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了冬天(25)
他心跳得砰砰响,整个人陷入了恐慌。
好在李唐带人赶了过来, 很快找到了夏岳。
夏岳就倒在迟立冬的车旁,昏迷过去。
迟立冬怕他身上有伤, 不太敢动他,叫他名字。
他醒过来, “啊”了一声,痛苦地用手按在头上。
迟立冬紧张道:“脑袋疼吗?别的地方还有伤吗?”
夏岳说:“没有,就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迟立冬慢慢扶他起来。
王齐本来在旁边想帮把手, 李唐喊他:“王齐, 你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答应:“来了!”
夏岳也看到他,神色一整。
他对夏岳点了下头,便走去李唐那里。
迟立冬在夏岳前额上方的发间摸到一个鼓包,好在没有出血,心有余悸道:“等下要拍个片子看看。”
夏岳问他:“颁完奖了吗?”
迟立冬气道:“还有闲心问这个!你是和什么人遇上了?”
夏岳这时才看到迟立冬运动服浅色处的血迹, 大惊道:“你受伤了?”
迟立冬道:“我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活蹦乱跳两下。
夏岳扶额道:“蠢死了你,我头疼,你别招我笑。”
迟立冬忙停下,其实他现在蹦跳也有点吃力。
120和110先后到了。
几人没急着先去医院,在案发现场尽快描述了一遍经过。
迟立冬和王齐这边的事情凶险又短暂,面包车的车牌号倒是看清楚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挂牌,司机戴了帽子和口罩,没看到脸。
夏岳是把车停好以后,远远看到迟立冬的车边有人,好像鬼鬼祟祟朝车里张望,他觉得奇怪,就上前去查看,走到近前,那人不见了,他正要走时,就被袭击,他没来得及看到对方的脸,就被打晕了。
迟立冬和夏岳两个需要去做检查,夏岳先上了急救车,迟立冬正要上去,李唐追过来,在车下道:“你们先过去,我晚点再到医院看你们。”
夏岳没说话。
迟立冬道:“你要去干什么?”
李唐说:“我可是朝阳群众,有情况要和警察叔叔汇报一下。”
去医院的路上,迟立冬脱了上衣,打着赤膊,护士帮他处理了肩膀和后背的小伤口,被面包车撞进电梯时弄出来的,他自己觉得不严重,认为就是些破皮擦伤。
可其实那些伤口和被撞出来的淤紫连成一片,看起来十分恐怖。
那个年轻小护士边处理边紧张:“天啊,如果疼你可一定要说话呀,我尽量轻一点。”
迟立冬反过来哄她:“没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特扛疼。”
夏岳一上车就已经被迟立冬和护士联名要求躺在急救床上,不得不躺下了。此时歪着脸看迟立冬,视线在他的身体上逡巡,最后转回他的脸上。
迟立冬立刻冲他扮了个夸张的鬼脸。
他勉强笑了一下。
到医院,李唐派来的人也到了,跑前跑后帮迟夏两人缴费领单子。
迟立冬照X光,夏岳做脑CT。
夏岳颅内没有观察到淤血,也没有脑震荡头晕恶心的症状,好好休息,等那肿包自行消掉就没事了。
迟立冬是当时被撞得支气管短暂扩张,才咳了口血,虽然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几天,应该问题也不是太大,都是外伤。
不幸中的万幸,都没事。
李唐的人帮迟立冬办好了住院手续,又买了一束鲜花和一个大果篮送来单人病房,才功成身退,走了。
迟立冬换上病号服,已经是最大号了,袖子和裤管还是都短一截。
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故意在夏岳面前走来走去,想逗夏岳笑。
夏岳板着脸说:“我回去给你拿身睡衣,顺便再拿点别的用品。”
迟立冬忙道:“别了,你快床上躺会儿,大夫说了让你好好休息。”
夏岳可笑道:“住院的是你,又不是我。”
迟立冬说:“我根本就不用住院,你非让我住。”
夏岳吼他:“还不用住!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迟立冬:“……”
他拉夏岳的袖子晃了晃,说:“我真不疼。”
夏岳道:“谁管你疼不疼!”
