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制约(64)
“燕天天,你再说一遍。”牧长觉只是语速稍微快了一点,并没有特别的语气。
燕知跟他炸毛了,“你不喜欢我,也不许别人喜欢我吗?我告诉你,学校里喜欢我的人海了去了!”
那天他被牧长觉按进一团团柔软的被子里,把枕头咬的全是口水,仍然压不住一声声的闷哼。
那张床是他俩从小一起睡的,年头久了,一晃就“嘎吱”响。
他后来知道哪怕是那一次牧长觉也没有彻底放开,到底还是顾及他的身体,克制着安抚了他。
当时他双腿抖得走不了路,是牧长觉抱下楼吃晚餐的。
海棠看着牧长觉把燕知放到椅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果汁,“牧长觉,叫牧如泓来吃饭。”
燕知立刻扭头看牧长觉。
支璐刚到家不久,进门的声音他们听见了。
之前牧如泓说那天出差,下午家里应该只有他俩。
所以他俩甚至没关卧室的门。
牧长觉轻轻压了一下燕知的肩膀,问海棠:“我爸在哪儿?”
牧如泓拿着一本书从书房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晚上大艺术家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菜?”
“别做梦了,都是张姨按天天口味做的。”海棠摸了摸燕知的头发,“难得两个孩子都回家。”
牧如泓把书放在沙发边,笑着朝餐桌走过来,“我们家海棠大人和天天大人当家做主,小的我跟牧长觉当牛做马。”
这种玩笑他们常开。
牧如泓看上去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
燕知当时松了口气。
如今才想起来,书房就在牧长觉卧室的正下面。
燕知的脸慢慢烧了起来,好像身体又在起高热。
他首先将这种感觉分析为羞耻。
但哪怕时至今日,燕知不认为自己有错。
哪怕在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爱牧长觉是错。
他只是想起来牧长觉。
他们重见之后就只真正有过一次,也是燕知印象中牧长觉唯一的一次不克制。
从前他总是说他还是孩子,说他还在长身体。
“我成年了!”燕知愤愤不平,“我到八十岁你也觉得我是孩子。”
某种程度上牧长觉是对的。
燕知那时候就是个孩子。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但二十八总不是孩子了。
燕知皱着眉压抑心里的欲望。
他分析了很多遍仍然不能相信。
在这种时候,他的身体居然比他的大脑记得得更多。
他咬着牙。
牧长觉就在他楼下。
就像是牧如泓当时在他俩楼下。
何况学校公寓的地板不可能跟牧家的别墅比。
他可能哼一声就会被牧长觉听见。
“牧长觉。”燕知在心里默念。
他极力克制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把嗓子里的呜咽压下去。
“燕老师。”牧长觉最不该在这个时候响应,“开门。”
燕知平复了几秒,披上沙发边的毯子,把门拉开一条缝,“什么事?”
牧长觉看着他潮红的脸蛋,伸手要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他的手指带着让燕知敏感的气息,几乎让他打了个寒颤。
燕知微微向一侧躲开,“没事儿,你早点休息。”
牧长觉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看了他一会儿,“你在忙什么呢?”
这种时候燕知只庆幸世界上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让牧长觉听见自己心里那些不堪入目和难以启齿。
他抿了下嘴唇,“没忙。”
牧长觉深以为然地点头,“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你喊我,上来看看,以免言而无信。”
他在说那天的拉钩。
燕知确实喊过牧长觉,只是没声音。
他的最后一点自持被那句“听见”轻而易举地勾断。
如果连他心里想的牧长觉都能听见。
那他一定全听见了。
他向上伸手搂住牧长觉的脖子。
毯子滑到了地上。
牧长觉很轻松地挽起他的腿,把燕知从地上抱了起来。
燕知扶着牧长觉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想要汲取什么他分析不出来的东西。
直到被咬破了嘴唇,牧长觉也一直纵容着他。
燕知尝到血味要后退,牧长觉没让,“没关系,不疼。”
燕知就相信,一进再进。
最后燕知累了,趴在牧长觉肩头上。
等燕知慢慢缓过来一些,牧长觉揉着他的眉骨,声音非常轻,“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燕知愣了一下,眼眶红了,躲进牧长觉的头发里,“除了你,没人能欺负我。”
“是我欺负的?可给我们委屈坏了是不是?”牧长觉拍着他的背,把他抱到了床上,“不难受了。”
等燕知在他怀里呼吸变得慢而轻,牧长觉伸手把燕知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单手拍哄着熟睡的燕知,翻了几个常用社交软件,最后停在短信界面。
牧长觉盯着那条约见信息的号码看了半分钟,把新开的后台退了个干净。
第33章
【咱们就是说。牧哥的嘴。是怎么回事。】
【很难说。但看起来。是肿了。】
【虽然。肿了也很性感。但是。是怎么弄的呢。】
【难道说。牧哥过敏。】
【楼上几位醒醒!牧哥的嘴皮儿都破了!那就是被亲肿的!】
【哦。亲的。会是。谁亲的呢。】
【又出现了!他身边的神秘人!】
前两天的微博热搜热度刚降下来,“牧长觉嘴角爱痕”作为后浪再次勇猛冲上热一。
燕知看着评论区里的腥风血雨,又看看照片里嘴唇充血的牧长觉,有点愧疚,“要不要抹药?”
牧长觉用手指摸了一下嘴角,“没事儿,已经结痂了,这照片都是几天前的了。”
那天燕知把他嘴咬了,当天晚上突然高烧不退。
牧长觉带着他到医院退烧,大半夜的也防不住跟拍。
燕知被他包得很严,拍到倒也没关系。
但是牧长觉自己没顾上收拾,甚至只穿了在家的白T恤和运动裤出来。
那天晚上燕知的炎症反扑得比较严重,几乎咳了一整宿。
医生没给牧长觉好脸,皱着眉问他:“你气他了?还是让他着凉了?”
燕知知道这事儿不能怪牧长觉,一边捂着咳嗽一边给他开脱:“不是……”
“不说话不说话,你休息。”牧长觉给他顺着气回答医生,“可能都有点儿。”
医生不搭理他了,把原本都去掉的药全给燕知补回来了。
燕知又得在医院观察一两天。
他晚上咳得躺不下去,一直趴在牧长觉肩膀上半坐着。
中间燕知觉得这样太折腾了,两个人都没法休息,就说让牧长觉先回去。
“燕老师咳得都掉小珍珠了,还顾得上让我睡觉?”牧长觉心里对他今天白天碰见了谁心里有个谱,不追问他,“这样你把你那个助眠的药给我一瓶,我全吃了应该就能睡着。”
“你现在怎么……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啊?”燕知一说话嗓子就痒痒,把头抵在牧长觉肩膀上抬不起来。
他确实总流眼泪,但这次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咳嗽停不下来,震得他头疼。
到后半夜燕知咳嗽开始连带着胸腔里面有空响,牧长觉又去找医生。
“就是会有个过程。本来都要好了你们这不照顾好,非弄这么一下子,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医生嘴上挺不客气,还是给他拿了一瓶甘草片,“用太多药不好,身体素质差主要还是养。”
牧长觉看了看拿药的凭据,“有没有不这么苦的?他受不了太重的味道。”
医生也挠头,“我主要怕枇杷膏什么的只能压住一小会儿,要不你先拿着试试?”
果然燕知不要含,放嘴里就直接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