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88)
气氛怪怪的。
孟放心脏都发疼,这破地儿,现在看着似乎更简陋了。
别的不提,床垫上光秃秃,晚上怎么睡。
他当着连鸳的面打电话安排人送东西,被褥、厚衣服等零碎,还有清洁人员上门大扫除。
最开始连鸳不让。
孟放也不和他争,直接将人扛肩膀上往门口去:“要么让我安排,要么我带你回去。”
连鸳:“我不回去。”
和谐的气氛被打破,
连鸳站在窗户边,杜绝孟放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但听得到。
听到孟放让人放东西,听到孟放指挥人打扫卫生,也听得到他使唤人去买水果零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连鸳知道要置办一些基本用品,他也有时间做这些。
但大概是拖延症,一直懒得动,眼睁睁看着室内暗下去,后来就想,可以直接盖着羽绒服睡床垫上。
很快,房子不说焕然一新,起码有了人气儿。
这时候连鸳趴在卧室那张又能吃饭又能写东西的桌子上休息。
他最近很容易疲倦,在窗户边上站着站着脑袋就抵窗玻璃上了,过来坐是孟放拉他的,还说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不久后,屋子里的外人走光了。
连鸳听到孟放的脚步声,他面对着墙壁趴着,身体不由僵硬。
孟放搭了搭连鸳的肩:“困的话去床上睡?你箱子里的东西还没收拾,我来整理,行吗?”
连鸳转过来。
孟放还穿着上班时的衣服,不过大衣和西装外套都脱掉了,上身一件黑色衬衫,下面是西装裤,身量颀长。
他很适合黑色,有种端正沉凝的俊色。
连鸳知道房子温度低:“不冷吗?”
孟放的手掌盖上连鸳的,他掌心很热:“还好吧。”
连鸳抽走手,想说孟放应该离开了,他跟这个房子格格不入,还有就是,他们这就算是分开了。
可孟放说想喝水,还要吃水果。
连鸳去烧水,发现烧水壶是新的,去洗了水果又切好,刀具、锅碗瓢盆这些都是新的。
时间晃晃荡荡到十点半。
孟放拖了一遍已经很干净的地,解开两颗扣子,念叨说出了汗,想洗个澡。
连鸳拿走拖布:“你该走了。”
孟放连人带拖布都圈自己怀里了,下颌抵在连鸳肩膀上,很久没有说话,最后叹口气道:“你高兴就好,哪天改主意了,我马上过来。”
连鸳拍了拍孟放的背。
孟放又道:“这个城市你最亲的就是我,记住了。”
他力气很大。
也许就这么直接能将人抱走,但最终没有。
心里惶惶然的,站在门外了还眼巴巴的看着连鸳,仿佛第一天送孩子上学去的老父亲。
连鸳没有改变主意。
虽然他居然会有一种冲动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迈出去扑到孟放怀里的想法。
但那之后,一定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连鸳经历过,不想孟放也经历,而孟放如果经历,牵扯到大笔的利益,结果只会比他更惨烈。
*
连鸳感觉从春天回到了冬天,冷淡而昏沉,让人骨头里都泛冷。
但心里很安定。
他还是不想工作,白天会在太阳照到沙发上时晒一晒,没太阳了就裹着毯子蜷着,或者玩玩手机,一天就过去了。
有人敲门就假装不在。
很快孟放的短信就来了,问他在哪里。
连鸳回复说去外面吃饭了。
他不知道,一门之隔,孟放能清楚看到定位上他们距离不到十米。
孟放:[我在门口留了东西,回来了记得收]。
连鸳等上十来分钟去开门,门外墙边往往会放着一个手提袋,里面吃的用的玩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会估摸着给孟放转钱:[你不收,东西我就不要了]。
这样发过去的红包才会被收。
最近一次的手提袋里放着各种小玩具,按一下蹦很远的小青蛙,捏一下声音奇奇怪怪的小狗……
每一样都很有意思。
这些东西连鸳有些有印象,小时候见过,但没人给他买。
连鸳玩了一下午,晚上破天荒吃掉了一整份麻辣烫,不过孟放问他好不好玩时,他没有回复。
*
这天连鸳磨蹭很久还是出了门,要买些早餐的小面包,外卖的早饭不好点,多了吃不掉,少了不送。
天黑的早,
他很久没用的小电动上次充满电,还很好用。
买好东西放在电动车的小篮子里,人才扶好手柄,车身就是一沉,后面坐了个人。
连鸳有些恍惚,但他没闻到酒气。
坐后车座的人刻意油腔滑调,但声音还是清朗又精神:“小帅哥,去哪儿啊,能不能捎带我一程?”