迟立冬凑近他,亲亲他的嘴唇,又吐舌头扮鬼脸。
夏岳骂他:“烦人。”
迟立冬自己觉得自己很好笑,就嘿嘿笑。
夏岳不说话了,也笑了一笑。
迟立冬又吻他,这次吻得久了,吻得刹不住车。
比赛半个月,迟立冬差不多禁欲也半个月了。
他去把病房门反锁了。
夏岳怕碰着他的伤,特别小心。
他自己满不在乎,金戈铁马横冲直撞。
晚些时候,夏岳在病床上睡着了。
迟立冬躲进卫生间里,给李唐回了电话,说了检查结果,李唐已经听手下说过,表示放了心。
“我们走那会儿,你汇报什么情况?”迟立冬问,“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唐在那边恨恨道:“就比赛开始以前,底下人打电话给我,说前几天就拳馆有个管下注的经纪,看见天津那姓赵的了,就照交代的报了警,结果警察摸到他住处,去抓的时候,这孙子鼻子比狗都灵,跑了,没抓着。昨儿晚上他找着举报他的那经纪,把人打了个半死,问出来是咱们在找他。底下人打电话给我,就是怕他狗急跳墙,我是想着过后提醒你留心下,没想到他敢到体育馆去找你麻烦。”
迟立冬错杂道:“我听夏岳说是在我车边鬼鬼祟祟的,就猜到是他。他估计是没认清楚,把王齐当成我了,差点连累王齐。”
李唐道:“那个,你刚才走了,王齐问我夏岳是你什么人,我也没敢说实话。”
迟立冬道:“回头我自己和他说吧。”
第五十章 小醋缸
本来今天就是要介绍夏岳和王齐认识的, 还没有等到两人正式见面, 就出了意外。
迟立冬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他也有点紧张。
他觉得王齐会来医院看他的。
夏岳睡得很沉。
这段时间总是加班,一直睡眠不足,在停车场受惊, 刚在又受精,也是很疲惫了。
他的睡脸有点可爱,睫毛还有些湿润, 挺翘的鼻子微微翕动, 嘴唇小小的嘟了起来。
迟立冬看了他一会儿,看得蠢蠢欲动, 夹着腿又进了一遍卫生间。
晚上,王齐还是来了, 给迟立冬打电话,问在哪个病房。
迟立冬拿了外套, 到门外接了电话,说:“就在楼下等我吧,我正要出去透透气。”
他下去了。
王齐提着一个行李袋站在门外, 他个子高, 身材出色,个人气质和身上那身价值不菲的商务西装十分匹配,进出病房区的路人行色匆匆,也都忍不住要看他几眼。
迟立冬叫他:“王齐。”
王齐一看到他,就好笑道:“这医院就没大一点的病号服吗?”
迟立冬套了上衣外套遮住了过短的袖子, 但是裤子下露着一节小腿,无奈道:“这是最大的了。现在不是流行露脚踝吗?”
王齐哈哈笑,又说:“李唐跟我说你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迟立冬道:“真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王齐点头,道:“你那位朋友呢?拍CT看了吗?”
迟立冬道:“拍了,他也不要紧。”
他插在衣兜里的手握紧了些,等王齐问他夏岳的身份。
王齐说:“没事就好。我给你带了点住院用得着的东西,省得你再回家拿去。”
他把行李袋给迟立冬。
迟立冬接了,这袋子沉甸甸的,问:“就住一两天,用不着这么多东西。”
王齐道:“多了总比少了强。你跟你妈说了吗?”
迟立冬道:“没,你也别告诉她了,就一点小伤,她还得惦记。”
王齐道:“行。那我走了,你上去歇着吧。”
迟立冬:“……哎。”
王齐:“怎么?”
迟立冬道:“没事,走吧。有事电话联系。”
王齐忽而一笑,说:“还电话联系?你有个把月没给我打过电话了吧?”
迟立冬:“……”
王齐道:“不说了,你穿得少,别伤没好,再给冻感冒了。我走了。”
他走得潇洒,头也没回,只抬手挥了两下表示再见。
迟立冬在两人交谈的地方站了几分钟,才提着袋子上楼去。
他和王齐都没有提白天的那个意外。
好像有点奇怪。
但好像也正常。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亲如兄弟,危险面前理应为彼此两肋插刀。过后也没必要提起,真要反复表达感谢或歉疚,也是矫情了。
他回到病房里,夏岳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正抬手摸自己头顶。
迟立冬问他:“是不是还疼?我去要点冰块给你敷一敷。”
夏岳道:“不用,不太疼了。你拿的什么?”
迟立冬也不知道都有什么,说:“给你看看。”
他把那个Bally男士旅行袋拿到床边,打开给夏岳看。
里面是洗漱用品,一次性内裤,喝水杯,保温饭盒和筷子、勺,手机充电器和充电宝,两大卷卫生纸和两盒纸抽。
夏岳道:“阿姨给你准备的?她人呢?”
迟立冬说:“没告诉我妈,不是她准备的。刚才王齐来了一趟。”
夏岳看他一眼,道:“哦。”
迟立冬把袋子放到一旁,说:“你饿了吗?我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或者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夏岳躺下,道:“我不饿。”
迟立冬道:“那你再睡一会儿。”
夏岳道:“我也不困。”
迟立冬道:“那再来一炮?”
夏岳道:“滚。”
迟立冬在床边蹲下,平视夏岳的脸,说:“不高兴了?”
夏岳道:“没有。”
迟立冬道:“他来的时候,你正睡觉,我怕吵醒你,才下去和他说了几句话,不是背着你偷偷见他。”
夏岳道:“我说什么了吗?谁让你解释了?”
迟立冬道:“真没不高兴啊?”
夏岳道:“真没。”
迟立冬道:“那你笑一笑。”
夏岳不笑。
迟立冬叫他:“宝宝。”
夏岳道:“少来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