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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47)

作者:有酒 时间:2021-09-23 10:42 标签:年下 民国

  我问爷爷为什么我爸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俞老师这个人。
  爷爷说:“我跟他说,要等你成年之后才能说。”
  我不是很明白,但再提出问题时已经被他打断了,爷爷站起来,说道:“俞长盛,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怎么了?”
  “去淮市吗?”
  “嗯。”
  老头很突然地说:“我跟着你去。”
  我:“?”
  ……
  写到这里插一句。
  爷爷说我得有一个遥不可及却在意料之中的爱人,就像等待候鸟一样。
  后来我单身三十多年,对他这番言论有一种又不屑又憧憬的矛盾情感,本已经要打算做一个坚定不移的无婚主义者的时候,遇到了我的那只候鸟。
  在我拥有幸福的家庭以及和妻子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时,爷爷早就已经去世了。
  女儿读初中的时候,重映了一部 4K 修复版的电影,叫做《海上钢琴师》,我平常不怎么看电影,也不甚了解,主要是妻子喜欢,她带着我去了电影院。
  看到 1900 在舷梯上望向高楼参差而没有尽头的城市,最终朝船舱回头的时候,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结束的时候也没有缓过来。
  妻子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爷爷。
  ……
  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两天后真的和爷爷一起飞去了淮市。
  爷爷在北边的寒地里生活了几十年,我爸终于把这尊佛爷给搬了出来,恨不得长了翅膀飞来自己来接。
  可是爷爷在机场,望着高屋穹顶,沉默地看着身边走过去形形色色的人们,涌向一方狭隘的出口。就像在看一场电影似的,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叫他,他唤我的名字。
  我说,在呢。
  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好像感受到了些许颤抖,他说,我要回去。
  “……”
  我当时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 “无理取闹”,刚落地没多少时间,他甚至都没有走出机场,就说要回去。
  大人总是会教育我,一些事要等到长大后才能明白,这多少是有点道理的。
  就像我在电影院里看着 1900 的独白,想起了那时的爷爷。
  那里对他而言,完全是一个崭新城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百年名校既明大学,里面的教室前早就不种银杏树了,等多久都遇不见拉小提琴的漂亮男人。
  爷爷那剩下的年岁掌握不了这样一个未知而复杂的庞然大物,对这片地方,可能只剩下恐惧了。
  …… 结果就是我耽误了原本定下的出国的时间,又陪着爷爷回到了北方。
  我爸是个喜欢提前规划的人,就算这次耽误了,下次订票也赶得上入学时间。他以为是我没劝好,把爷爷硬拉上飞机的,以至于导致老头赌气回航,于是在电话里我被他训了一顿。
  我:“……”
  我百口莫辩,挂了电话,气得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对爷爷说道:“你以后骂我爸,我都不替他说话了。”
  爷爷咯咯地笑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爸是故意骂我的,老头的心结大概也只有他知道。
  行吧,至少我还可以再听三天的免费故事。
  “因祸得福” 的是,爷爷终于舍得给我晚饭的小米粥里多加点米了,我惊喜地一撮,居然吃到米粒!
  爷爷说:“还听吗?”
  我跟怕他反悔把米收回去似的,先把粥灌进肚子里,擦了一下嘴,说:“嗯。”
  他指了指一只破旧的柜子,说:“第三只抽屉,最下边有本棕色皮面的书。”
  我走过去取出来,掉落了许多张信封。上面都写着 “致远收”。
  爷爷问:“我讲到哪儿了?”
  

第39章 年后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好呀,原定的入 V 时间需要延迟。
  ……
  除夕已过,各家各户一年到头才能放肆一回的热闹开始慢慢收敛了。
  三十的夜里徐府家也不算冷清,傅书白和吴桐秋都过来帮忙准备年饭,徐镇平也卡着日子来了封信问候。
  倒是徐致远跟搭错了什么筋似的。年前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了两天,俞尧离开时也没去送。李安荣在仰止书店蹲了两天点,终于在除夕夜把三天不见面的逆子拎回了家。
  当着傅书白和吴桐秋的面,李安荣也不好多训斥什么,她这个人善忍。待其乐融融地放完了爆竹守完了夜,孩子们都睡着的时候,李安荣才开始发火。
  徐致远被拎到书橱前挨跪,就这离家出走的事,李安荣训了他一个时辰。
  从这以后,兔崽子就开始反常了。
  不怪李安荣不愿意让徐镇平体罚儿子,只是跪了一晚上,竟然给儿子跪傻了——过年不出门也不鬼混,安安静静地待在屋子里读书写字。门也不上锁,丝毫不怕他妈会进去查看。
  年忙那阵过去,徐致远还会亲自去岳家请教岳老先生问题,吓得岳老趁着让徐致远休息的空闲给徐府来电话,问徐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陈延松是第一位来徐家拜年的。自从徐镇平被调任吴州之后,陈延松就没少照顾他们。来这天陈副官放下了新年贺礼,问道:“小少爷呢。”
  “不在家,” 李安荣愁道,“这几天都不在家,要么在仰止书店,要么在岳府…… 要么就在他同学家。”
  “怎么啦,” 陈延松眯着眼睛笑道,“这是又闹别扭了?”
  李安荣摇头,说不知道。仿佛那天离家出走的徐致远是去找神棍换了个魂,现在住在这小兔崽子躯壳里的不是他原先的儿子。
  陈延松听了哈哈大笑,说:“徐致远过了年十九也,是大人了,你总不能让他还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现在能沉下心来做事,不是很好吗?”
  李安荣惆怅地望了一会儿窗沿的雪,心想,徐致远这年龄也是长大的时候了。
  陈副官不仅带了年礼,还带来了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份消息,接替徐镇平职位的是原在抚临区赫赫有名的军阀孟彻。听说这人性子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但是诡异多谋,是个掌兵的奇才,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混战。被认命为联合政府的军长后,对自己原在抚临区的军队仍有率领权。
  李安荣皱起了眉头。
  “孟彻曾参加过对同袍会的围剿,” 陈延松皱着眉,把声音压低了,并没有说完,而是提醒道,“安荣,你要记得提醒俞先生,如果他还回来教书的话,小心为好。”
  李安荣虽然心里担忧着,但面上还是把眉头松开了一点,安慰他道:“徐镇平这还没嗝屁呢,他还能撕破脸皮不成?”
  陈延松笑了声,说:“你能这么乐观就好。”
  第二样则是从北方寄来的信。陈延松从包里掏出来两封,说道:“俞先生给我寄了几回信,顺便把给小少爷的也寄到我哪儿了,正好拜年来走一趟,就当回信鸽了。”
  “徐致远…… 给徐致远的?” 李安荣接过来,半信半疑地望着信封,果然上有着漂亮的字迹——“致远收”。
  她寻思着今天这房子是要容不下她儿子了。
  不过事情没有如她所愿 ,徐致远和往些天一样,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李安荣无奈,锅里给徐致远留了饭,将信封放到了他房间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
  第二天,徐致远仍旧不在,但饭已经消失了,说明这兔崽子晚上悄无声息回来过。李安荣醒的时辰很早,但徐致远竟起的比她更早。
  于是她睡眼惺忪地去打开徐致远的门,发现信封还在原处,被动过,但是没有开封。
  李安荣这回真把眉头蹙紧了。她拿起昨夜留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这是你小叔给你寄的,有空回封。”
  歪扭的字迹写道:“没空。”
  李安荣盯着那两个 “没空”,十分确信徐致远不回来这几天是去庙里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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