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镜(70)
相册底下还有一排小小的预览图,许竟眼尖,看到背影照片后面还有一张给刚才那顿饭“开光”的照片,便指着它随口问道:“这张准备发到哪儿?”
宋争脸皮一热,捂住屏幕:“不、不发,这张自己留作纪念。”
许竟无可奈何地扭过头,不再看他的手机,随即听见他小声补充道:“嗯……不发动态,但是会给秦淏发一下啦。”
说着,他见许竟没有反应,就找到和秦淏聊天的对话框,把图片发了过去,后面还配上一个笑容非常得意的小狗表情包。
秦淏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哪会不明白,照片里的背景和餐具都不是宋争家的,宋争自己也不会做饭,很明显,这混蛋少爷是要骑在他脖颈上硬扒开嘴巴喂狗粮。
屏幕里反复显示了几次“正在输入中”,最后回过来一个字。
[ 滚!]
宋争捂着肚子嘎嘎乐,却又不敢太放肆,努力收着声音,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调成了震动模式。
但这幅画面还是吵到了许竟的眼睛,而且,沙发是一体的,一头晃悠,另一头也跟着颤抖,许竟坐在他旁边,被颠得直反胃,便下逐客令道:“饭也吃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待一会儿嘛,”宋争死皮赖脸道,“刚吃饱,上来困劲儿了,现在开车多不安全呀。”
可恶,最怕这种带着几分有理的臭不要脸了。
许竟叹气,默认了宋争的话,掏出手机准备安安静静地坐着刷会微博。
宋争却越发得寸进尺,居然一歪身子,枕着他的腿面躺了下来。
“啧!”
许竟立即表示不满。
“靠一下嘛,”宋争蹭着脑袋调整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别那么小气。”
许竟扬手要揍他,吓得他赶紧眯眼,却始终梗着脖子不肯起来。
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地朝人家脸上盖巴掌,许竟简直被他的无赖打败了,半晌只得气鼓鼓地拿起手机,装作看不见他。
宋争等了一会儿,见没事了,便笑嘻嘻地睁开眼,色胆包天地打量起许竟来。
许竟太瘦了,就算从下往上这样的角度看,也还是棱角分明。
沿着下巴往后,宋争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喉结处,再一点点地转道朝腺体附近“进攻”。
嗯?!
宋争猛然发现,许竟没有贴阻隔贴。
头脑一热,他忍不住抬手抱住许竟的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尼古丁燃烧的气息蔓延开来,omega却没有任何被催动的迹象。
“再没完没了地耍流氓,我可真扇你了。”
冷冷的话音从头顶传来。
ok,fine,这家伙什么时候打的抑制剂。
宋争秒怂:“错了,错了。”
许竟“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犯困是真的,消停躺了几分钟,宋争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美好的独处时间,他舍不得睡过去,但也没打算一直枕着许竟的腿,怕万一扛不住瞌睡虫的攻击,把人家腿枕麻了。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往下躺了躺,脑袋从许竟身上滑落,靠住沙发的皮面。
空气中的烟味还没散净,宋争转身改为侧卧,悄悄拉住许竟的衣角,耸着鼻子嗅了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闻到许竟的信息素了。
那股荔枝汽水的味道不知从何时起住进他的身体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又没那么坚固,会随着时间消退,仿佛……如果不及时补充,待其全部消失,他的心就会空出来一块,又疼又痒。
“你是不是有一瓶红茶味的香水?”
宋争心猿意马地扯话题道。
许竟短暂将眼神从手机上挪开,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移回去,继续划动屏幕:“嗯,怎么了?”
“没事。”
问出那句话时,宋争根本没想好下文,所以只能摇了摇头。
燥热的感觉在体内乱窜,短短几分钟,他对许竟的信息素渴望疯长,难受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好几遍,他听见许竟说:“你煎肉饼呢,一会儿翻一面的,能不能老实待着。”
“我想……”
手指不听话地向上摸索,他用胳膊缠住许竟的腰。
“标记你。老婆,我想标记你。”
宋争重复道。
大概是打了抑制剂的缘故,许竟很冷静,嫌弃又好笑地推远他,说:“alpha也会发-情,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宋争被臊得不轻,哼哼唧唧地扭过去,拿后脑勺对着许竟。
“什么破老婆,标记都不给的。”
他小声发着牢骚,故意将音量掌握在许竟刚好能听清楚的范围之内。
许竟勾勾嘴角,心里又有了坏主意,玩味道:“有话好好说,别嘟嘟囔囔的。要不,你求求我?没准我就同意了呢。”
宋争眼里“唰”地放了光,一骨碌爬起来:“真的?”
“不知道,”许竟把手机放在一边,“试试?”
“试试就试试!”
宋争翻身跨坐,两只手臂抵住沙发靠背,把许竟圈在怀里。
“让我咬一口吧,老婆,求求你了。”
“不行哦,老公。”许竟淡淡笑着,“需要提醒你吗,目前为止,这场婚姻仍然只是一个‘工作’,标记并不在合同范围内。”
第59章 酒会
妈的,萎了。
宋争神色骤变,表情中肉眼可见失去了光彩。
他从许竟身上灰溜溜地滚下来,瘪着嘴说:“你可真够坏的……”
许竟却不依不饶:“而且我说宋导,你不觉得你给的实在是太少了吗?一部戏的主角,换我人前人后给你当老婆,还被标记了一次,不公平,这条件真的不对等。”
很好,更萎了。
“临时标记而已!”宋争不服气,“除了那次是意外,其他不都已经谈好了吗,哪有不对等。”
许竟义正词严:“就是标记的问题啊,临时的又怎么了,难道就可以不算了吗?我可从来没被人标记过,白白让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你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算个锤子!”
宋争本来抱着胳膊准备“大干一架”,却突然捕捉到许竟话里的关键词。
他瞬时傻眼了:“等等,你说什么?从来没被人标记过?”
起立!唧唧起立!
许竟抿着嘴笑,眼睛却不看宋争。
宋争“飞”到他面前,用手扳着他的脸颊:“你再说一遍!真的假的?”
“爱信不信。”
许竟挣脱,躲到沙发的另一头。
宋争继续追着问:“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从来没被人标记过?临时的也没有?像话吗,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没有,”许竟扒远他的脑袋,“都跟你说了,爱信不信。”
很快,宋争不再纠结真与假的事情了,改为不停地问为什么。许竟也不说,就让他自己琢磨,然后趁着他想破脑袋整个人都入迷的状态,直接把他推出了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还是正常的发短信、打电话,只不过一提及标记相关的事情,许竟就缄口不言,可把宋争给难受死了,一颗心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捱着。
其实只要许竟说了,他就会相信,只是怎么也想不通对方如何做到和那么多人有过包养关系,却一次也没被标记。
也许是怕被宋争纠缠,打那之后,许竟就没同意过和宋争单独出来了。
再见面就到了酒会当天。
酒会是商业性质的,主要目的是聚集一些经商家族的青年才俊,给大家提供互相交流的环境,制造商业合作的机会。
简单来说,看起来都是商界精英的往来,和娱乐圈关系不大,但实际上鱼龙混杂,只要稍微有些身份说法,什么样的人都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