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读博,会脱单(30)
边城站在原地,但眼神一直跟着他。等他视察完回来,开口问:“然后?”
闻笛投来询问的眼神。
“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吧?”
闻笛心中一紧。
被人骗财骗色还下药的事,这个阶段还是别提了吧,又不是什么光辉历史。
“没发生什么,我就住过一次套房,当然记得了。”闻笛说。
边城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流露出一种……放弃?类似于放弃的消沉。闻笛琢磨着这挫败感从何而来,对方打开客厅的柜子,拿出酒杯,问:“要喝点酒吗?”
神智瞬间被拉了回来。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难得过一次生日,不喝酒吗?”
气氛忽然又旖旎起来。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开房还能开出六道轮回的效果?
可惜。“我不喝酒,”闻笛说,“我有酒精性失忆症。”
要是今晚真能发生点什么,可绝对不能消失在酒精里。
边城听他详细解释了一番病理、症状,脸色忽然变了,由消沉变为释然。难得见到教授脸上有这么多情绪,闻笛很是稀奇。
教授把菜单放回去,问:“那些忘掉的记忆,之后就想不起来了吗?”
“不知道,”闻笛说,“不过我没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没发生什么。我们经常忘掉日常的事嘛。”
“如果不日常,就可能想起来了?”
闻笛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案例,不好说。可能需要一个触发点吧?”
“触发点?”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写吗?需要一个刺激性的记忆,以点带面,比如过马路差点被车子撞……”闻笛说着说着,一脸编不下去的表情,“我开玩笑的。”
这样不科学的推测,边城竟然还陷入了沉思。
“我们别聊以前的事了,”闻笛抱着最后一点乐观精神,企图挽救春宵一夜,“你不是请我来……”
酒柜前的人忽然上前两步,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常年掉线、偶尔超神的教授: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而已。
第22章 我能看见的时候,也会失足颠仆
温热呼吸打在脸颊上的一刹那,闻笛脑中的震颤不亚于超新星爆炸。
边城的手和嘴唇一样带着凉意,压在泛起红潮的皮肤上,很舒服。这个吻轻柔、沉稳,带着探索性,仿佛要研究他的口腔肌理。舌尖在唇瓣上一点点试探、触碰、深入。
他闭上眼睛,感受另一个人的热度。心脏在胸膛里跳得猛烈,好像皮肤和骨骼都融化了一样,赤裸裸的。
他的手指攀上紧实的小臂,光滑的织物在掌心皱起。呼吸渐渐加快,和心跳震颤缠绕,仿佛夜空中交融的火焰。
然后,微凉的触感突然消失了。
他睁开眼,略微抬头,面前的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怎么了?”
边城抬起手,宽阔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他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原处。过了几秒,那只手又离开了。
眼前忽明忽暗,热气攀上脸颊,脑中仿佛又沸腾起来。
边城观察着他的脸色,开口说:“你好像发烧了。”
一瞬间,沸水骤将至冰点,因为突然凝结发出断裂声。
“我没有。”闻笛坚定地说。
“你额头很烫。”
“我体温本来就比正常人高。”闻笛一口咬死,“这就是我健康的温度。”
“你要是一直这个温度,脑细胞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闻笛又改口:“这是暂时性的升温,出点汗就好了,做点能出汗的运动。”
“量一下体温吧,”边城打开手机,“我看附近有没有药店,点个外卖送过来。”
闻笛全身的细胞发出哀鸣。他们两个成年人刚刚在宾馆接吻了!这个碳化硅生物居然主动吻他!这种比黑洞碰撞还难得的小概率事件,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还能功亏一篑?!
“没人接单,”边城完全没注意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收起手机,“我去买吧,顺便带点药回来。”
还真可以,还真有人运球到门口,临门一脚收住,转身就走的。
边走还边说:“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闻笛问:“那你过来吗?”
对方露出的表情好像他抽了风:“躺着去。”
闻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门口的人。
边城折返回来,伸出手,攥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卧室推。
他反握住边城的手腕,僵在原地不动弹:“真的,这个套房一晚上至少五六千吧,不好好利用,那就赔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边城嫌他啰嗦,上臂轻微一转,从他手里滑出来,同时微微俯身,抄起他的膝盖,把人抱起来。
话音未落,突然遇袭,闻笛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仰面摔在床上。他想撑着坐起来,眼前刺啦一下黑了,又倒回去。
头确实很晕,胃里也烧得难受。好吧,真发烧了。
“我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回来。”边城说。
闻笛把头埋进鹅绒枕头里,深深叹了口气。微凉的手把他翻过来,将被子覆在他身上。
他真要回去算算卦。学业触礁,导师变态,感情生活一片荒芜,连找男神睡个觉都一波三折,唯物主义战士马上就转投易经了。
肾上腺素下落,体温攀升的症状后知后觉地浮出水面。他昏昏沉沉地抱住枕头,意识翻滚着,朦朦胧胧的。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有熟悉的人影走过来,接着,额温枪在他脑袋上滴了一下。
他瞬间清醒了。
“三十八度,”一个声音说,“还好,不算高烧。”
闻笛侧过头,眼神诧异中带着愤恨。
边城坐在床沿上,拽了拽他的胳膊:“起来吃药。”
床上的人看了他半晌,抬起手,边城把杯子递过去,对方握住,咽下药片咕嘟咕嘟干完,还给他。
退烧药效力很强,不过半小时,闻笛全身发汗,热度消退,后背微凉,松快了许多。
额温枪又滴了一下,暂时降到正常温度了。
闻笛思考一番是否要继续肢体接触,但身体忽冷忽热,像浮在水面上的羽毛,估计支撑不了剧烈运动。
狗屁抵抗力,连亚热带地区的北风都抗不过。
他内心万分悔恨,旁边的人还火上浇油:“你穿这么少,不着凉才怪。”
闻笛的眼神利刃般扫过,可惜毫无伤害力,对面甚至没注意到他的不满情绪。
“都是你,”闻笛说,“你克扣了我的围巾,把我的颈动脉放在高压环境下,让我的免疫系统遭受了迫害。”
边城莫名其妙被锅砸中,倒也没有说闻笛这个亚健康人种不可理喻。他看着床上的人,问:“不晕了?清醒了?”
清醒地能倒背《暴风雨》咒骂老天爷、自己不争气的体质,以及面前的榆木脑袋。
然后边城问:“刚才觉得怎么样?”
闻笛因为他跳跃的思维茫然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是在说那个吻。
还要调查吻技满意度?
他思考了一会儿,撑着坐起来,凑近床边的人:“有点忘了,要不再来一次?”
边城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这有什么好失望的,他又没给差评。
闻笛刚想补充夸赞动作的温柔细腻,边城就后撤了一些:“算了。”
这拒绝的凉意比亚热带的北风还要刺骨。闻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下床,走进客厅,把装着浴球的袋子拿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边城问。
“泡澡。”
看护人站了起来:“别开玩笑,你刚退烧。”
“别开玩笑,那可是带按摩功能的黑色花岗岩浴缸。”良辰美景,不能跟暗恋对象打炮已经够惨了,连打泡沫都不行?他一辈子能享受几次高级按摩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