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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66)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21-09-30 04:41 标签:民国 架空

  救了小阿完全是个意外,那一日,他连夜开车抄小道,要到火车站去,赶凌晨的火车到蓬莱港。若不是他眼力好,开车技术也不错,及时刹住了车,像小阿这样猛地斜冲出来,保管会被撞飞。
  他救小阿是偶然,再加上小阿在他眼中,直如豆芽菜一般,出不了乱子。他也没全信小阿的话,只当是路上捡了只小猫小狗,给他一口饭吃,待此间事了,做个顺水人情送他回乡就罢。
  秦雁在港口附近赁了一间屋子,闹市的静巷中,门开在胡同里,闹中取静。
  秦雁孤身一人,身边没有跟任何人。小阿本来以为自己跟着秦雁,就像侍从仆佣一样,没想到秦雁什么都不需要他干,行李不用提,打扫归置什么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动手,秦雁全给做了,干净利落,衣服被褥叠得豆腐块儿似的,有棱有角。
  一大早起床,小阿揉着眼睛出了卧室,桌上已经摆满了香喷喷的早饭。秦雁已经吃好了,抖抖报纸合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熨贴的西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像入鞘的剑似的,光滑内敛。
  “我今日要去港口。” 他说。
  小阿茫然地道:“那我......”
  “你在家休息吧,” 他说道,“立柜抽屉里有现钱,馋嘴了就买点儿东西吃,不要乱跑。”
  小阿乖巧点头。秦雁前脚出门,他就抓了一把钱出门去了。他买了些零嘴在手上,边吃边一路找到了蓬莱港的电报支局,给沈馥和沈令仪发报平安的电报。
  电报按字计数的,并不便宜,再加上,小阿并不想让沈馥他们分神来找他,还是他自己找到机会溜回去的为好。于是乎,他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便发了出去。
  放下了心头大事,小阿胃口大开,吃得肚子滚圆便回家去。
  收到了电报,沈令仪匆匆扫了一眼,急忙去找沈馥,两人将那封短短的电报上看下看了好几遍,写着 “已逃,平安,勿找,等我” 八个字。沈馥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头大石。
  电报是蓬莱港发来的,沈馥与沈令仪面面相觑,不知道小阿是如何逃脱,又是如何到了蓬莱港。但无论如何,平安就好。
  这下,于维鸿手上就没有筹码了。
  两人盯着那封电报出神,沈令仪突然说道:“不如我们走吧。”
  沈馥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走?去哪里?”
  “去蓬莱港找小阿,然后我们再一块儿买船票到南方去。” 沈令仪说道,“试试手上假的身份证明能不能用,如果真的能用,我们就此远走高飞,撇下这个烂摊子,让他们斗个饱了事。”
  沈令仪说得极是在理,在理得沈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说:“好。”
  说罢,沈令仪一刻也等不及了,找出于维鸿给的身份证明,想着要去试试。当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地用,以防于维鸿还有什么后手,等着监视他们的行踪。她得偷偷地试,不到万无一失不能冒险。
  沈馥也出门了,陆既明说今日要和他一起吃晚饭的。
  等沈馥过了听雨桥,到了陆公馆,摁了门铃,门房老头却说大少未归。沈馥待要再问,门房老头却是察言观色,满脸为难,最后才支支吾吾地道:“大少一大早就被冼老板约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沈馥:“......”
