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症后精神多了(84)
贾银落便装了傻,看似无辜地说:“可我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爸爸。”
贾秀成原本就是忍着气,他这一说叫贾秀成也彻底爆发。
“你那个破学位不也是老子给你买进去的?!有什么好读的!”贾秀成一下子拍了桌子,“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算了!”
贾秀成吼完,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又道:“还在想着许时悬呢?不是早让你别去招惹他?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许总现在已经和那白眼狼是一个战队的了,你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啊?!”
此言一出,贾银落的脸色瞬时惨白,他像是没听懂似的,愕然抬眼,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倒了身后一个立地花瓶。
他反应了两秒后,顿时厉声尖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贾秀成被他喊得耳膜疼,他倒也没隐瞒,实话实说道:“是不是许时悬本人我不清楚,反正这回是许氏出手替他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已经没有胜算,而能做到这种程度,许氏也没几个人,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贾银落摇着脑袋,像是蓦然间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可能,一定不是许时悬,他怎么可能碰得到许时悬一片衣角。”
他话虽这么说,可一时之间,一些曾经被他的高傲所刻意忽略的细节却不由自主地浮了上来。
比如当初许时悬为什么会在程愿的接风宴上替他讲话;
比如他截下那个皇冠之后许时悬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又比如……那次他见到程愿穿的那身衣服,他想起来了,就是他曾见许时悬穿过的。
可贾银落还是不信,他觉得这一定都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否则怎么可能呢?
他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许时悬,连看他一眼都懒怠的许时悬,会掌心向上、捧起什么都不如他的程愿?
不可能。
贾秀成见他这像是突然撒了癔症的样子,也不理解怎么突然受这么大的刺激,原本是想让他自个儿好好冷静冷静,便转身上楼和裘虹一起打点去了。
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再下楼时,客厅里空无一人,贾银落的房间门也大敞着,里面没人,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佣人回报说:“少爷刚刚开着车出去了。”
贾秀成气得一掌拍上了栏杆:“这个逆子!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惹事才好!”
裘虹出来连忙扶住他,劝道:“老爷,落落行事有分寸,你先别生气了。”
贾秀成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算了,懒得管他,我们先走。”
贾银落虽然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多年,但脑子笨得很,成天只知道攀比,所以他们许多事都不敢让贾银落知道太多。
贾银落名头上倒也还算干净,查他应该查不出个什么。
要作就让他去作吧。
而马路上,贾银落麻木着脸一路疾驰,闯了好几个红灯,最终直直开到了从前他都不怎么敢开过来的地方——白栖园。
他停在白栖园对面的绿化带旁,对于交警来贴违停罚单的行为熟视无睹。
他只目光牢牢地锁定白栖园的入口处。
一直从天亮盯到天黑,眼眶都盯得发酸发胀,但却始终没有看见熟悉的车影和人影。
不过越等下去,贾银落心中就越放松一分。
他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心想,他就说不可能。
没有为什么,反正他们今天没有一起回来,那就是不可能。
时间临近九点时,贾银落几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不想再等下去,准备驱车离开。
不过他刚准备踩下油门,余光一凝,却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只见白栖园门口忽然开来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原本贾银落还能安慰自己撞车的很多,即便这辆车是限量款。
可这辆原本应该直入地下停车场的车,不知为何竟突然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许时悬从里侧下车,很快,他身后又下来一个人,是……程愿。
贾银落心口一跳,也没什么,说不定谈合作呢,不是联手了吗?
贾银落匆匆想走,车却不争气地熄了火。
而他点完火再一抬头,却正好又看见许时悬竟伸手去扣住了程愿的手,牵着他往不远处的果品店走去,嘴边挂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并且就那么一会儿,许时悬都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微微侧头,在程愿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路灯下看着是多么亲密和谐的一对。
贾银落脑中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敲下,这画面怎么也再容不得他自欺欺人。
他脚下也忍不住一抖,一脚踩下了油门。
然后车子就像他人一样骤然不受控制地发了疯,一头撞入了一旁的绿化带中……
第52章
撞击的动静发出‘砰’一声巨响,程愿和许时悬闻声都下意识回头望向遥远的马路对面。
这会儿已经有附近的交警骑着铁骑过去了。
“怎么撞到那里面去了的?”程愿好奇地问,“那里面不是非机动车道吗。”
“可能是违停的二百五喝多了,或者脑子受了什么刺激。”许时悬事不关己,却积极吐槽,“等着市政索赔吧傻逼。”
“噢,这样。”程愿轻应着点头。
再看那边交警已经去拉开了驾驶位的门,好像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漏出了里面人被挤压下的半个后脑勺。
只不过程愿眼神不太好,没看出什么特别,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许时悬拉着他继续往果品店走去,到了之后见程愿挑来挑去不知道买什么他便说:“随便买一点就行,明天我让人顺便从我家里带一些过来。”
程愿拿了两个小芒果:“就在这里买吧,你家拿过来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许时悬随口说道:“我家里的是自己种的啊。”
直等买完走出了果品店,程愿才问:“你家里还种水果吗?”
他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在满星岛的日子,他们那时候也种过小番茄小金桔什么的,一到夏天爷爷就给他做糖拌小番茄,那滋味好似至今都萦绕在舌尖。
“种,这个季节应该生长着有葡萄杨梅和樱桃吧。”许时悬一手提着水果一手牵着程愿往里走,笑着向他介绍,“还种了点蔬菜和花什么的,我爸退休了闲着没事,种给我妈讨讨她欢心。”
冬澜山墅也是许时悬长大的地方,他一打开话匣子便想向程愿多说一点:“所以许圆圆爱去那边玩,可以尽情撒丫子狂欢也没人管它。”
“对了,我们那儿半山腰上还挖了片池塘出来,这个时候荷花正好看呢。”
程愿静静听着,原本还想说听一听类似的种植经历找找回忆,结果听这人口述的情况,他家这占地面积该不会就有满星岛那么大吧……
果然人和人的童年是没有共通之处的,属于是打扰了。
话说到此,忽而见许时悬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他听见许时悬似不经意又满含认真地问:“你想去看看吗?”
程愿刚刚神思飘了一下,刚想反问‘去看什么’。
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去看荷花,冬澜山墅的荷花,他爸妈家的荷花。
这只是单纯的邀约还是话中含着别的意思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又一次下意识做出了拙劣地回答,他笑了笑问:“是什么颜色的?白色还是粉色的?”
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婉拒的意思。
许时悬看他一眼,眉眼间闪过一丝焦躁。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有一种程愿离他很遥远的感觉,并且越来越缥缈,让他感觉都快抓不住他了。
许时悬原本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只知道属于他的东西一旦咬住了即便鲜血淋漓也不会松口。
但程愿是程愿,他担心一不小心尖利的爪牙便会伤了他。
所以他只能急于和程愿再确定一些什么,可程愿似乎总在无形间阻挡着他的靠近,这让他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