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关系(137)
骆恺南扫过四周,没看见可疑分子:“正常,因为你好看。”
“才不是。”詹子延小声嘀咕,低头钻进了车子。
骆恺南紧随其后:“实话实说而已。”
詹子延发烫的脸捂在围巾里,发出消息:「Kent,我男朋友越来越肉麻了。」
过了一会儿,骆恺南也拿出手机看了看,接着就不说话了,只发消息:「他也许是一时口快。」
詹子延达成了目的,又清静地睡了一路。
通往孜泉县的路程要两个多小时,詹前锦不想当那么久的电灯泡,选择了另一辆车。
乔怀清和吴迪一直在反复刷新销量,数字正不断朝五百万逼近,快的话今晚就能突破了。
两个人讨论得兴奋,副驾的詹前锦插不进嘴,只好靠着车窗,看熟悉的风景。
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后视镜里有辆车,似乎一路跟着他们。
应该也是去孜泉的吧,他心想,毕竟是必经之路嘛。
“师傅,别跟丢了啊。”
司机闻言,透过后视镜瞅向后座的两位客人:“您二位干嘛的啊?跟踪别人不好吧?”
骆永昌扒着前座的靠背,死死盯着前方的车辆:“您别管,前头是我儿子,我看看他是不是出来跟女朋友约会。”
司机:“嚯,你们家管得够严的啊,不过我刚瞧见了,前头那两辆车里都是男的。”
余莉也看见了,说:“老骆,詹老师也在车上,咱们是不是误会儿子了?其实他俩是和朋友出来玩?”
“才几个星期,他俩能发展到这地步?”骆永昌不信,“等到了目的地再看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路越开越颠,詹子延中途就被颠醒了,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迷茫地张望窗外越来越眼熟的风景。
突然间,他瞪大了双眼,紧张地转头看向身旁。
“怎么了?”骆恺南把人往怀里搂,“做噩梦了?”
詹子延抓着他的外套,急促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喘匀,摇头说:“不是,我刚以为……我只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成功逃离了老家,梦见自己如愿考上了高中、大学、直至当上教授,梦见自己与骆恺南相遇。
以为其实一切都没变,他依然要回到那个
“不是梦,掐我一下。”骆恺南捏住他的两根手指,用力掐自己的手背,夸张地嘶了声,“你看,特别疼。”
詹子延笑了,转瞬间忘了刚才的心悸,抚上自己掐出的红印:“傻不傻啊你。”
骆恺南想说能逗你开心就不傻,但马上想起了那条说他肉麻的消息,就把话咽回了肚子。
一会儿要他直接,一会儿又嫌他肉麻,想当个完美男友真够难的。
两辆车前后脚开到了县城,没有明显的地界或标志,詹子延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路两旁的小商铺招牌出现“孜泉”两个字,才知已经到了。
“变化真的好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差地别的城景,“我记得以前这条路没铺水泥,两边大多是自建房,就两三家商铺,我家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全是商铺了。”
骆恺南问:“你家卖什么?”
他们以前很少聊起这类话题,如今詹子延什么都愿意说了:“我父母开了一家建材店,偶尔会去帮人刷墙贴地砖,生意还行,能糊口。”
骆恺南恍然大悟。
难怪上回高旭和孟修两个人都难以制住詹大刚,干体力活的,力气比普通人大多了。
骆恺南想了想:“你一会儿待在车上,你爸妈不认识我,上回去警局也没碰着面,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果他们在店里,我们就直接去你家拿东西,避免与他们接触。”
詹子延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詹前锦负责指路,两辆车最后停在了离建材店几百米远的地方,骆恺南带着乔怀清和吴迪下车走过去,不一会儿,只有乔怀清和吴迪回来了。
詹子延问:“恺南呢?”