  好家伙。
  任是沈馥知道那冼春来是个什么来历,这会儿也不由得怒火中烧起来。门房老头见他脸色难看,心知他和自家大少爷关系匪浅,不敢拦他,放了他进去。
  沈馥沉着脸上楼去,一枪怒气无处发泄,只想让陆既明赶紧站他面前,让他踹上两脚。
  他一路进了陆既明的卧室,翻箱倒柜,把陆既明镶金嵌宝的手表、怀表、钻石戒指、碧玉扳指、金银袖扣全部翻出来堆作一堆。
  全卷了跑路算了,沈馥面无表情地想到。
  作者有话说:昨天没更,今天早点,尽量多点。


第六十四章 方媛
  沈馥在那一头憋着一口气翻箱倒柜,陆既明在这头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冼春来在旁边,一脸关切:“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少别着了凉才好。”
  陆既明应付道:“没事。”
  他已经很不耐烦应付冼春来了。最近几日,秋意愈浓,梧桐叶黄了,一片连缀过去如黄云团团一般,处处是景。冼春来变着花样约他赏秋,话里话外却是试探他对北伐的看法。
  自郑肇露出北伐的意思起,真刀真枪的仗还没开始,嘴仗先打起来。
  两方轮换着来,今日你通电全国,明日我通电全国,骂不完的词儿,扣不完的帽子,势头造得很猛。但总体来说,还是郑肇更占上风一些,毕竟他师出有名,所骂的那些罪名都确切,光是 “巧立名目敛财” 和“贿选”两顶帽子,严一海就摘不下来。
  这些年来,北边是越发富得流油,富的是官兵和乡绅,油却是从百姓身上刮下来的。
  两边僵持着,这时候陆既明的态度就格外重要。他横在两方中间,偏帮任何一方,另一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一次又一次,面对冼春来的试探,陆既明都不把话说明说满。
  一会儿说郑肇师出有名,来势汹汹不好抵挡,一会儿又说和严一海毕竟是血亲,情份割舍不掉,哪边都得罪不起,又哪边都不想帮。冼春来怕露了破绽,不敢往深了问,只一味附和他。
  这一日,陆既明惦记着和沈馥还有约,打了这两个喷嚏,正好有借口。
  “可能是真的着凉了,” 他说道,“头有点疼,我还是回去歇着吧。”
  冼春来做戏做到足,满脸关切,非得要把陆既明送回家去。陆既明为了不和他说话,一路上都靠在汽车靠背上装作闭目养神,下了车就让司机把冼春来送走。
  陆既明在车上还病怏怏的,车一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门房告诉他沈馥来了,他便匆匆进门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见卧室的门半掩着便去推。一推门便见到沈馥正靠在窗边抽烟,旁边的桌上堆着些手表首饰,宝光熠熠的一堆。
  陆既明不明所以,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馥把烟夹在手指间,往水晶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没说话。刚才陆既明没回来时,他还有股无名火,恨不得打他一顿,这会儿倒是哑火了,只觉得没意思得很。
  这样的低落突如其来。
  在踏入平州地界的那时,沈馥做梦都没想到会是今日这个走向。
  如今政局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沈馥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留在这儿,但他不能不顾家人的安危。一个多小时以前,他还在和沈令仪商量着要离开这儿去蓬莱港,现在在这儿发这种无名火,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一切都不在把握之内,越走越偏。
  沈馥不说话了,吐出来的烟雾笼住了他满是郁色的眉眼,像拒人于千里之外,抓不住似的。
  陆既明又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沈馥说,“大约是秋意浓了,过于萧瑟,人也觉得闷闷的。”
  陆既明知道这不过是托辞,但沈馥不愿说,他也不强行问。只是挤到沈馥旁边,挨着他的肩膀,从他指间把抽了一半的烟拿过来,自己抽了一口,有清新的茉莉花香。
  “好香。” 陆既明笑道。
  沈馥看了他一眼,说道:“一直说要给你卷一罐,一直都没卷成。”
  陆既明忙说道:“不要了。”
  沈馥一挑眉,问道:“怎么不要了?抽腻了?”
  “才不是,” 陆既明说道,“当时说是你要走了,留一罐给我做个念想。如今你不走了,我还要来做什么,我抽你的就是,长长久久地抽你的烟。”
  他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太过便显出心虚来。不知怎地,沈馥从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安,可沈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人在情爱之中时,总爱听些长长久久的诺言,沈馥信手拈来,要真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此时却张口结舌。
  两人挨着挤着靠在窗边,一沉默下来便能听见秋风拂过树梢头,刮走片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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