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8)
作者:孟还
时间:2021-02-19 11:09
标签:双性 生子 年下
孙姝予却优柔寡断狠不下心,被一家人扒着吸血成了惯性,连个傻子都不如。
可这回情况不同,这回是孙旭要结婚。
他受父母耳濡目染,成家立业的保守观念在心中根深蒂固,既迂腐,又可笑,总是觉得既然自己无法完成,那就得孙旭来,孙姝予突然觉得,逃的再远也是于事无补,他被吸血侵蚀的是精神与思想。
他的心里突然翻涌出一股恨意。
阿遇不吭声,看着孙姝予阴晴不定的神色有些害怕,以为是他把钱拿走惹哥哥生气了,把两摞钱叠在一起放在孙姝予面前,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你都给他吧,不要不高兴,我再去赚钱,我力气很大,每次搬的都比别人快比别人多。”
这傻子遇上了偷懒的工友都不知道,仗着阿遇老实,就把重活累活都推给他做。
孙姝予看着阿遇的脸,“阿遇,我是不是很蠢,他们这样对我,我还想着给他们钱。”
阿遇一脸为难,低着头揉衣角,心想,那不然呢,肯定啊!
他都想按住孙旭打一顿给哥哥出气了。
然而他这个人脑子就是一根筋,让他说孙姝予一点不好还不如杀了他,只好眼睛一闭,违心地撒谎,“当然不是!哥哥最好了,一点都不蠢。”
话音一落,阿遇满脸心有余悸,赶紧伸手摸了摸鼻子。
还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长。
孙姝予哭笑不得,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知道阿遇是撒谎骗他安慰他的。明日一早还要上班,孙姝予只好先把孙旭的事情按下不表,哄着阿遇睡觉,只是临睡前交待他,“坏了的葡萄就别再吃了,小心拉肚子。”
阿遇的手搂着孙姝予的腰,脸埋在他软乎乎的胸口,张嘴咬他的奶尖,吃的他胸口湿乎乎的,毛茸茸的脑袋被孙姝予条件反射性地抱住,弓腰的动作说不清是在躲避,还是挺着腰把胸脯往人嘴里送。
他的手指碰到阿遇后脑上靠近耳朵的那道疤,勉强从情欲中分出心神,问他脑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阿遇含着胸脯上的软肉“唔”了一声,摇头时小尖牙撕扯到敏感的皮肉,疼的孙姝予吸了口凉气,眼泪一下就出来,阿遇既心疼又懊恼,不敢继续在他哥身上撒野,只得反手抱住孙姝予。
老实道,“忘了,不知道。”
孙姝予不做他想,勉强按下心中疑虑,只盘算着等解决完家里这摊子烂事,再攒些钱带阿遇去看病,看他的脑子能不能被治好。
第十章
孙旭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只给孙姝予留了条短信,说是去临市探望大学同学。
孙姝予心里清楚,孙旭是借钱去了。
这两天阿遇奇怪的很,以前在超市搬完货总是会提着他的塑料袋出去捡瓶子,现在连瓶子都不捡,宁愿下了班来面包店打白工,也要黏在孙姝予身边。
老板娘是个泼辣又心直口快的,“阿遇你没断奶啊,天天跟在你哥屁股后面。”
阿遇嘀嘀咕咕,颇为不满地看了眼孙姝予,嘟囔道,“我得看着我哥,不然他又要有别的弟弟妹妹。”
老板娘听得乐不可支。
她的儿子同阿遇差不多大,在外地读大学,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家。
阿遇个子高长得好,人也很乖,很讨老板娘的喜欢,她知道兄弟二人过得艰苦,便把儿子不要了的衣服拿给阿遇穿,让他没事的时候来店里当活招牌,招揽小姑娘进来买奶茶。
二人一拍即合,阿遇正好有借口盯着孙姝予。
起初只是以为阿遇占有欲作祟,随口开下的玩笑,哪曾想他却是认真地提防一切靠近孙姝予的陌生人。
有时年轻顾客来了,结账时会调侃孙姝予一句小哥哥,大胆的还会要他的联系方式。
不被阿遇看见还好,只要阿遇看见,他就会表现的如炸毛弓背,被侵犯领地准备随时发动攻击的猫科动物,虎视眈眈地盯着别人,碰到胆子小一点的女孩子,他不苟言笑满脸阴沉的样子真的会吓人一跳。
别说陌生人,就连孙姝予看到他那副阴郁的表情都会忍不住背后一凉。
阿遇眉骨高,眼窝深,是个充满侵略性的长相,面无表情时就显得有些凶悍,不像个好惹的主,孙姝予怕影响店里生意,只得在午休的时候把阿遇叫到一边,问他这是怎么了。
阿遇收敛爪牙,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让你当别人的哥哥,你当了别人的哥哥,就不对我好了。”
储藏室里昏昏暗暗,天花板上吊着的泛黄小灯泡是唯一的光线来源。
阿遇侧身对着孙姝予,一半脸隐匿在暗处,一半显现在灯下,纤细的睫毛垂下,盖住平时总是带着温顺眼神看向他的眼睛。
看不清情绪,便显得不近人情又分外冷漠。
孙旭的到来让阿遇有了莫须有的危机感。
