陌生人说。
“因为我还是乔谅的粉丝,所以不会乱传乔谅的八卦。”
他道,“每次都能有着清晰的局势判断力,对何时韬光养晦,何时把握时机,有着自己的判断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靠人上位的。”
“那些人,只是乔谅的猎物而已。”
他话音顿了顿。
宴会厅的光芒温暖鎏金,不远处角落里的白金幕布之后是阶梯状的小型演奏厅。穿着礼服的专业团队正在演奏悠扬乐曲。
乔谅会喜欢这样的环境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依附,而是利用。”
陌生人低声补充。
“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掌控。”
“我靠啊兄弟,你说什么呢。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早就想说了!!我也这么感觉!”
“乔谅训狗一直很有一手……有人记得江柏川吗!!他大学的时候和乔谅谈恋爱之前完全一个坏种疯狗,谈完恋爱就变乖狗了。”
“也没有很乖,”江柏川掺和进来,真诚明朗地笑了声,“还是会对薄言乱叫的。”
别人丝毫没察觉不对,道。
“何止乱叫,他回国以来做的事情,什么不是往薄言的命脉咬。”
陌生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二楼露台,门已经打开,乔谅和季疏礼在下来的路上。
看着季疏礼看着乔谅的眼神。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隐匿在镜片后的温柔,起伏不定的情绪,被乔谅的一举一动牵在手心里。
哪怕乔谅没再看他,他的视线,余光,脚尖的朝向,也不自觉地跟着乔谅。但仅仅停留两三秒,就会自觉地移开。
多熟悉的眼神。
曾经他也见过。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喜欢乔谅的人很多,但是还不够。他拥有的东西很多,但是还不够。”陌生人慢吞吞地把话题扭转回来,“乔谅很贪心。但我觉得,他有把这些东西吃下去的能力。”
陌生人道:“在第一次帆盛的危机的时候,迅速卖惨收割同情和助力,帆盛被冲得有多凶想必你们都听到风声,有多少骂声,就有多少惊人的热度转化率。铺天盖地的举报函和处罚公告几乎要了帆盛半条命,丑闻乱飞,旗下的艺人作鸟兽散。处境堪危。而乔谅做了什么?”
“报复吗?”
“不全是。”
“他趁着帆盛股票狂跌的时候收购自己的老东家进行大改造,改名言鲸,让一个有案底的公司焕发新生,以此博得更大的改观。”
“哦哦我靠乔谅还真——等等,言鲸是乔谅的?!”
陌生人:“现在谁不说言鲸是业内良心企业。娱乐圈四大巨头,现在哪个不觉得言鲸是最危险的对家?”
“乔谅是我见过最会利用自己的热度和名气的人。他做的不仅是吞金揽财,而是付出最少、得到最多。天生的商人,天生擅长算计,天生的舆论主导者,天生擅长掌控精神的行家。”
“大刀阔斧的整改没有摆在明面上,但在持续发生。乔谅的商业直觉非常敏锐,像一尾在地底游动的巨蛇。”
庞大,漆黑可怖,气息静微,暗处匍匐着他发亮的眼睛。
在人警醒之前,他已经在收网。
“在所有资本家都在搞垄断和黑心的时候,乔谅偏要标榜自己的高尚,告诉大家他靠梦想发家,与市场反其道行之,不是装,不是人设。”
说话的人看向一旁的旋转楼梯,乔谅的身影已经走了下来。
“因为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清晰。”
温和的声音,像缄默忠诚的骑士,永远在暗中守望。
“他要做的不是融入这个世界,不是做庸庸碌碌大众中的一员。”
乔谅说他要做可恶的资本家,大贪官。他要做没良心的人,一个冷酷的大坏蛋。
所有人都恨他,骂他,但都拿他没办法。
因为他会变得很富有。
金钱财宝与奉承恭维环绕他,就像每一个站得足够高的人一样,到那时候,他已经听不到骂声了。
“他要把市场重塑,搅得一团乱。像以低价打价格战的精明商战,会十分冒险,会产生危机,但可以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公信力,以及,垄断。”
“啪——”
宴会厅内的光瞬间暗下,一束光径直落在乔谅的身上。
阴影里的声音,轻声继续。
“而被重塑之后的市场,将由他来定价。”
光。
顶光,灿烂的水晶吊顶的顶光,被切割成彩虹色的碎片,落在乔谅的眼睛里。
“他要做掌控话语权的人。”
他要做人上人。
——有钱人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
乔谅不知道。
他看过贫穷的日落,隔着小房间的防盗网;
见过尖酸的月亮,带着刻薄的争执;
领会过流不尽的血,在哥哥的背上。
日落,月亮,血,与其说是贫穷,不如说是坐井观天。善良的人很好,清高的人很多,面对困境坚韧不拔的人值得敬佩。
但乔谅不是,人性的贪婪恶劣折射在他的身上,乔谅擅长用他人的情感和利益铸造向上的阶梯。
权利就像让人垂涎的松软面包。
乔谅盯着面包,野心像恶鬼暴涨。
他的蠢货哥哥希望这样的面包分出来一人一点,而乔谅却想把那个人拿着面包的手挥舞的手咬下来。贫穷和饥饿让他嚼着血和肉与骨头泄愤。
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那么多,讨厌的人总是那么多,墨守成规的东西有那么多。
要达成目标,要走向理想的殿堂,要先屈服于钢筋水泥铸造的,巨大秩序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