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但球没了(43)
秋池感觉自己的后颈处在烧,他像是被那股格外粘稠的花香灌|满了,连呼吸之间都像有傅向隅的味道。
标记的动作已经完成了,可傅向隅并没有离开。
他没有从这个Beta身上得到信息素的反馈,微弱的橙子味被他的信息素压制的几乎消失掉了,标记是无效的,于是他本能地继续往Beta的身体里注入更多的信息素。
太多了。
秋池痛苦地绷紧了脚背,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像即将要溺死了一样,大张着嘴,连喘|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等傅向隅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完全湿透了,脸上布满了透明的液体,连衣领都湿掉了。
傅向隅下床拉开了床帘,窗户也被打开,咸湿的海风吹进来,可床上的人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秋池?”傅向隅用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和涎水,声音变得紧张。
指尖有些颤抖,傅向隅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于是他只能俯下身将耳朵贴在秋池的心口上,心跳声很激烈,下一秒,这人的胸口忽然猛烈起伏了一下。
傅向隅忍不住抱住他。
听见这个Beta说“结束了”,说什么“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傅向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理智瞬间被陡然升高的信息素撞碎。刚刚那一刻,他只想将这个人完全占为己有。
秋池无意识地抓着傅向隅卡在他胸前的手腕,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一直到傅向隅凑过来吻他的眼角,秋池的眼珠才转动了一下。
他也有点后怕,刚才Alpha持续不断的标记行为就像是一场酷刑,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被咬,他的耐受度已经提高了,于是只能被迫清醒地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你现在……”秋池有气无力地问,“还生我的气吗?”
这个Beta大概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面临着什么,死里逃生,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他还生不生气。
傅向隅没说话,只是在他湿掉的脸颊上吻了吻。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了句:“疼吗?”
“还行。”秋池把掌心贴在Alpha的手背上,“我能去洗个澡吗?”
傅向隅这才松开他。
拿好换洗的衣服后,秋池又小声问:“晚上我定了餐厅,你还……想去吗?”
“嗯。”
洗完澡出来后,傅向隅发现秋池的脸有点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秋池摇摇头:“可能天气太热了,有点中暑。”
傍晚出门的时候气温降低了几度,夕阳转瞬即逝,只剩下几缕玫瑰色的云雾,以及一大片海涛蓝色的云彩和天空。
露台上快坐满了,几乎都是一块来的小情侣。
秋池把菜单递给傅向隅:“你点吧。”
“有预算吗?”
秋池摇摇头:“我有带够钱,没关系。”
傅向隅也没太和他客气,点了两个人的分量,选酒饮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只点了瓶百元的干白,度数不高,但和海鲜很搭。
云很好看,不远处的海滩上潮水涨落,推出一层层白色的浪花。
很多人都拿着手机在拍照,秋池也忍不住拿手机四处拍了一圈,最后偷偷把镜头对准了傅向隅。
手机镜头有些畸变,屏幕里的傅向隅似乎没有肉眼看到的好看,秋池悄悄切到了录像界面,镜头瞬间拉近,他看见傅向隅忽然看向镜头:“在拍我吗?”
秋池的手抖了一下,有些做贼心虚地放下了手机。
下午才刚闹过不愉快,秋池犹豫了一下,没有承认自己的偷拍行为,他低着眼,有点磕巴地说:“没有、我拍风景呢。”
“好看吗?”
“嗯。”
到底是有格调的餐厅,送上来的菜品摆盘精美,分量比下午的海鲜大排档少了至少一半,但价格却贵了好几倍。
傅向隅尝了几口,然后看向秋池:“我能评价吗?”
秋池点点头。
“没下午那家海鲜大排档做的好吃。”傅向隅说的很小声。
秋池忍不住笑了笑:“我也觉得。”
他心里刚刚其实也这么想的,但没好意思说,来这里吃的其实就是一个环境和氛围,只要傅向隅满意,他就不觉得亏。
“不过云很漂亮。”秋池说。
傅向隅给他的酒杯里加了一点酒:“酒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
好像没什么可笑的,但秋池莫名感觉自己的心又膨胀了起来,被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塞得满满当当。
可这种幸福感里又带着一点隐隐约约的失落。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可他也没法像保存树叶、花朵那样,把当下的感觉像做塑封书签一样封存起来。
饭后他们来到最近的一片海滩散步,秋池的脸还是有点红,傅向隅忍不住用手搓了搓他的脸颊。
可能是因为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还滞留在他身体里,短时间内无法被代谢掉,秋池的皮肤摸起来有点烫。
头其实一直都有点晕,但秋池没有告诉傅向隅。
他们并肩走在海浪边上,海风微微凉,风里带着几分咸湿的粘腻感。
两只垂落的手随着走路的动作,时不时轻轻蹭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傅向隅忽然把手伸了过来,秋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
两只手有些僵硬地贴在了一起,秋池的心跳得很快,头也更晕了。
他们沿着沙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和人谈过吗?”傅向隅忽然问,“以前。”
秋池摇摇头。
“没人追你吗?”
秋池想了想,念中学时好像收到过几封情书,但他没有打开看过,那时候他心里只有读书、刷题、稳定排名,从小他的目标就是首都大学,没有变过。
“可能有一两个吧,”秋池迟疑道,“我那时候像个书呆子,不怎么受欢迎。”
傅向隅:“你成绩很好?”
“还可以。”
“后来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还是闲谈的语气。
秋池犹豫了一下,然后说:“……生物工程。”
傅向隅感觉自己牵住的那只手在微微地抖,于是他把那只手握得更紧。
“能和我说说吗?”他问,“发生了什么?”
傅向隅肯定知道了什么,秋池心跳很乱,可这件事他已经不想再提:“可以不说吗?”
傅向隅:“我想知道。”
“他们说你是强|奸|犯……”Alpha又说。
秋池不想被他误解,头还是晕,他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委屈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辩驳:“我没有……”
第34章
作为全国顶尖的高等学府,都兰的录取分数线历年以来都位居全国榜首。
但因为都兰对Beta的招收名额有限,所以每年针对Beta的最低分数线都要比另两类人种的高出30分左右,因此能被成功录取的Beta几乎都是每一省份考生中的佼佼者。
秋池现在对高考前的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每天三点一线,黑板上逐天减少的倒计时天数、刷不完的卷子、一抽屉的空笔芯……
印象里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请过假。他没有发热期,不用定期去医院检查腺体和信息素的发育情况,也不用接种长效抑制剂,更不会有服用或注射抑制发热药物的副作用。
就算发烧,他也会戴个很厚的口罩坐在学校里。
秋池从来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哪怕只有一天。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考上了这座顶尖学府,因为成绩优异,每年秋池都能申请到最高档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只要顺利从这个学校毕业,他就可以实现阶级跃迁,从几乎仅由AO人种占有的资源里分得一小块蛋糕。
可就在大一下的时候,母亲在工位上忽然晕倒,被同事送去医院后,查出了尿毒症,无法再继续工作。
这个由两个人组成的小家顿时失去了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而且每个月的治疗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