连鸳望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周宗南:“不顺路。”
周宗南有些愧对连鸳。
事情没办好,连鸳被他大伯母为难,因为愧疚,这些天就不好意思出现,没想到连鸳居然搬走了。
他找了来,等在超市外面。
周宗南望着连鸳瘦削的脸庞,好像自从出院一直没吃胖过,就说要请连鸳吃饭。
连鸳记得周宗南帮忙教训周宗东的事,这件事后来孟放接手了,他只在聊天时和周宗南道过谢,就说他请客。
吃顿饭谁请都没关系,周宗南只想和连鸳多呆一会儿,就应了。
吃的火锅。
火锅店很热闹,但他们这一桌只有锅咕嘟的最热闹,连鸳尽量提升兴致,但效果不太好,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周宗南看的心痛,握住连鸳的手:“连小鸳,你别这样。”
连鸳被吓了一跳,收回手。
周宗南下定决心,反正连鸳已经和孟放分开了,不管连鸳现在什么情况,他都有机会有能力接手。
他鼓起勇气:“和我在一起好吗?”
连鸳感觉出现了幻听。
周宗南尾音发颤,一瞬不瞬的盯着连鸳:“孟放怎么照顾你的,我能做到双倍。天太冷了,先换辆车怎么样?”
连鸳摇头,站起来:“我去结账。”
周宗南看他有些生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遭人误会,赶忙将人拉回来:“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想照顾你,不是……不是……”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连鸳该换辆车,对一个人好,不就是他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
连鸳原本震惊又失望,这下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看周宗南急的脸都红了,忙道:“没事,我不生气了,没事。”
至于周宗南说喜欢他的事,连鸳有些惊愕,短暂的愕然之后就没别的情绪了。
他们重新坐下来。
连鸳对周宗南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周宗南看着连鸳平静的面容,热烈的心一寸寸凉下来,不死心的问:“你喜欢……孟哥?”
连鸳垂下眼,摇了摇头。
手机扫码下单,连鸳提前结了账。
夜风中骑车不能太快,风太冷了,连鸳却觉得轻松了很多,火锅店太嘈杂了,让人很不舒服。
楼道很安静,连鸳提着东西慢慢的往上走。
灯色昏黄,台阶上有灰尘和细碎的杂物,墙壁和楼梯扶手都斑斑驳驳,是被人遗忘在时光中的旧物。
这种感觉很孤独,但却让人很安宁。
连鸳平静的往上走,看到等在门口的高瘦的影子。
那道影子也看过来,露出一张因为不太明亮的灯光加持,更显俊美的脸,是左聿明。
左聿明才回国。
对左萱被关起来的事,他父亲碍于多方压力接受了,他母亲得知后情绪却很激动,左聿明这趟回去坦白了左萱这几年做的事。
夫妻反目,儿女有悖伦理,他们这样的家庭,简直是笑话。
如果是往年,情绪不佳时左聿明会天南海北去转转,第一次碰到连鸳就是他去旅行时,那里山水旷然冷硬,让人心里安宁。
但现在他只想见连鸳,连鸳让他心底安宁,像有了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