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娱乐圈](165)
手机又被钱司壮拿了过去,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才道:“在客厅玩拼图呢,我和我妈都在院子里。他早上睡醒了就要给你打电话,我跟我妈连哄带骗好歹给糊弄过去了,说你在拍戏。你等着啊,我把电话给他。来,崽崽过来,你爸电话!”
江棠承蹭一下站起来,隔老远就大喊一声爸爸,拿到手机后贴在耳边,嘟囔道:“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该着急了。”
稚嫩的童音传来,江来甚至能想象江棠承此刻撅着嘴的小模样,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说他紧绷的神经在见到秦郁上的那一刻松了一半,那此刻才算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他整个人如被抽走筋骨般,卸力地坐在秦郁上从车里拿来的毯子上,眼底浮出微笑:“爸爸不是拍戏嘛,起得早,不想吵你睡觉。”
“好吧。”江棠承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原定还有三天他就可以杀青返程,突发的这场地震让一切都变得不可确定。江来想了想:“可能要多待几天,你再跟奶奶和大壮叔住几天好吗?”
“好啊。”江棠承坐回沙发,晃着两条长腿软声软气地应着,忽然间支棱起耳朵,问,“爸爸你在吃东西吗?”
江来心道小孩还挺机灵,隔这么远都能发现,他咬下一小块刚才秦郁上从兜里摸出来偷偷塞给他的巧克力,含在嘴里慢慢化着,含糊不清道:“嗯,吃巧克力呢。”
江棠承舔了舔嘴唇:“好吃吗?”
微苦的可可也品出甜味,江来道:“挺好吃的。”
江棠承被勾动馋虫:“那你给我留一点,带回来让我尝尝。”
原以为江来肯定说好,谁想他竟然拒绝:“不行,这是爸爸的,你想吃给你买其他的。”
小屁孩才护食,江棠承对着电话吐吐舌头:“爸爸小屁孩儿!”
江来忍俊不禁,跟江棠承腻乎几句正要挂电话,手机又被钱司壮拿走了。
“你等会儿先别挂,我有事跟你说。”得知江来没事,钱司壮踏实了,继而想到另一件事。
他回卧室关上门,压低声音把前一晚跟秦郁上的通话内容复述一遍:“你知道他最后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他儿子!”
江来动作一顿,伸到嘴边的巧克力慢慢放下,挑眉问:“他真这么说?”
“是啊!”钱司壮在房间走来走去,他当时光顾着担心江来也没细想,如今回过味来,觉得这几个字大有文章,“江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秦郁上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等待两秒,电话那头传来江来淡定的声音:“不用猜,他就是。”
钱司壮:“……我操!”
随即他又一愣:“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想起来了?”
江来刚要回答,帐篷的帘子被撩起,秦郁上走了进来。
“先不说了。”江来道,随后在钱司壮一迭声“你给我说清楚”的嚎叫中利落地挂了电话。
秦郁上还穿着前一晚看演出时的衣服,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一夜过来已经皱皱巴巴,皮鞋表面也全是尘土,手中拿着江来拍戏用的那个保温杯。
他走到江来面前蹲下,将保温杯拧开盖后递过去:“好不容易找了点热水,你先喝点。”
江来没接,看着秦郁上发干的嘴唇问:“你不喝吗?”
秦郁上笑道:“你先喝,喝完我再去倒。”
江来定定地看他一会,沉静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却没有咽,而后在秦郁上疑惑的目光中忽然拽着他的衣领拉近,顺着紧贴的唇把水渡了过去。
秦郁上忘记反应,直到江来松开他时还难以置信:“你……”
江来伸出手,指腹将秦郁上唇角溢出的水轻轻擦掉,一派淡定道:“叫你喝你不喝,啰嗦。”
秦郁上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我……”
江来失笑:“你什么?”
秦郁上朝背后看去,帐篷的帘子没有拉严,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有人在不停地走动。他回过头,温柔中立刻多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等着。”
江来手捧保温杯,歪头含笑看去:“等什么?”
秦郁上心道等我把你办了,然而现在虽然没有江棠承,天时地利依旧一样不占,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虽然时机可能并不适合,但他实在等不及。
秦郁上只能做了个深呼吸,把保温杯从江来手中抽出来,用自己宽大的掌心包裹住那双修长的手,而后无比郑重地注视着江来的眼睛。
江来表面不动声色,心脏却在胸腔中一点点提了起来,谁料却听秦郁上问:
“吃饱了吗?”
江来愣了愣,看了眼搁在一边的巧克力:“饱了。”
秦郁上再度做了个深呼吸,再度郑重地看着江来,半晌又憋出四个字:“喝好了吗?”
江来:“……好了。”
“那就行那就行。”秦郁上喃喃自语,舔了舔依旧有些发干的嘴唇,“那个江来,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这一句他又卡了壳,觉得很玄幻,江来瞒着他生下江棠承自己却失忆了,忘了他是孩子父亲,现在还得他反过来告诉江来他是谁。
秦郁上努力理清思路,一向伶俐的口齿难得混乱:“那你听我说,我有事跟你说,你好好听着,你是不是六年前在一场酒会上遇到一个人,也就是崽崽的另一个父亲。我就是那个人。江来,我就是那个人。江来,崽崽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儿子!”
说到最后,秦郁上已然无法控制情绪,一句比一句响亮,说完之后便紧张地等待江来的反应。
谁料江来表情一丝不变,静静地回视他道:“嗯,我知道。”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秦郁上预料:“什么意思?”
江来依旧操着平稳语调:“我恢复记忆了,就在地震的时候。”
秦郁上以为听错了:“你什么?”
“我恢复记忆了,秦郁上。”江来一字一字平静地道,“不过就算没有恢复记忆我也差不多能确定,你就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人。还记得我离开岚城前跟你说,回去之后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吗?”
秦郁上怀疑是不是他一夜没睡以至于大脑迟钝地转不过弯,为什么江来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连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江来继续道:“你和崽崽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我不能不多想。还有你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之前可能见过,甚至不止见过。”
秦郁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帐篷外传来错杂的脚步和人声,而里面这一方狭小空间,空气却仿佛凝滞。
不知过去多久,江来感到秦郁上握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似乎是终于消化了他话里的含义,表情混杂着震惊错愕,最终艰难地挤出一句:“所以你早就知道?”
一瞬间,秦郁上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这段时间江来意味不明的话语全都在他脑子里闪现。
“所以你总说我眼神不好,要我去看眼科?”
“你还说让我去看脑科。”
“对了,你还说过我有种……”
江来以沉默代替回答。
秦郁上缓缓起身,在狭小的帐篷里如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最后又停在江来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张沉静漂亮的面孔:“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
江来无声地叹了口气,也从地上站起,同秦郁上面对面:“我起初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我总不能从你身上拔根毛去做亲子鉴定。”
秦郁上反问:“为什么不拔?”
江来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难道我每怀疑一个人就要拔对方一根毛去做鉴定吗?我没那么迫切要给江棠承找个爹!”
说罢他便绕开秦郁上,径直朝外走,刚要撩起帘子就被拽着手腕拉了回来,而后结结实实撞进了秦郁上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