孙姝予从没见过他这样偏激充满敌意的一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导他的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
他试着理解阿遇的想法,委婉道,“阿遇,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弟弟就不对你好了。”
“我就是知道。”他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固执。
阿遇静了一静,开始低头神经质地戳弄着孙姝予昨晚备好的午饭,慢吞吞道,“你有了新的弟弟,就不对我好,你会把钱都给我,爱都给他,不抱我也不亲我,我不要钱,只要你。”
他用筷子把盖得紧紧的米饭拨弄出一个洞来,捡着炒好的菜叶埋进去,如此机械地重复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怪异偏执的情绪。
只听阿遇嘴里念念有词,“……摔倒流了好多血你也不管我,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喉咙都要喊破了。”
那一瞬间孙姝予毛骨悚然,突然想起了那道被阿遇做对的高中数学题,下意识打断他,“阿遇……你,你在和我说话吗?”
阿遇一怔,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意识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像是经历梦魇的人被猛然间叫醒。
他黑黝黝的瞳孔中映出孙姝予惊慌的神情,眼中茫然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正常,丢下饭碗抱住孙姝予,哭喊道,“哥哥,我头疼,耳朵里一直在嗡嗡响。”
那一股蛮劲把孙姝予给勒得够呛,险些要喘不上气,然而阿遇却不肯放手,一个劲的喊脑袋疼。
孙姝予本想追问阿遇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然而见他痛得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只好抱住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靠按摩缓解疼痛。
阿遇双眼紧闭,枕在孙姝予的大腿上,半睡半醒间还不忘拿手揪住他的衣服下摆,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也不见情况好转,反倒还发起了烧。
孙姝予同老板娘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送弟弟回家,喂下退烧药,看着他睡下才赶回店中上晚班。
一晚上的时间孙姝予魂不守舍,找错了好几次钱,不住给人赔礼道歉,却抑制不住地反复回想阿遇在午休时怪异的举动,他潜意识的害怕笃定不似作伪,一定是有类似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过,才叫一个人变傻了也刻骨铭心且心有余悸。
阿遇说他摔倒流血了都没有人管,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留下后脑勺的疤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孙姝予破天荒把打扫清理的工作拜托给同事,到家时阿遇还在睡着,他只好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里。
好在阿遇吃过药后就不再发烧,只是浑身乏力,察觉到孙姝予的靠近,阿遇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挣扎着把孙姝予拢进怀里,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哥哥。
阿遇喜欢撒娇,平时有个头痛脑热就要夸大其词,装出一副断手断脚不能自力更生的模样,少不得借机占孙姝予便宜,要人抱要人亲,还要摸他下面的小缝缝。
这回真病了,却一声不吭,孙姝予问他疼不疼,哪里不舒服,阿遇也只是懵懂地摇头,清醒后第一句话竟是问孙姝予吃饭了没有,孙旭是不是又欺负他。
孙姝予突然眼眶发热,抱着阿遇宽阔可靠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他欺负我,你又没看见。”
阿遇呼吸滚烫,说话的声音很轻,下巴抵在孙姝予的额头上,疲倦道,“你提起他就不高兴,你最喜欢钱,他还找你要钱,我都是把自己的钱给你的,他却要来拿,这不是欺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