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难止(60)
他没有看陆赫扬,脚步不稳地转身朝房间外走,甚至连换洗内裤都忘记拿。
热水从头淋到脚,许则像棵正在接受浇水的树苗,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出声也不思考。
浴室门忽然被推开,许则还没来得及转过头,陆赫扬就关掉了花洒,按着许则的肩将他往墙边推了半步,说:“你蹭了我一身汗。”
许则怔怔眨了一下眼睛,想问他是谁的汗,但下巴很快被陆赫扬扣住,讲不了话。陆赫扬将许则的脸扭向自己,从他身后亲过去。
…
许则的额头抵着湿淋淋的墙壁,被撞得一下一下往墙上顶,他恍惚听到了水声,可明明花洒早就被关掉了。陆赫扬一手绕过许则的肩将他禁锢住,一手按着他的小腹,许则被牢牢钳制着,只能张嘴急喘——他自以为是在单纯喘气,实际上呻吟声没有断过。放在平时许则是不会叫的,只有忍不住了才闷哼几声。
“嘘——”陆赫扬捂住许则的嘴,凑到他耳边提醒他,“再叫下去邻居要听见了。”
“疼唔……”许则又没听清陆赫扬在说什么,嘴巴被捂着,他含糊地说,“疼……”
“哪里疼?”陆赫扬放下手。
“这里……”许则按住陆赫扬覆在他小腹上的手,“生……生殖腔……疼。”
他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顶一顶的,穿过陆赫扬的手掌到达他的手心。
“嗯。”陆赫扬表示知道了,但动作上没有任何让步。他说,“发情期不就是应该射到生殖腔里么。”
“不是……”许则想说自己不是发情期是易感期,而且alpha退化的生殖腔里也没有空间可以容纳精液,只是他现在实在没力气跟陆赫扬探讨这些生理常识。
“如果你是omega,可能早就怀孕了。”陆赫扬在许则小腹上稍稍用力压了一下,许则被弄得弓起后背浑身发抖。陆赫扬继续说,“17岁就要挺着肚子去上学。”
由于陆赫扬无论从语速还是语气上都显得太过冷静,导致许则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
这是许则洗得最久的一次澡,陆赫扬将许则的腿从臂弯里放下来,让他站稳,然后打开那个只在一开始运行了几分钟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的花洒。
水淅淅沥沥洒在他们身上,许则靠着墙,已经很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陆赫扬问。
许则摇摇头没说话,抱住他。
笑是因为,许则觉得现在陆赫扬在陪自己一起当被浇水的树苗了。
第53章
高三新学期,所有s级alpha被集中分在一二两个班级。许则和贺蔚在一班,陆赫扬跟顾昀迟在二班。
开学第一天早上,许则没来,顾昀迟没来。顾昀迟一向是随机上学,不来很正常,许则是因为易感期。他自己原本打算来学校的,但陆赫扬让他再多休息一天。
醒来已经是九点半,多亏陆赫扬前一天的照顾,许则晚上沉沉睡了十几个小时,半个梦都没有做。
只不过现在浑身都痛就是了。
手机里有预备校的信息,祝贺学生进入高三以及上学期奖学金到账的通知。预备校的奖学金由联盟政府直接拨款,一直给得很大方——在其他学生眼里或许只是小数目,但对许则来说已经很多。
把奖学金全部转进疗养院账户,许则从床上起来。书桌上放着一堆退热剂、抑制贴,是陆赫扬后来叫人送过来的,唯独没有抑制剂,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最大。
洗漱完,许则站在电饭锅前对着正在冒泡的粥发呆。暑假一过,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针对s级的提前招录会在高三上学期就陆续开始,会有一场接一场的初试、复试、面试,这意味着他没有办法兼顾学习和打工。
