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巨星朋友(45)
陈斯是发起人,主MC之一。所以说综艺就是综艺,偶像选拔节目挑一个演员当发起人,听着就离谱。但无论如何,能在片场提前认识主MC尤因还蛮高兴的,进棚了不至于没人说话。
陈斯笑嘻嘻地说:“电影怎么了,你不想试试吗?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大银幕上,那跟电视可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尤因让他说得有点心动,小心翼翼看南少虔一眼。
南少虔鼓励性的微微点头。
有了他的肯定,尤因心里一下子有了底。他跃跃欲试,腼腆地转头看向导演,说:“导演,要是真能有这种机会我一定全力以赴。”
导演微笑着抬了抬鸭舌帽,说:“OK啊。”
接着抬头和制片人又低声交谈几句,说的是粤语,其中夹杂一些蹩脚的普通话。
汤家灿的妈妈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就住尤因外婆家楼上。尤因小时候回长沙外婆家拜年,经常能听到那位奶奶的港式普通话。
听得半懂不懂,大致知道导演应该是在询问角色空缺。
他的内心挺忐忑,又有些奇妙。他真的要重新捡起演戏这条路了吗,还是电影角色。简直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能演电影,那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过了会儿,导演说:“何生弟弟的戏份要重拍,你长得好乖,正好合适。安排在下月中旬拍,你的档期可以吗?”
除了手上这个选秀综艺他根本没有工作,尤因不加思考地重重点了头,说可以。
偶然得到这么重要的工作机会,直到合同都签了两三天,尤因都还沉浸在自己就要演电影的喜悦中。也因为马上要交作业,他比之前更认真勤恳地去片场,盯南少虔的脸盯得比导演还认真。
第33章
当然,课余时间该玩还是在玩儿。
没戏的时候他会领着南少虔打游戏,他从北京家里带了两个Switch,联上酒店的投影仪,再把窗帘一拉,特有氛围。
两个人经常打到深更半夜,有时候他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南少虔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他搬不动这么大个人,就把被子抱出来往南少虔身上一盖。他这人很讲兄弟义气,自己也不回房间,在另一头沙发上囫囵睡了,早上起来不留神腿就互相搭在一起,缠得像麻花,打着抖被南少虔扶起来才能坐稳。
合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变多了吧,尤因发现一个事实。
南少虔确实没有撒谎,他是真没对象,不管是临时还是长期,全都没有。
打进来的电话全是工作电话,只有一次,南少虔语气温和表情恬淡,挂完电话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能是被南少虔看见了吧,结束通话,走过来把通话页面给了他看,解释说是妈妈打来的。
天地良心,他真的完全没有想打探南少虔隐私的意思,但解释又太刻意了,于是挠挠头,尴尬地“哦”了一声。
南少虔极不喜欢额外社交,剧组常常聚餐,五次里他能去一次就很了不起。
一般都是导演亲自来邀请,邀请成功可以跟剧组工作人员炫耀三天,说少虔也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尤因经常怀疑导演是被南少虔pua了。
休息时间南少虔大多是待在酒店里,比较钟情的活动是拼乐高。在地毯上一坐,整个下午都不会挪窝。或者去酒店顶楼的健身房锻炼身体,耐力超强,尤因跟着去过一两次,南少虔在一边举铁,他在边上拉伸,看着都觉得累,南少虔却一练就是半个小时起步,大气都不喘一下。
极其少的时间里,南少虔也会跟他一起堕落。
两个人一左一右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视频推荐全是宠物,看鸟,看猫,很难得会滑过一个美女,南少虔从不停留,面无表情飞速划过。
年轻男人怎么可能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呢,不爱喝酒蹦迪,总有生理需求。尤因反正不信,一度缺德地猜测南少虔不和女人交往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那尊亚洲大炮看上去雄伟,实则是杆银样镴枪头。
