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病(82)
他几乎站不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去。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是靠着路边走的,宁斐然退了这一步,紧接着就挨在了墙上。这是一个向上的坡道,这道墙上面是另一条路。桐木给宁斐然的第一印象是个大型的迷宫,是电子地图都解决不掉的困难。现在,桐木像个旋转的巨型的楼梯。
宁斐然靠在墙上,这个位置很暗,路过的人很难注意到。宋司酌还贴在上面,宁斐然想伸手把人推开一点,但宋司酌的嘴唇羽毛一样贴在上面。很轻,很难摆脱。宁斐然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他缓和一点点呼吸。
他以为自己整理好了情绪,没有透露什么情绪,但吐出来的声音却很小,还带着一点微末的颤音。
宁斐然问:“你咬完了吗?”
宋司酌贴在上面,只稍微离开一点,让自己能说话,但说话也有些含糊,说道:“没有。我在安慰你。”
宋司酌的嘴唇贴着他的脖子说话,嘴唇开合,一点点在皮肤上厮磨。明明没有特别的接触,只不过是两个人的一部分皮肤贴在一起,怎么会生出这样高的温度。
宁斐然诡异得想到一种比喻,自己快能生火了。
宋司酌贴了一会,整个人把手也放在了宁斐然的腰上,捞住。靠在墙上会不舒服,他只是想让宁斐然舒服一点。宋司酌浑身上下都恨不得和宁斐然贴在一块,手搂着宁斐然,心里不断的有想法跳出来。起先是好想直接咬一口,味道甜甜的。后面又变成他腰好细,之前只是知道,现在他亲手、亲臂!测量过。最后变成,宁斐然怎么这么心软?会被骗得什么都掉光光的。
宋司酌问:“我安慰好了吗?”
宁斐然不说话,宋司酌把嘴唇分开一点,又贴上去。他又问,“我安慰好了吗?”
像是等待一个准许,如果宁斐然不允许,他是没有办法有下一步行动的。是不被允许的,是不可以的。
宁斐然忍了忍,刚要开口,只吐出来一个音节。宋司酌飞快往上偏移了一点点,张开嘴在宁斐然的脖子上咬了一小口。宋司酌咬住,也不太用力,只用嘴唇在那一块不停地磨。
宁斐然被吓了一跳,呼吸被搅得不着地一样,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他的手抵住身后的墙,下巴也不由自主地往上仰。
宋司酌把人抓牢,在自己占有的一小块皮肤向外蔓延一点点。
就,一点点。
宋司酌百般不舍松开了嘴巴,看到宁斐然被他咬过的地方红了一块。
宁斐然问:“咬完了?吸完血了?”
宋司酌嗯了一声,世界上不吸血的蚊子,也有不吸血只咬人的吸血鬼。
宁斐然:“你好了?死不了了?”
虽然光很暗,但他明显看得出宁斐然的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
宋司酌伸手在他咬过的地方,用手指蹭了一下。他有点心虚,说道:“像刚刮完痧。”
宁斐然:“……”
宋司酌问道:“你要不要也咬我一下。”
“不要。”宁斐然拒绝。
宋司酌注视着宁斐然,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稍稍能盖住宋司酌刚刚咬过的痕迹,但偶尔能露出来一点。
宋司酌不太敢明目张胆地看,因为他觉得宁斐然一定会生气。他现在腿还有点软,宁斐然一旦速度提升,他很怀疑今天能不能追上宁斐然。
明明是走在石板路上,怎么像是在走T台一样。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提衣领的动作,宋司酌抿了一下嘴唇,要控制自己,要学会控制自己不恰当的欲望。
要克制,宋司酌偷偷看宁斐然,由于宋司酌做得太明显很快被发现。
宁斐然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什么?”
