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春天想起你(3)
他今天和那天刚打完球的样子非常不一样。
“还没想起来?”费辛也很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说,“你从我家穿走我的衣服,还说过后会还我,还哪儿去了?”
俞仲夏像是吃了一惊,停顿了数秒才说:“这种事,在学校就别说了吧。”
费辛:“???”虽然挨揍不是好事,这嫌弃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俞仲夏眯了下眼睛,道:“刚没认出来是你,我近视眼,不戴眼镜跟瞎了一样。”
费辛怀疑地看他,一个人在短短十几天内,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俞仲夏双手还揣在兜里,双脚重新站成个内八,说:“不就是一件衣服,别那么小气,回头有空就还你啦~”
他这句语气又慢还嗲,最后那个“啦”字还拖着长音,又有点初见时那种仿若女孩儿的样子,但很做作。
费辛无语道:“你好好说话。”
俞仲夏眨眼:“这怎么不是好好说话了?”
“俞仲夏。”赵主任让那女生走了,又叫俞仲夏过去,训了他几句。
俞仲夏:乖巧点头.gif
快上课了,赵主任就也放了他走。
等他出去,诸位师长马上开启群聊模式——
赵主任:“原来俞仲夏长这个样子?!”
那位教过俞仲夏的物理老师:“跟想象中不一样吗?”
老师甲:“不一样啊!我一直以为俞仲夏是个小非主流,要么就是个痞里痞气的模样,这孩子长得还挺干净是怎么回事?”
赵主任:“我上学期来新校区,远远看过他一回,怎么记得是个大高个子,也不长这样啊?”
物理老师:“你是把万鹏认成他了吧?高个儿,挺壮实?(赵主任点头)那个是万鹏,是体育生,以前跟俞仲夏整天一起玩,不过现在他俩闹翻了。”
老师乙:“为什么?”
物理老师:“不清楚,听说还在校外约过架。”
赵主任:“就他这细胳膊细腿儿,还跟人体育生打架?”
老师甲:“听说他还挺能打呢,高一刚入学军训,完了跟教官打架,被通报批评那个,就是他吧?”
老师丙:“就是他!在老校区那两届学生里,他也很有名,还有专门跑来这边看他的。”
物理老师:“真打架也就那一次,后来没在校内惹过什么事,他整天跟万鹏那帮体育生一起玩,万鹏他们都还挺服他,应该是真有两下子。”
赵主任掏出手机:“我要赶快多转几条锦鲤,保佑俞仲夏高二期间安分守己,千万别给我惹是生非。”
物理老师说:“其实我教他那一年,感觉他也还算安分,上课趴着睡觉,作业也交,虽然题目都做不对,成绩一直都跟不上。”
一群老师吃学生的瓜,还吃得热火朝天。
费辛:“……”
现在的感受就是玄幻,太特么玄幻了。
这俞仲夏???
既是个被霸凌的娘娘腔,还是个铁血校霸,这么横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七中现在的新校区去年才开始投入使用,上一学年只有高一新生在这边,高二和高三都还在老校区,这学期才全都搬了过来。
所以这批高二的老师们,俞仲夏的名字如雷贯耳,真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
上课铃响,赵主任接了教务处电话,出去了。
没了领导在场,余下几位老师意犹未尽又小聊了几句。
老师甲:“刚才那个女生,是跟俞仲夏在早恋吗?”
物理老师作为现场唯一可能的知情人,却说:“不知道,这女生我也不认识。”
老师乙:“这年纪的女生,本来就容易喜欢这种 ‘坏男孩’,再说你们看俞仲夏长那模样,能不招女生喜欢吗。哎?费辛费老师……”
他转过身来,很善意地CUE一直没参与进来的实习老师:“这问题你最有发言权,我们这帮人,被颜值限制想象力,不太了解帅哥们的校园生活。”
费辛:“这个……”
其他老师也都朝他看过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费辛一本正经地说,“就是每天早上都在情书堆成的小山上醒过来,课桌抽屉里总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和各种零食,路上遇见的每个女生都会对我投来爱慕的眼神……”
其他老师:“……”
费辛:“打个篮球会有无数学妹来送水,放学还常被高年级学姐围堵,逛一次街能遇到十八个想挖掘我的星探,还常常被不明人士跟踪,一回到家就必须拉好窗帘,不然一定会被某些变态用望远镜窥视我的私生活,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这么帅。”
众人:“…………”
费辛重重叹气,说:“像我这样一个帅哥,每一天都活得既像偶像剧,又像悬疑剧,还随时可能发展成犯罪片,当真是,朴实无华又枯燥。”
众人:“……………………”
费辛笑起来,道:“别人哪有这么无聊!长什么样还不都是一日三餐,该上学就得上学,该补课就得补课,高考也不会看脸加分。我跟你们开玩笑的。”
大家也都笑起来。
一个化学老师来认师弟,问:“费辛,你也是颍城师大化学系的吗?”
费辛道:“不是,我是颍城大学的,应用化学。”
老师们奇道:“你不是师范生啊?怎么来中学实习?”
颍城大学是一所211+985的综合性大学,理工科尤其化学学科在全国都非常有名,和颍师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学校。
照常理来说,颍大化学系的学生,没道理要到高中来实习。
“我准备考研,”费辛道,“来学校清净,方便复习。”
这理由,不太有说服力。
老师们心里还有疑惑,但这才第一天共事,还不怎么熟,问得太细就有些不够尊重人,另外费辛又很年轻,年轻人做事情,本来就不一定都有理由。
那位化学老师认亲失败,并不气馁,又问:“你今天第几节有课?”
费辛道:“下午第一节 ,19班的。”
那老师道:“正好,我第一节 空着,去听你课?介意不?”
费辛笑说:“不介意,太欢迎了,正好麻烦您帮我挑挑毛病。”
又两位下午第一节 没课的老师表示:“那我们也去吧。”
“欢迎各位前辈随时莅临指导,我现在就只希望学生别拆我台。”费辛道。
“19班?”八卦源头物理老师想起来了,说,“刚才那个俞仲夏,这学期就分到19班了。”
巧了么这不是。
费辛实习期间任教的班级是高二(18)班和(19)班,两个文科特长班,18班体育生为主,19班就多数都是艺术生。
俞仲夏原本不是特长生,上学期末分文理科,因为文化成绩实在太差,才转成了艺术生,要学播音主持。
下午第一节 课,费辛又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俞仲夏。
一上课,他走进19班的教室,一眼就发现了最后一排的顶流SAMA。
俞仲夏坐在位子上,却把双脚蹬在课桌边,前后一晃一晃,像个人形弹簧。
他余光见有老师进来,不急不慌地放下脚,问别人:“什么课?”又慢慢悠悠地翻找不知道放在哪儿的化学课本。
这中间,他瞥过讲台上的费辛几眼。但他没戴眼镜,费辛猜他根本看不清楚是自己。
这是开学第一次化学课,又是位新化学老师,多数学生们表现出了一定积极性,坐得端正,听课也有模有样。
上课才不到五分钟,俞仲夏就趴在桌上安然入睡,完全把讲台上的费老师和后方几位听课老师当空气。
费辛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单是对俞仲夏,未来实习期里,两个班的学生多数是这种情况,也许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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