但也不是完全不外出,尤因发现只要自己去喊南少虔还是会动。
和很宅的南少虔相反,他比较喜欢户外活动,他很少来上海,每次通告都来去匆匆,对这座城市很有兴趣,于是领着南少虔满上海吃喝玩乐和shopping。
南少虔在这方面是后进生,完全没有主见,问就是你拿主意。
尤因从前常常是那个被安排的,被爸妈安排,被经纪人安排,被前女友安排,第一次能够完全做别人的主,心里很美滋滋。每次拍板说今天我们去这个地方或者去那个地方,南少虔点头的时候,他都觉得很爽。
说起前女友,除了喝多那晚,他后来其实还联系过安澄几次,自己的手机打不通,就换一个号码打,接通过一次,他刚喊出安澄的名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那天进王旸办公室之前。
通过好友验证,他给安澄发了消息。
他阐述了自己要继续从事歌手这行的决定,并着重花篇幅道歉,说自己那天太冲动曲解了她的意思,她一直做得很好,来联系她不是想骚扰或者求得原谅,是想说对不起。
他希望她可以幸福,最重要的,请她不要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感到难过或者怀疑自己。
意料之中的,他的验证消息没得到任何回复。安澄如他所料的利落,他发出的信号全都石沉大海。
尤因倒没有太难过,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了,厦门的海滩,他唱晚婚,词里说找个懂自己的人,否则不如晚婚。
当时他最难过。
唱这首歌,他并不是想潇洒地标榜自己,而是在赌气。
每唱一句,其实他都在心里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事,觉得应该早点求婚,像安澄希望的那样,像爸妈期许的那样,娶她,成立一个家庭,成为一个不那么强壮,但足够值得依靠的男人。
这并不是他计划内的事情,但他清楚,只要这么做了天下就一定会太平,所有人都会太平。
包括后来他告诉南少虔自己决定留在娱乐圈再拼一把的时候,仍然是赌气的状态。
南少虔问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他当时说对,以后各自婚嫁。
好义正言辞,其实心底里发虚,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耿耿于怀,他怀着秩序敏感期幼儿那样的执念,强烈地希望所有东西都完美无缺,即使要牺牲自己的梦想。
真正开始放下,说起来其实是南少虔来饭局救他那次。
南少虔坚定地把他搂进怀里告诉他不要怕,蜗居在这个比他强大的男人怀抱里,他源源不断汲取到坚强的力量,恍然就醒了过来。
他为什么又让自己陷入了沼泽,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责怪自己,南少虔明明告诉过他这种心态不健康。
于是他马上告诉自己,该停下来了,爱情不可能全是善始善终。他要做的不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懊悔自省,而是接受这种不完美并且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遇到感情就不要再做幼稚的事情,比如赌气,比如出口伤人。
南少虔的话虽然无情,但有很好的冷却镇静效果,来到上海后他渐渐开始释然,有时惯性地会想到安澄,伴随而来的是不自觉的紧张和愧悔。每当这时南少虔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然后他就会像心肌功能很差的老人服了速效救心丸,心情奇怪地会跟着放松下来。
渐渐的,连想起安澄都很少,像经历一场暴雨后迎来了晴天,所有潮湿都被上海的暑气蒸发,伤心不见了,空气里都是焦晒的味道。
谁能想到,他的失恋竟然他妈的是一个男人治愈的,他自己也没想到。
迪士尼是他们此次在上海最后一次合体出门玩。
早年读大学时他和室友一起去过香港迪士尼,那次人太多没什么游戏体验,这次在工作日,人少,玩得就还不错。
唯一头疼的是带着南少虔这么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在边上,走到哪都容易被认出来。回去以后两个人都很累,尤因是举相机举的,南少虔是因为停下来合太多照保持微笑太久。
不过总体体验还算差强人意,笑的时间比喊累多。
晚上看烟花时还遇见求婚现场,绚烂烟花升空的霎那,人群里一个年轻人突然跪地朝女朋友求婚,他听见动静转头看去,惊喜地吹了个口哨,马上拉着南少虔开心地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