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卷了(48)
白子涵只觉得裴钧在作死的这一块儿绝对是世界前列,而自己前段时间也是疯了,竟然会纵容他在还没有出院的情况下一次一次的离开病房...
“你去勘探现场,回到市局办案,如果今年的公安系统有最佳作死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颁发给你。”
裴钧有些没力说话,但是看见白子涵这样的样子倒是也十分的新鲜,他抬起了没有扎着输液针的手,握住了白子涵的手腕:
“那是因为有精湛技术的白主任跟随。”
白子涵冷笑一声:
“所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敢。”
“你最好不敢,杨聪,在床上这个人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许他离开病房半步,记住,半步,要是他跑了你的执业医师资格证就等着重考吧。”
杨聪...所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呗...
白子涵端坐在了床前,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再没有多说半句话,期间裴钧的电话在床头响起,白子涵在那人的注视中接起了电话,还不等那边的程建出声他就直接开口,声音冷的像是粹了千年的寒冰:
“你们的裴队现在已经挣扎在生死的边缘了,有任何的案情都不用知会他了。”
说完之后,不等那边急切的追问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个电话昭示着小绵羊白主任已死,现在是钮祜禄白主任...
程建接完电话之后整个人的血压都升高了,不等吴辉他们的汇报,抓起车钥匙就直奔公安医院。
裴钧看着白子涵的目光就知道现在一切的反驳都是无效的,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白子涵一直守在裴钧的床前,检测器上的心跳频率有些下降,他冷静地出声:
“准备注射西地兰。”
杨聪此刻像是一个小鹌鹑一样让干啥干啥,一点儿不敢出声。
裴钧自从上一次的开胸手术之后几乎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反而是一个作死行为接着一个,白子涵对于他现在的下场一点儿都不意外。
床上的人因为疲惫和药物的关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入睡,而床边坐着的人此刻也闭上了眼睛,如一尊入定的大佛,只有杨聪同志尽职尽责地守着监护仪器,果然大佬不愧是大佬,不是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比拟的。
说实在的,前几天那连续社死的行为哪怕是对于白子涵这种大佛也是非常的炸裂的,他此刻本应该在太平间疗伤,只是忽然被某人的病情给打断了而已,他现在只要看见床上那人的脸心跳也是会不规律的。
十五分钟之后,程建飙车赶到了医院,从电梯下来的时候脸色都是白的:
“白,白主任?”
到了病房中他对上了坐在床边那个闭目养神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出声,所以这位现在是清醒了是吗?
白子涵睁开眼站起身,唇边的微笑是恰好的弧度,他转头看向了明显非常担忧和紧张的程副支队长:
“程副队。”
程建确认眼前的这位确实是清醒了:
“程主任,我们队长怎么样?”
“作死后遗症,急性肺水肿,意料之中,不过放心,现在看来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吃点儿苦头,那也是应该的,毕竟不遵医嘱的人,活该。”
白子涵说话的时候唇边的笑意都没有丝毫的改变,程建...这还是前几天粘着他们队长像是一个小猫咪一样的白主任吗?
“啊,没有,没有生命危险就好,那现在?”
“现在他不需要知道任何的案情,我相信程副队是可以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
白主任的语言简练,目标明确,如果是探病那么可以,如果是讨论案情慢走不送...这顶高帽戴的程建非常的心虚:
“啊,是,我们队长就有劳白主任照顾了。”
白子涵微笑颔首。
裴钧没有被转入加护病房,但是急性肺水肿毕竟不是个小事情,这天晚上白子涵依旧没有离开这间病房,只是和过去两天不同的是,他不是睡在裴钧的床上,而是端坐在床边。
裴钧用药之后睡了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醒来的时候急促的呼吸有所缓解,看见床边闭目养神的白子涵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你去边上的床上躺一会儿吧。”
白子涵睁开了眼睛:
“你操心你自己吧,你要是不争气,今天晚上就要急救,我睡个p啊。”
裴钧却忽然笑了一下,呼出的水汽在里面的氧气罩上布满之后又消散:
“我努力争气。”
这一天晚上一点儿也不平静,裴钧虽然是很想争气,但是晚上的时候血氧还是一度掉到了及格线以下,白子涵是一点儿瞌睡都没有了,状况直到后半夜才开始有缓解,高烧也开始往下退了。
第二天白子涵的眼底一片青影,床上的人精神看着也不算是太好,但是好在监护数据算是稳定下来了。
白子涵已经正式和医院销假,今天就是正常开始上班了,上午裴钧的状况稳定,他就立刻出了门诊,但是却让杨聪时刻注意裴钧这边的状况,一有问题就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这一天裴钧的电话异常的安静,队里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进来,他不用想也知道程建这是昨天被白子涵给吓唬住了,他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案情的进展,但是杨聪在自家师傅的逼迫下异常勇敢地抢下了裴钧的电话:
“裴队,我师父说你今天不能打电话。”
看着杨聪那又怕又强作镇定的样子,裴钧笑了一下也没有为难。
事实证明,今天案子确实是有了进展,不同于之前去排查那种给儿子配阴婚的情况,这一旦将调查的重点变成了排查给女儿配阴婚之后,那调查的样本量简直是以指数形式在下降,立刻就从来宝村的隔壁村清河村找到了一户人家。
此刻那老两口已经同时出现在了市局的审讯室中,昨天程建给裴钧打电话也是想要说这件事儿。
这户人家算是很富庶的人家,80年代就下海经商了,而且老两口的夫妻感情非常好,妻子算是那个年代的童养媳,但是不同于一般的封建婚姻不够美满,这两个人算是真的为爱结婚,但是结婚三年也只得了一女,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两口子将这个唯一的女儿宠上了天,以至于街坊邻居只要一谈到家中有女儿又非常宠的人家,立刻就想到了他们家。
但是这个女孩儿却在16岁的时候因为肝炎去世了,这对只有一个女儿的两口子自然是非常大的打击,他们不知道从谁那听说了可以给没成年夭折的女儿配阴婚,就大价钱找了当时的一个阴阳先生。
本来确实是想要找到一个年龄合适同样夭折的男孩子,但是谁知道那个阴阳先生说,如果是要配阴婚,可以找活着的男子结,这样男子只要陪着他们的女儿待一晚上,也不影响以后的嫁娶,而且只要给钱,那男人婚后的第一个孩子就能算是他们家的。
这两口子本就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听说了这个说法,就真的开始物色起来,并且出手大方,给钱给的也足够。
审讯室中,程建吹了吹保温杯中的茶叶,看着里面那已经年纪不小的人:
“所以你们就看种了朱珂?”
“警察同志,我们知道这样的事儿不好,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愿意,但是那个阴阳先生一直都说那个男孩子是自愿的,只要我们以后给他出结婚娶媳妇的彩礼钱,他就愿意和我们的女儿结阴婚,我,我和我媳妇商量了,觉得如果他是自愿的,我们就愿意给他出钱结婚,而且还给他在村子里盖房子,三层楼。”
程建看了看里面的人:
“那阴阳先生说是自愿的你们就信了?你们没有见过当事人?”
“没有,那阴阳先生说,那男孩子不愿意见我们,说是要是见了以后在村子里没法做人了,我们也答应了那男孩子保密,只要过了这一晚,就当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毕竟为了钱财和一个死了的女孩儿结阴婚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儿,所以邹海当年也没有坚持要见那男孩子,只是准备好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