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症后精神多了(75)
子肖父,父替子。
咦,刺激啊。
只不过岁数真的太大了点,都六十多了,梁易……应该没那么百无禁忌吧?
于是大家又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落到了梁易身上。
方艾简直都要笑死,没想到程愿看着不声不响的,冷不丁一句比她还能骂,上次接风宴她没去现场真是可惜。
而除了她和程愿之外,在场其他人瞅着梁易黑如锅底的脸色,并没不识趣地笑出声。
贾银落瞳眸微颤,呼吸都变重了些,可他看看周围的人,到底是忍了又忍。
随即他眼里满是惊痛的模样,悲伤地对程愿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怎么?”程愿淡然反问,“你觉得你爹不配啊?”
这问题怎么答都是个坑,贾银落闻言无措得就像一个无辜小白兔。
可这却越说就越像有那么回事,好像梁易马上就要找上贾秀成一样。
“老子他妈的没那么重口味!”梁易突然无能狂怒地辩解了一句。
只不过一旦陷入自证,就代表他把这话听了进去,这便已经是输了。
程愿轻轻哼笑了一声,带出的气音中都仿似带着嘲讽。
这一波他在大气层,方艾由衷点头。
就这,许时悬还能担心他受欺负?
梁易气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搐,整张脸都表现出凶神恶煞。
最终他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地指着程愿:“你他妈给我等着,你彻底惹到我了。”
贾银落一听这话,稍稍放了放心,垂眸间掩下笑意,只是碍于方艾在场,才没把幸灾乐祸表现得太明显。
“挺热闹啊,大家聊什么呢?”忽而,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打破了此处的僵持。
林思为提步走来,看起来像是主人家听闻纠纷连忙过来打起了圆场。
只是他却是不由分说地站到了方艾身边,身体语言便说明了谁亲谁疏。
林思为笑着偏头对方艾说:“小艾,你好歹算是半个主人,也不帮我招呼一下,就让客人这么干站着。”
方艾笑着看他表演,附和道:“是是是,是我不懂规矩,行了吧。”
“就属你脾气大。”林思为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说完方艾,又朝对面梁易三人点了点头,“诸位,实在对不住,是林某招待不周。”
项敬哪儿敢让林思为给他道歉,连忙说:“没有没有,林哥,都是误会,什么事都没发生,是吧梁易?”
梁易拉着个驴脸,即便知道林思为是在偏帮加上和稀泥,也没办法,他蛇信子似的眼神看了看程愿,勉强笑道:“是,怎么不是。”
即便他皮笑肉不笑得相当明显,但林思为都只当没看见,依旧笑得风度翩翩。
“那既然如此,大家也都是林某请来的朋友,希望都别因此在心里留下什么芥蒂才好。”
林思为就这么在前面说着这么一番客套话,方艾则在身后朝程愿眨了眨眼。
程愿还没明白她这是想传达什么意思,便听前面的林思为忽地话锋一转。
只见林思为突然满目疑惑地看向站在三人中间的贾银落,问话间犹豫中夹杂着好奇:“不过请问这位是?”
林思为刚刚才说完来的都是他请的朋友,此刻却忽然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不明晃晃地就是在说贾银落并不是林家邀请的人。
所以他是……混进来的?
周围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闻言立刻便将目光随之落到了贾银落身上。
都说林家公子惯会做人,贾银落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猝不及防地被这样点明。
先前的窃喜落下,脸色顿时刷白,他刚才费力维持的脸面像在这一瞬间都脱落了下去,脸上火辣辣地疼。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飞速旋转起来,他甚至还从不远处的人群中听见了一阵讥笑,是在笑他吗?凭什么笑他?!
只不过林思为点到为止,立刻又恍然大悟似的说:“是梁易或者项敬的朋友对吧?恕我眼拙嘴笨,竟问出这种傻话。”
不过他话虽这么说,但大家的看法却没有因此好多少。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种场合岂能随便带人来呢,除非带的是自家亲眷,又或者是像林思为和方艾那样胜似亲兄妹一样的关系。
真这么做也太不懂事了些。
而被提到的梁易现在自己都受了一肚子气,哪儿有心情管他,蹙着眉装没听见。
倒是项敬,他脑子本就时灵时不灵,如今正好碰到了卡顿的时候,闻言竟然直接反问了一句:“啊?银落你不是自己来的吗?”
贾银落:“……”让他死,就现在。
而这么一番周转下来,一旁的程愿倒是确认了,林思为没有再给蓝成发另外一张邀请函。
所以方才贾银落在门口出示的就只能是他没有收到的那张。
既然他敢这么做,那就代表着已经默认要承担带来的连环风险。
程愿微眯了眯眼,幽幽开口:“我说呢,怎么我的邀请函不见了。”
话音一落,一阵寂静,舞池中悠扬的音乐越发衬托得此处落针可闻。
而随着最后这一句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便已经清清楚楚。
原来还真是冒名顶替混进来的。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尽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围观的人群中刚还有人加了贾银落的微信,见状微蹙着眉看了他一眼,连忙拿出手机删除了。
一时间现场气氛相当微妙。
如若此处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就像上次在蓝成被李常非当众倒戈骂了一通一样,贾银落都完全可以不在乎,事后找人将李常非报复一顿也就完了。
但此刻并不是,现场全都是他试图结交而不得的人。
贾银落顿觉脸都丢尽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痴愣愣地站在原地。
林思为看似也顿了一下,片刻后笑着说:“没事,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可他虽然这样给了台阶,贾银落却愈发无地自容,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便狼狈地转身往宴会厅外疾步走去。
只不过在贾银落离去之前,再也控制不住,怨毒地看了程愿最后一眼。
项敬反应过来,连忙叫唤着追了上去;梁易也不想再成为众人的谈资,阴狠地注视着程愿,亦是倒退着走出了宴会厅。
当事人一瞬间走了一半,周围的人也不好再看热闹,纷纷散了,而这些事除了当事人能记恨日久之外,忙碌的看客们恐怕一回头便能忘个干净。
方艾对转回来的林思为竖了竖大拇指:“果然心黑还是你黑。”
林思为没接她的话,只是当真有些抱歉地对程愿说:“邀请函的事是我的过失,应当亲自送上门,不应寄到蓝成。”
这怎么也怪不到林思为头上,程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您言重了。”
眼见林思为还得再说几句,方艾赶紧打断:“行了,别整这么客套,你接着忙吧,我们先走了。”
“合着我就是一工具人是吧?”林思为笑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还是将他们一并送出了门。
出了叠翠山庄之后,方艾叫司机一路把程愿送回了小满居。
临分别之前,方艾想起刚才梁易和那贾银落的神情,有些担心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小心点哦。”
程愿笑了笑:“没事。”
方艾想想也是,有许时悬在,该担心的总不该是程愿,而今晚的事就算她不去添油加醋,也总有人能传到许时悬的耳朵里,以许时悬的脾气,不可能不秋后算账。
方艾念及此便放下心来,跟程愿说了下次再见。
而那边,贾银落跑出宴会厅,颜面扫地的狼狈过后,升腾起来的却是无边怒意。
贾银落在一处花丛边停下,泄愤似的狠狠地踢着眼前鲜妍盛放的花丛,毁了一个稀巴烂,白色的裤脚也染上了泥泞花汁。
项敬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眼下他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可他跟在贾银落身后习惯了,完全没觉得他此举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