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175)
他都会很期待,和他相处。
……
乔谅身上清冷的味道被全然打乱。
乱七八糟的味道,让季疏礼觉得有些难受。
他轻叹,打开车门之后,就抱着乔谅坐在自己怀里。
乔谅喃喃:“父亲。”
季疏礼手指有些微不足道的升温和发抖,低沉温和地回应,“嗯?”
乔谅半睁开眼,失焦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依然是冷淡的、阴冷的,孤高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清寒脸孔上却蒙着大片的红,说话断断续续,冷哂道,“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吗?”
季疏礼笑起来:“原来这才是你把我喊来的原因。”
“父亲应该更凶一点。”
季疏礼失笑,把他搂紧一点,“是吗,下次我会努力的。”
坐在前面驾驶座的应湛表情平淡阴冷,光落在他俊朗的脸孔上被切割分裂。
完全是个局外人。
好像不是季疏礼的孩子之一,而是一个司机。
季疏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乔谅的偏向性到了哪种地步。
他这样温和正直的人,也完全不觉得乔谅这样堂而皇之利用他很讨厌。
怎么会觉得讨厌呢?
季疏礼巴不得喜欢他的孩子更需要他、更依赖他。
一个完美的孩子上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总是会带有距离感,总是会让季疏礼感到落寞的空虚。
而这些略显阴暗的情绪,才能证明。
在这个家庭里,在季疏礼、应湛、应灏中,他更喜欢季疏礼。
排他、嫉妒、炫耀。
都非常可爱。
季疏礼抬头对应湛道:“开车吧。”
坐在前面的应湛刚收回目光,黑发下的眼睛平静寡淡,“父亲,送回乔谅家里,还是回我们家?”
“回我们家。”
季疏礼说完,侧过头看到乔谅,手在乔谅的脊背处拍了拍。
乔谅枕在他的颈边,呼吸热得急促。季疏礼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心里有些郁结的叹息。
“很难受吗?”他道,“马上就到家了。”
窗外的天气十分暗沉,浓重的黑暗一层层地压下来。
路灯的光亮也被季疏礼的肩膀挡住,只在乔谅脸上镌刻下几个色调清冷的色块。
微热湿润的幽幽香气,也像是要从皮肤透进血管,一路往下渗透进心脏里,交织、融汇。
抬起头,季疏礼会看到后视镜里应湛隐隐观察的乌黑目光。
季疏礼道:“怎么了?我这样很奇怪吗?”
应湛诚实地回应:“第一次见父亲这样。”
少年的声音平淡低哑,带着一种幽幽的冷气。
“几乎不像是父子。”
他说。
“像恋人。”
季疏礼落在乔谅后背的指腹下意识发颤,蹙眉,语调都低沉下去道:“别开这种玩笑。”
车内没有开灯,暗沉光线下,季疏礼的表情看不清楚。
应湛的目光微微转移。
看向和他靠在一起的乔谅。
大片的光倾泻在乔谅的身上。
季疏礼单手扶着乔谅的手臂,喃喃地叹气,“还真是醉得过分。”
同时修长手指按住按钮。
“咔哒——”
一瞬间,中间的隔板缓慢升起。
应湛的视线被阻挡,也依然面无表情。
只是一言不发地转回视线,一声不吭。
就刚刚扫过的那几眼,足够让他知道。
乔谅今天喝的比平时还多。
本来就是酒量不好沾酒酒醉的人,过量饮酒的反应更夸张更明显。
应灏看到青年从颈后到耳根都蔓延开一大片的红,呼吸也急促,看人的目光冷冷淡淡的昏沉,反倒更叫人心情躁动。
上次和朋友聚餐的时候,乔谅才喝了一杯酒。
就昏沉到,连应湛对他做那种事情,都没有办法清醒过来的程度。
今天呢?
但还好,父亲是个正人君子,也没有喝醉。
至少,不会像那天的应湛一样,稀里糊涂地做很多怪事。
……
乔谅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
他只是神志不清地觉得闷热。
空间窄小,闷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季疏礼把窗户大开一隙,让外界的风流通进来,吹散空气中的热意和酒气,“好些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
烦躁,烦闷。
心口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痒处,在酒精的发酵下愈发让他觉得难受。
可是又碰不到实处。
他一声不吭地蹙眉硬撑着忍耐,骑在季疏礼的大腿上,手指都快把他的羊绒风衣抓出两个巨大的窟窿。
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扑到季疏礼的颈窝,又反扑到面门的那种干涸的灼热。
这种时刻是很少见的。
乔谅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哪怕是在自己的领地和场合,也一向只是浅尝辄止。
大多数情况也只是睡一觉,不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毕竟在身边的都是自己人。
这还是第一次,乔谅在外面喝多。
但也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季疏礼会来接。
何况。
江柏川给的筹码的确很诱人。
乔谅半睁着眼,垂眸视线失焦地看着面前的衣料纹理,思绪混乱得像是被小丑扯开到处叼着跑的毛线。
几乎感受不到季疏礼按在背后的力度,也无法感知到自己在靠着谁。
只是浑浑噩噩地冷酷地想。
哪怕是江柏川醉酒失言,也值得乔谅陪他玩这一局游戏。
这很划算。
数不清的酒水和欢呼在酒屋中几乎冲昏乔谅的头脑,他依然保持冷静,赢下了那一个百分点的股份。
乔谅靠着面前的男人,挪动腿部轻轻蹭了一下。
窗外的风声呼啸着从脸上吹过。
季疏礼热得有些冒汗。
也许是因为平时都冷冰冰的乔谅今天浑身都在发热,他抱着乔谅,几乎像抱着一团骨骼分明的火。
额头的汗被冷风一吹,刺骨的寒意往骨头里钻。
但是这都无所谓。
季疏礼更关心他的孩子的状态。
隐隐的焦灼,像是新手爸爸第一次看到孩子生病的手足无措,不安中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充实。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乔谅稍微一点动作,他就要关心道:“怎么了?”
乔谅昏沉中根本无法回答,只是蹭着。
他像置身火焰山,浑身都在发烫。
季疏礼从他的手心摸到脖颈,又探向额头,“是过敏症状?还是——”
他的话音一顿,低头看去。
某种过分的异样感让他大脑短路。
季疏礼走遍数个国家,去过许多地方支教,他的确见多识广。
但是这种情况。
还是第一次。
气氛凝滞闷燥,年长者的思绪很快让他做出判断。
呼啸的风从耳边剐过。
季疏礼平复炙热的呼吸,平静道:“喝了性热的酒?”
乔谅依然没有回答,只是靠在他的怀里,状态看起来糟糕极了。
在路灯色块流动中,他苍白的脸上泛着大片的红,视线虚无地抓住空气中的一点。
季疏礼感到有些无从应对的怪异感,莫名的嗡响在耳边搔动。
乔谅身上的香味和酒气暖融融地蒸腾,搞得他头皮一抽一抽地发麻,喉结也滚了滚。
他低声宽慰道:“没关系,很快就会到家了。”
乔谅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脸上,似乎在辨认他的身份。
发热的手握住季疏礼的手。
乔谅的手骨节分明,青紫筋脉在纹身之下起伏。是一只诡谲、性感、漂亮的手。
这只手,带着父亲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小腹。
“……”
咚。
季疏礼听到了一声巨大如同擂鼓重锤的心跳。
清晰的肌理感,和昨天下午带他量体裁衣的时候,感受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