宋司酌纠结了只有一秒钟,抛弃了他的控制,问道:“我明天能不能还给你刮痧。”
宋司酌难得委婉,他声音稍微低了一点点。
宁斐然看着宋司酌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先是吸血后是刮痧。
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白痴?而且愿意跟着白痴的步调走。
甚至觉得答应宋司酌也没什么,他总会答应的,即使不答应他也会默认,会期待。
正常人会觉得这样是吸血是刮痧吗?宋司酌不会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这样做。他是特别的,特殊的,但也好像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很烦很烦。宁斐然被宋司酌咬过的那一块皮肤存在感很高,一点都不疼。宋司酌只是用嘴唇一点点的磨,那根本带不来任何痛感。
那种感觉让宁斐然有点站不住,虽然这一点被他掩饰得很好。
好可恨的人,好可恶的人。
宋司酌又提议道:“一天一次,我今天不太熟练,做得不好……”
宋司酌大脑开始运转,完全不能再承受今天一整天提不起精神的抑郁情绪。
可恨极了,宁斐然把人领子拽住,往自己眼前拉,直接一口咬在了宋司酌脖子偏后一点的位置。
咬死这个白痴算了,宁斐然恶狠狠地想,白痴死掉了一了百了,为民除害。
宁斐然不会也被自己同化成吸血鬼了吧?宁斐然咬了他一大口,宋司酌倒吸了一口气,但纹丝未动。
比起宋司酌来宁斐然要狠多了,这一口挺重,但也没破皮。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从脚底一下窜到了宋司酌的头顶。宁斐然只咬了他一口,看也没看他一眼,立刻离开他身边,快步走开。
刚才的事情像是不是他做的一样。
宋司酌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转身开自己家的门,他游魂一样飘到自己的房间。
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还在他头顶打转,皮肤上微微的发麻。
宋司酌身体后仰笔直倒在沙发上,睁大眼睛。
刮痧。
好爽。
第79章 这个白痴
宋司酌神游了一会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刚开始下口的时候,宋司酌感觉宁斐然起先是咬了一大口,但他松了口,最后只咬住一小口。
也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宋司酌只感觉有一丁点的痛,随后就被其他的感受淹没了。
只可惜宁斐然咬了一口立刻就走掉了。
宁斐然脖子上还有被他咬出来的那一小块。尽管是在夏天,宁斐然也不会出汗一样,冰凉凉的。宋司酌咬在上面像是咬在一块雪糕上,凉凉的,带着细细密密的甜。
宁斐然皮肤很白,也很薄。他只用牙齿在上面细细的磨,就磨红了一片。明明只咬了那么一丁点,却快速地向周围蔓延。含羞草一样,暂时无法闭合,只好成为了一只被迫晒熟的虾。
宋司酌无意识地反复回忆当时一瞬间的感受,想要捕捉,那一秒眼前炸烟花一样的无名感受。可惜这种感受就像是一遍遍冲水的一小块蜂蜜,因为冲了太多遍的水,那股甜味到最后已经所剩无几。
宋司酌感觉身上仍然热得厉害,身体上其实已经遗忘了那种感受,但精神上记牢了。宋司酌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找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的手机。
宁斐然回到家率先洗了个澡。
他克制着自己目不斜视从浴室的镜子前经过,他脚步顿了一下,又有些迟疑地走回来。
微微蹙眉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水蒸气把镜面蒸得朦朦胧胧,尽管如此他也能看到镜子里脖子和耳朵泛红的自己。
他已经用了温度不高的洗澡水,宁斐然抿了一下嘴,放弃去擦镜面上的水蒸气,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明明已经冲过了澡,身上带着一点点湿漉漉的气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宁斐然仍然感觉脖子那一小块皮肤在发烫,存在感很强,尽管他已经刻意地去忽视。
宁斐然躺在床上,手臂放在额头上,他抿了一下嘴唇,对自己没控制住咬了宋司酌这件事有些恼火,以及他一旦他不控制自己,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去猜测宋司酌那样做的理由。
很不幸,宋司酌是个白痴,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和逻辑去套用宋司酌的行为举动。宋司酌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宁斐然想。
但又忍不住去做无意义的猜测,也许呢?也许是他小看宋司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