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死对头玩感情(86)
沈知年眉眼染上温润的笑意:“我会的。”
“但是,如果你敢欺负时屿,我无论在哪儿,一定饶不了你。”
他说着,抬手碰了下段京淮的红酒杯,仰头。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偏厅响起,泛起一层层波纹。
段京淮轻嗤一声:“痴人说梦。”
说完,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时屿从屋里走出来:“你们聊什么呢?”
段京淮立即回道:“没聊什么,随便聊聊。”
“神神秘秘的,”时屿眯了眯眼,睨着他,伸手在他腰间戳了一下,“段京淮,你敢跟我有秘密了。”
段京淮攥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轻哂:“不是我的秘密。”
时屿稍怔了下,转而看向沈知年,很快便反应过来:“抱歉,知年哥。”
沈知年眸光轻颤了下,微扬的唇角动了动,有些僵。
朋友终究是朋友,tຊ时屿向来都是,把他划开在界限之外的。
哪怕他给他再多的关心和偏袒,他也不曾回头多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
他突然庆幸时屿的迟钝。
起码他还能站在朋友的角度,能占据他人生中的一个角色。
沈知年溢出苦笑,他牵了牵唇,声线仍旧低而温柔:“没关系。”
说完,他拢了拢大衣的领口:“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了。”
偏厅的门被关上,段京淮突然想到几个月前,他为了时屿去跟沈知年赛车的事情。
那时的他从未敢想,原来他跟时屿的心一直都靠的这么近。
心口被一片酥麻,他放下红酒杯,将时屿揽进怀里,手臂收的愈发紧。
“怎么了?”时屿抱紧他,将下巴探在他的肩头,深深地吸了口。
“明天除夕,跟我回家吧?”
“除夕?”时屿眼睛缓缓睁大了些。
这么重要的日子。
“你妈妈前段时间来找过我。”
“她说什么了?”时屿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有些紧张地问,“有没有为难你?”
段京淮轻笑了声:“没有。”
“她给了我你曾经写给我的信,”段京淮说,“你没寄出去的,是被她拦了下来。”
时屿低垂下眼睫,他早就猜测到是这个原因。
“信……”时屿耳垂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眼睛躲闪着,“你都看了?”
“还没有,”他揉捏着时屿的耳垂,缓道,“我想跟你一起看。”
时屿翳了翳唇,思忖片刻,突然揪住他的袖口:“那你把信还给我。”
段京淮:“?”
他看他一副想要耍赖不认账的模样,笑道:“本来就是写给我的,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现在我不想给你看了。”
思念成疾,仔细想来,那信中的内容都是令他难以启齿的情话,只是简单回忆,他就足以面红耳赤,更别提,真的被段京淮看到。
段京淮挑着眉:“落款是我的名字,那就成了我的所有物,你没有权利收回去。”
时屿不爽地咬了下腮:“无赖。”
“嗯,”段京淮伸手捏了下时屿的鼻翼,眉梢微挑,笑的有几分痞气:“不无赖,怎么能把你骗到手。”
时屿眯了眯眼,将脸埋到他的肩窝里。
他在心底盘算,想要趁段京淮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把那些信件都拿出来。
段京淮轻抚着时屿的背脊,轻啄着他的耳廓,磁性慵懒的嗓音像混了沙般:“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也不会再踌躇。”
“以至于,让我们错过那么多年。”
时屿怔了下,攥住他袖口的指节缓缓收紧。
夜幕有星辰亮起,时屿贴在他的耳侧,清冷的声线格外悦耳动听:“我好像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段京淮弯了下唇角,他抵着时屿的额头,眸色深邃:“我知道。”
“我也爱你。”
(正文完结)
第54章 番外 信(1)
碎金般的阳光肆意穿梭覆盖, 段京淮刚开完会,助理从身后跟过来提醒他说,会客室来了个年长的女人,说要见他。
段京淮乌黑的眸沉了半分, 他眉目冷峻, 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助理:“你先回去吧。”
身量极高的男人步履沉稳地迈过去, 推开会客室厚重的大门。
江芝站在落地窗外俯瞰着整座城市的景色,一缕长发勾住半侧脸,气质高雅端庄。
段京淮站到她身后,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锋利冷厉的眉低敛, 嗓音沉磁:“江女士。”
原本打算去找她,没想到,她却亲自到公司找了段京淮。
江芝闻声转过身来,漂亮精致的眉皱起, 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开门见山,”江芝的嗓音和腔调精熟又干练,“其实我这次回来, 是想跟时屿说, 我要结婚了,打算去俄罗斯定居。”
段京淮眉心微蹙了半分。
江芝抿唇:“你不用紧张, 我不会再带走时屿。”
她淡淡地说着, 将视线投到落地窗外的远方,缓缓开口——
“我跟他爸很早就离婚了, 这点你也知道。”
当时这件事情也变成街坊四邻饭后茶余的谈资, 江芝一个格外要强的人,她忍受不了别人异样和指点的目光。
“我识人不淑, 二十多岁的时候,强烈违背父母的意愿嫁给了时屿的父亲。”
“他爸是个人渣,小时候还打过他,很少参与他的成长,直到后来也抛弃了时屿不管不问。”
“他性子倔,清高,聪明,所以在时屿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希望他能在我的规划里成长,能够出类拔萃,功成名就。”
“将来可以娶妻生子,找一个能对他的事业和人生都有帮助的人,组建幸福的家庭,”她转过身来,看着段京淮,“你说我是控制欲也好,自私也罢,我确实是想让时屿那个人渣父亲看看,我一个人也能把时屿培养成才。”
“所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他喜欢你这件事。”
“自从时屿的父亲出轨之后,我一直被人戳脊梁骨,我不想让时屿跟我过一样的日子。”
江芝说着,拎了拎身上的毛呢披肩,睫毛铺落下来:“而且,那段时间我的病情确实有些失控。”
“早在时屿刚上高三的时候,我的心理医生就建议我去美国治疗,我一直撑着,希望能陪他走过高考,哪怕,”她翳了翳唇,轻轻摇头道,“我并没有真正关心到他。”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有些话也成了禁忌般难以启齿。
“我第一次觉得不对劲,是有一次你叫他去打篮球。”
“那天他明明感冒了,拿了治疗头疼的药吃,甚至还推了他期待很久的漫展,可是你刚叫他去打篮球,他想也没想就出门了。”
段京淮闻言,眉心微蹙。
江芝继续缓缓说道:“我当他贪玩,还训了他一顿。”
“再后来,我发现他从小就在写跟你有关的日记。”
江芝想到当时的情景,轻叹了一声:“我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她攥紧指节,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那天我的情绪一直难以自控,时屿自然成了我的发泄对象,我们吵了很久,说了很多兵刃相接的恶毒话,他的叛逆让我更加崩溃……”
她轻轻呼了口气:“直到后来,他发现了我一直掩藏的病。”
那种心疼的情绪又一次冲涌上心口,段京淮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吐息沉重些许。
“时屿只能顺从的跟着我一起离开,我不想让他跟你联系,他怕我病情恶化,也只能无奈照做。”
“但是,他到了美国之后变得比之前还沉默,”江芝嗓音有些哑,“虽然更独立了,但总是发呆,整天像是丢了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