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46)
作者:迟不到
时间:2024-05-10 08:55
标签:日常 酸甜
桌上放着只剩半瓶的红酒的一小半的伏特加,宁江泽的手机也在一旁放着。
温景宴找了一圈,隐约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他敲门唤道:“江泽?”
小屁孩儿撞碎了酒架上的酒,宁江泽找了一圈也没见拖把。他让温唤回去换衣服,自己则脱了外套将地上的酒水擦干净。
他本来是想向温景宴求助的,转念一想,怕对方和张婉清在一起,到时两人带上保洁部的一起过来,他的身份就穿帮了!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外响起,宁江泽第一反应以为幻听。按下水龙头,水流霎时停止,他转头看向门外,静止似地侧耳再听听。
领带松散系在脖颈间,为防止在弯腰洗脸时掉进洗手池里,便将后半截随意塞进左胸前的口袋里。
确认是不是幻听的一分钟里,除了呼吸和脸上水珠滑落到大理石台面的动静,再听不见其他。
果然幻听。
宁江泽心想温景宴现在忙着给他奶奶庆生,怎么可能顾得上他。
“咔哒”
厕所的门从外推开,声音与他重新开水的水流声重合。
宁江泽一愣:“?”
温景宴推门而入,视线定格在宁江泽身上,“你在里面?”
“……啊。”宁江泽还处在一种大脑宕机的状态。
垃圾桶里湿淋淋的外套显眼,宁江泽白衬衣上也溅上些红点子。温景宴从架子上取了张新毛巾,走过来帮宁江泽擦手,问道:“那我刚刚叫你,怎么不说话?”
你他妈声音跟蚊子一样,谁听得见?
宁江泽抽出手,瞪他:“我不说话你不知道喊第二遍?”
“好吧。”温景宴好脾气的迁就,再次拉过宁江泽的手腕,将滑下来的半湿润的袖子给折上去。
似妥协又仿佛逗趣似的,他故意拖着尾音温沉笑说:“江泽,江泽。”
宁江泽洗脸提神开的冷水,手掌的温度偏凉,温景宴捏捏他的掌心,莞尔道:“江泽听见了吗?”
“……”
宁江泽真招架不住温景宴这么说话,心软骨头酥,跟他妈下了媚|药一样。
“你怎么跟妖精一样?”宁江泽皱眉。
“哪有?”两人一见面,温景宴就闻到宁江泽身上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酒洒了还剩小半瓶,宁江泽琢磨是等人来收拾还是自己收拾的时候,叉腰往品酒台边一站,过了一分钟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宁江泽拿杯子都尝了尝,喝混了有点上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这次真没醉。
“没喝。”宁江泽不承认,又想抽手走人。
怎知温景宴早有防备,攥住不放不说,还倾身靠了过来——
反撑在大理石台沿边的手骤然抓紧,宁江泽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没有舞蹈天赋,劈叉劈不下去的金刚。
怎么办?宁江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回想以前看过的电影,记不清接吻是先闭眼还是先噘嘴。
先噘嘴?
“撒谎。”
凑到颈侧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江泽:“?”
“……什么?”
温景宴恢复正常社交距离,仿佛没注意到宁江泽刚才变化万千的心思:“你喝酒了。”
宁江泽:“……”
你妈的。
“转行当交警去吧你。”宁江泽无语死了。
“暂时没考虑转行。”温景宴放下毛巾,顺带也洗了洗手。
宁江泽脸色比锅底黑,衬衣上好似血液四溅而过,就这么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该以为他刚去宰了个人。
温景宴看了看他,说:“倒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我房间换身衣服。”
“不……”宁江泽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那些红色点子,灵光一闪,找到了先离开温家的借口,“不用麻烦你,我回去自己换就行。”
“不麻烦。”
“………”有时候真想买本高情商的书送给温景宴。
“真不用,”宁江泽坚持,他一直觉得温景宴没他壮,“你的衣服我穿不了。”
几分钟后,三楼衣帽间。温景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宁江泽穿着他挑的一套高定西服出来,腰间空了些许,没那么修身。
“是大了点,”温景宴莞尔道,“不过也没有到穿不了的地步。”
这时候宁江泽非常擅于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拒绝内耗:“是你衣服做大了吧。”
温景宴笑了会儿,说:“我的错。”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近宠溺,宁江泽让他搞得不自在,琢磨这人要不是喜欢他,就是想当他爸。
长辈宠小辈那种溺爱。
“………”
宁江泽想得脊背发毛,不|穿了,脱了外套就要扯领带,“你别对我笑,我会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
温景宴也不阻止宁江泽脱衣服,看得出他穿着不舒服,重新挑了件舒适的纯白色的水貂毛针织上衣给他。
他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宁江泽懵在原地。
温景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们很合适。”
无端的,宁江泽从温景宴始终温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话。
“你……”
“嗯。”温景宴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宁江泽:………操?这类型的0都这么不矜持吗???
第33章 你头发弄我嘴里了!
一直隐晦其中,混杂着的感情突然剖析开来,宁江泽招架不住。
该怎么回答呢?拒绝还是接受,或者坦白自己不是陈周越?如果坦白,他想不到温景宴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牵连陈周越?唐思遇又该怎么办?
宁江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盛总说他做事莽撞,不想后果,现在觉得老头子说的也没错。他总是把局面弄得乱糟糟的。
“你不用回答我。”
温景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久经情场的老手。但黑沉如墨的眼睛里的珍视和喜欢不可忽视,是宁江泽从未见过的、蕴藏在平静外衣下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景宴说,“你知道就行,不要为难。”
有的人好像生来就面面俱到,永远温柔克制,连说喜欢都带着商量的口吻。
宁江泽腮骨紧绷,尖牙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呼吸不畅,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出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还未入夏,宁江泽待在严格控制着温度和湿度的空旷房间里,手心冒汗到有些难熬。这样的氛围让他不喜欢,宁江泽终于转回盯着表柜放空的视线,看向温景宴:“其实……”
“咕……”
肚子响得不合时宜,打破了当下说不明道不清,但宁江泽差点坦白从宽的气氛。
操……
宁江泽真特么想左勾拳右勾拳给自己两拳,好死不死现在瞎**叫什么!
“饿了?”温景宴问。
“没。”宁江泽倒也不是嘴硬,他就是要让那屁大点的胃看看,谁才是身体的主人,“一点都不饿。”
“咕……”
起义似的,这次声音更大了。宁江泽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喜庆死了,像过年挂树上装饰用的小彩灯。
温景宴忍不住笑道:“我让……”
话说到一半,他改了主意,担心刚说完那话,再共处一室会让宁江泽不自在,“我去取一份餐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或者和我一起去宴会厅。”温景宴善解人意,“要是你身体好点了的话……”
“没好,”宁江泽抢答,忙解衬衫口子换衣服,“我想先换个衣服……你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