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备份(52)
下车后又走了一小段路,江措在一座装修还算新的房子前停下,很熟悉地直接开门走进去了,大约来这里要找什么人。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又到后院去看,几个年轻人带着一群孩子,引导孩子们用汉语做游戏和回答问题。
“这是个社团,民间组织的,作用是帮助原始藏区的孩子更好融入新社会。”
孟醒理解其中含义,问江措:“你以前……”
“对,”江措说,“我以前刚来香格里拉就是,平时上学,周末来这里。”
那几个年轻人都是这里的老师,其中一个日常打扮的女人看到后院门口站着的江措,先一愣,然后熟稔地笑起来,她和旁边的人耳语了一句什么,就向江措很轻快地跑过来。
她先和江措打了声招呼,目光移到孟醒身上,又在他的脸上飘了飘,随后露出了然的神情,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嫂子你好,我是央金。”
【作者有话说】
嘴硬也会讨嫌来着
第43章 算作在一起的第一天
孟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在称呼自己,机械地伸出手同央金握了握,江措站在一边抱着手笑,厚脸皮毫无羞赧:“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猜的,”央金得意地挑挑眉说,“你传家宝都挂在人家耳朵上了我还能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就被江措打断:“喂。”
绿松石耳坠自从挂上孟醒的耳垂以后就没被拿下来过,江措是觉得漂亮不用摘,孟醒则是不敢碰。
“传家宝?”孟醒很轻地用指尖拨了下耳朵上那颗沉甸甸的漂亮石头。
央金点头,“对啊,你耳朵上这颗价值高达二十……”
再次打断。江措眯着眼睛说:“我警告你我这次是来给你送钱的。”
孟醒狐疑地看看两人:“二十多少?”
央金是不敢说话了,微笑地看着孟醒,江措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懒洋洋地说:“二十块。”
江措要和央金去办公室谈事情,临走前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十分钟。”
央金给孟醒端来水果和奶茶,江措虽然完全不管事,但是社团内的资金来源有一大半是出自他和师父的腰包,有时候社团收入足够反哺,江措也无所谓要不要。
因而她该对这位嫂子殷勤一点的。
正巧适才那些在后院的孩子们下课了,鱼贯回到屋里,一个两个都对孟醒投来好奇的目光。
孟醒不是没察觉到,他完全不会和小孩子打交道,只好低下头看手机装作不知道。
昨天晚上被江措弄得连mood都忘了打开,孟醒这时候想起有这回事了,自己的主页没好看的,他就在广场上随便翻了翻。
原本是不过什么心的,直到孟醒翻到一张很熟悉的照片。
独克宗古城里那个巨大的金灿灿的转经筒。
孟醒一时间有些愣神,mood这款软件是由他的学长章恪山带队研发的,但刚起步,用的人也不多,还没有开始在网络上进行比较大规模的宣传,当初给他们的下载渠道也不是在应用商店而是时少观发给他的一串链接,目前为止的用户基本上都是港大内的学生。
孟醒皱了皱眉,点进那张照片,又戳了戳发送用户的主页,满满当当的仓颉输入法。
还没来得及细看,孟醒被推了推手臂,他抬头,是刚才那群缩在门后看他的孩子。
被推出来说话的那个小女孩带着一口浓厚的藏腔,脸和耳朵都有点红:“哥、哥哥,泥要不要,听我们,弹钢琴?”
孟醒看到一群孩子们内敛腼腆的笑容,最后头站了个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但是面对孩子,也挤出一个不是很自然的很淡的笑,把手机放到一边,说:“好啊。”
“干嘛不能说啊。”
央金和江措聊完资金问题,本来想给他看看季度报表,江措说他看不懂看了就头大不想看于是作罢。
他们从办公室走出来,央金不解道:“你搞这么低调,人家都不知道那是给他的彩礼。”
“什么彩礼,”江措瞥她一眼,“别乱说。”
央金向来无法理解江措的想法,撇了撇嘴,转眼又看到江措今天脖子上戴的项链。
她好奇地想要摸一摸,“那你今天戴的这个呢?多少钱。”
江措拍开她的手,没用力,“三。”
央金想了想:“三十块?”
江措就懒洋洋地说对,继续往外走。
央金笑着追上他,心想不可能,怎么都得再加三个零。
他们走到孟醒坐的地方却没见到人,有个老师见到他们找人,指了指走廊另一侧,说:“他们在琴房呢。”
央金有事要先去忙,江措就只好自己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孟醒才从视线里出现,身后跟了一群孩子,热情地对他说再见。
江措等孟醒走到身边了就转身和他一起往外走:“我就没看住几分钟,混得这么好?”
他开玩笑:“要不以后来这里工作?”
孟醒居然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也不是不行,可以考虑。”
江措的笑容浅了一些,眼神几乎是瞬间就锋利又刺骨。
所幸只有一秒,孟醒没看到,他只听到江措用松快的语气说:“行啊,欢迎你来。”
来的时候孟醒没注意看,出门的时候接近傍晚,一缕橙黄浓亮的光线突然从面前不远处的一块玻璃上反射,狠狠晃了下孟醒的眼睛,江措也有被晃到,眯着眼睛问他:“他们弹琴好听么?”
孟醒其实没什么艺术细胞,可是那些孩子多可爱,给他弹得多认真,就点点头:“好听。”
“什么审美……”江措都觉得磕巴难以听出曲调,孟醒居然说好听。
“算了,但是就算弹成这样,他们也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江措说,“他们来到这里本来就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勇气,脱离原本的生活环境重新融入新的社会群体,还有可能要被诟病衣服破指甲脏。”
“但是脱离并不意味着放弃,”江措叫他,“阿醒,我一直觉得脱离只是一种选择。”
“不是没有无法融入的人回到雪山和草原深处,但也有很多人留在这里,依旧保留他们身上原本就有的东西。”
江措很慢地说:“所以我希望不管你最终留在这里还是选择要走,不管你爱我还是不爱我,你都还是你。”
“想你所想,宝贝,信仰和个人意志永远坚不可摧。”
江措身后是起雾的雪山倒影,香格里拉的云雨似乎都格外眷顾这个人,让他拥有草原一般广阔的心胸和雪山一样冷冽坚硬的脊骨,无坚不摧的同时又肆意地自由,神佛好像天生就赐予他爱人和善良的天赋。
孟醒想起一次普通夜晚,江措找了时间,陪他又去了一次独克宗古城,彼时古城内篝火燃得旺盛,能歌善舞的藏族朋友围着火焰狂欢,江措穿着常服抽烟,一点都不参与,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他不在那其中,却完全属于香格里拉这片日月的永恒之都。
孟醒回过神来,也拿出好比弹钢琴的勇气,走近江措身边:“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
“经常性牵手。”
“可以。”江措捉住了他的手。
“经常性亲吻脸颊和嘴唇。”
“可以。”江措靠近他,孟醒就很温顺地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上都碰了碰。
孟醒停下来,稍稍离开了江措一些,认真地看着那片雪崩:“我爱你。”经常性告白。
江措缓慢地眨眼,嘴角下意识下坠成排斥的弧度,须臾又很淡薄、很无奈地笑了,说:“可以。”
【昨天他亲了我的嘴唇,应该可以算作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会认真喜欢他的,努力[微笑/]2017.04.29】
江措醒的时候以为中午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才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