吴迪说:“詹老师,你爸在店里,你妈好像在家,骆哥说让我们陪你回家拿东西,他留在这儿,万一你妈呼叫外援、喊你爸回去,他可以拦一拦。”
詹子延不放心:“不能让他一个人对付,我喊他回来。”
乔怀清按住了他:“詹老师,你放心,骆恺南他什么怪物体能,你应该最清楚了,没事的。”
詹子延看了眼詹前锦,幸好小孩儿没听懂。
“可是我爸力气真的很大,不然你留下帮他吧,怀清。”
乔怀清:“但你妈也不好对付吧,詹老师?胖迪和你弟的战斗力约等于无,所以骆恺南让我跟你一块儿回”
倒也有理。詹子延深思片刻,决定相信骆恺南的判断:“行,那我们赶快回去,速战速决。”
建材店就取了詹大刚的名字,很好认,骆恺南大老远就看见了招牌,进去晃了圈,只看见了詹大刚一个人。
他装作客人走进去,随口问了几句,套到了想要的讯息,便发消息给候在店外的乔怀清和吴迪,让两人先带詹子延去家里。
少一个詹大刚,他们四个人应该能对付。
而且,他要干的事,也不能让詹子延看见。
詹大刚一开始挺热情,可后来瞧他的打扮和口音不像本地人,一直在店里闲逛着不走,慢慢生出了质疑:“你到底想买什么啊?”
骆恺南抬头环视,确定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在门口的右上角,能拍到整间面积不大的商铺,但拍不到里边的小休息室。
詹大刚的耐心极差,没生意做就想赶客,正要把这小年轻骂走,忽听他说:“我爷爷在这儿有套五层楼的老房子,二十多年没人住了,想重新装修一遍,从城里搬回来住。地砖都要重新铺,让我来挑,我不懂,这么一块要多少钱?”
骆恺南随手敲了敲靠在墙边的一块大理石地砖。
五层楼,而且不懂行,妥妥的冤大头。
詹大刚立改态度,难得露出笑:“进去聊吧,我给你算算面积,给你打个折,你再挑挑款式。”
“行。”骆恺南二话不说,随他进了里间。
詹大刚好歹是做生意的,对大客户还算客气,亲自去倒了杯茶水,转过身时,却听见“咔哒”一声。
青年落下了小房间的门锁。
詹大刚一愣:“你锁门干什么?又没其他人。”
“以防万一。”骆恺南动了动脖子,“毕竟被人看见我威胁老丈人,影响还是挺不好的。”
詹大刚更莫名其妙了:“什么老丈人?你搞错了吧,我没有女儿。”
骆恺南接着活动手指:“你是没女儿,但你儿子是我对象。”
此话一出,詹大刚脸色骤变。
骆恺南继续往他的怒点上狠戳:“子延没对你提过我吗?也对,你根本找不到他,我说的没错吧?”
詹大刚再蠢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手中的一次性水杯“啪!”地敲在桌上,热水溅出大半。
“找茬是吧?那小畜生派你来的?他怎么不敢来?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啊!”
有个这样一触即炸的爹,难怪詹子延性子那么平和。
“他不需要出面。”骆恺南堵着门,慢条斯理地激怒他,“我已经找了律师,你很快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詹大刚压根不懂法,听到法院也丝毫不怯:“你吓唬我是吧?我才不怕!只要打不死他,大不了再关十几天!”
骆恺南嘲讽一笑:“那可太便宜你了,出来还能继续闹、继续吸你儿子的血是吧?想都别想,法院会把詹前锦判给子延抚养,以后你再也别指望谁会给你寄钱、给你养老。”
一提到钱,詹大刚勃然大怒,扬起拳头冲过来:“你算什么东西?敢插手老子的家事!”
骆恺南侧身躲过,一手攥住他的后衣领,一手按住他后脑勺,重重压到墙上。
詹大刚的颧骨砸上墙,发出咚!一声巨响,疼得龇牙咧嘴,各种脏话一并爆出,大多是方言,骆恺南听不懂,攻击力约等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