就算打工,对他来说也不会有比打拳更赚钱的职业,但为了从俱乐部脱身,以及不再让这具即将要面对各种重要考试的身体冒险,许则没可能回去。
短暂地这样权衡了几分钟,许则关掉电饭锅,给自己舀了一碗粥。他打算吃完早饭就去学校——开学第一天,应该会有一些重要通知,最好还是去听一听。
新学期的第一个噩耗是贺蔚成了自己的同桌。
当然这不是许则的想法,是陆赫扬的评价。
许则背着书包上楼,正是第三节 课下课期间,陆赫扬和贺蔚站在一班门口的走廊上说话,许则几乎是刚迈完最后一级阶梯就跟恰好抬眼的陆赫扬对上视线。
还没想好现在在学校里应该怎么面对陆赫扬,也不知道陆赫扬希望自己是怎样的态度,许则下意识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反应——避开目光,像上学期彼此还完全不熟时那样。
但陆赫扬看着他:“许则。”
两个字很轻易地就戳破了许则生硬的演技,他看向陆赫扬,然后跟被什么东西拽着似地朝陆赫扬面前走去。
“一个坏消息。”陆赫扬说,“贺蔚是你同桌。”
贺蔚靠着栏杆,不正经地向许则隔空抛过去一个亲亲:“小则,笑一个。”
“池嘉寒。”陆赫扬越过贺蔚的肩往他身后看,“上楼了。”
“小池!”贺蔚嗖地一下转身,他甚至根本都没有看清池嘉寒的身影,“干嘛去呢?”
“回去上课。”池嘉寒顺道看了许则一眼,发现许则正毫不自知地将眼神完全集中在陆赫扬身上,池嘉寒无言地转回头。
贺蔚大尾巴狼一样地跟上去:“上什么课呢,书给我看看。”
“还以为你在睡觉,刚给你发了条消息。”陆赫扬抬手,碰了一下许则的额头,很快又收回,“不难受了吗?”
“不了。”许则摇摇头。
“退热剂喝了吗?”
“喝了。”许则点点头。
“嗓子怎么哑了?”陆赫扬问,“喉咙痛?”
他没想那么多,以为是易感期引起的喉咙发炎,但看到许则略微哽住的表情,陆赫扬反应过来,笑了下说:“我知道了,下次记得保护嗓子。”
许则看别的地方,过了会儿,他低声问陆赫扬:“脖子上留印子了吗?”
因为他发现陆赫扬的校服领子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嗯。”陆赫扬挺坦然的样子。
许则张了张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会说什么,陆赫扬无奈地及时截住他:“不会要为这个道歉吧?这两天少说话,把嗓子养好。”——虽然他知道许则本来话就不多。
得到这个指令,许则听话地抿住嘴,又点点头。
“要上课了。”陆赫扬轻轻拍了一下许则的手背,提醒他,“贺蔚废话很多,一个字都不要信,别被他影响学习。”
许则的指尖动了动,想摸摸被陆赫扬碰过的地方,但忍住了。他看看陆赫扬,接着就真的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往班级后门走。
找到位置坐下,许则拿出手机,看见陆赫扬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醒了记得喝退热剂,老师有发资料的话我放学帮你送过来。
许则有点后悔。
如果今天没来学校,陆赫扬可能就会因为要送资料而来自己家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许则过得意外清静,因为贺蔚知道他易感期还没有过,便没怎么烦他。
午饭时间,贺蔚拍拍许则的肩:“一起出去吃吧,去昀迟家的酒店。”
许则抬起头,感觉晕,没什么力气。他说:“我不饿,你们吃吧。”确实不饿,他早饭吃得很迟,现在也没胃口。
“好吧,那你休息一下,不行就请假回家。”
许则“嗯”了声,趴到桌上,脸埋在手臂里,闭起眼睛。
大概过了几分钟,许则听到脚步声,随后他感觉有只手按在自己后脑勺的位置,又往下移,覆在腺体上。对方的手心比发热的腺体要凉一点,许则打了个哆嗦。
“很难受吗?”陆赫扬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