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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43)

作者:不问三九 时间:2020-04-18 07:5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隔着这么远距离,隔着电话,陶晓东出差又忙,电话里简单说几句,也沉不下心聊什么。
  这又两天没通过话,这晚九点多,汤索言打了通电话过来。
  陶晓东刚洗完澡,看到是他,接起来叫了声“言哥”。
  “休息了?”汤索言坐在躺椅上,手里还拿了本书,在电话里问他。
  陶晓东说“嗯”:“一身土,刚洗完。”
  “你干什么了一身土?”汤索言笑着问他。
  “干活来着。”陶晓东坐在床上,盘腿讲电话。
  汤索言问他这边冷不冷。
  陶晓东说不冷,就是有点潮。
  现在说起话来陶晓东总是很老实,有点像他们最初还没那么熟时候的状态。乱七八糟的玩笑也不开了,黄腔也不打了。
  汤索言跟他聊了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陶晓东说:“下周差不多。”
  他出差,汤索言无意跟他多聊,让他早点休息。
  陶晓东说了声“晚安”。
  挂电话之前汤索言叫住他,叫“晓东”。
  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太静,还是汤索言原本就这样,总之声音听起来有点温柔。
  陶晓东轻轻地刮了刮手机背面:“嗯?”
  汤索言说:“机票订了告诉我一声。”
  陶晓东眨了眨眼,说“好”。


第39章
  陶晓东天天混得满身土, 卫衣帽子里头也兜着一捧土, 说句灰头土脸一点不亏。
  “陶叔,你喝点水。”十一二岁的男孩, 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陶晓东旁边, 和他说话。
  陶晓东拧开一口喝了半瓶, 渴半天了。
  他在这好几天了,男孩跟他也熟了, 蹲在陶晓东旁边的石头上, 看着钩机干活。陶晓东问他:“你爸呢?”
  “我爸跟车下去买东西了,你有事找他啊陶叔?”
  陶晓东摆摆手:“没事, 随口一问。”
  他在石头上坐着, 男孩蹲着, 阴天没日头,男人骨子里都喜欢看工程作业,打小没几个不爱看这些的。陶晓东笑着问旁边的孩子:“喜欢吗?我小时候就喜欢这些。”
  男孩也笑,笑得还挺腼腆, 说:“还行。”
  陶晓东想跟他聊会儿, 手机响了, 他从兜里摸了出来。
  “大黄。”陶晓东接起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儿,刚跟乔维他们吃了顿饭,你干吗呢?”
  “我待着,看工地干活。”陶晓东又拧开水喝了一口, 电话用肩膀和耳朵夹着,“录完了?节目组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够给他们面儿了,要相不中我转头我就走。”大黄“嗤”了声,“本经理名号不够响亮吗?”
  陶晓东笑着说:“响震天了。”
  其实节目组副导演陶晓东见过了,一起吃了顿饭,也聊过了。刚开始他跟大黄一起去的那边,就是为了去跟那边的人碰个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个流程,他得亲自过过眼。过完之后他就撤了。
  大黄从最初就没拿这当回事,陶晓东跟他说完这事大黄“嗨”了声说:“这种小破活还用得着你?你该干吗干吗去。”
  如果陶晓东算半个生意人,那黄义达就是个十成十的生意人。纹身他懂,但他不上手,也不会。跟陶晓东在一块这么多年了,圈内人都知道他,谈纹身找陶总,谈商务找黄总。
  黄总出山坐个评委席那也绝对不差事儿,这可是东大领域创始人。
  录个节目活活稀泥的事,他比陶晓东擅长,不得罪人,也不沾身。回头节目一播,名头一放,东大领域在纹身圈影响力不用说,有地位就行,节目组要的效果有了。圈里人也明白,这就是出来应付事儿的,还是没请动陶晓东,别说陶晓东了,他们那儿连个正经纹身师都没出。
  “下次录得十天以后,我明儿就回了,上节目还抹粉儿,给我闷出个大痘子。”大黄笑着骂了声,“下回我来还得管你嫂子要点卸妆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太滑稽了,陶晓东笑道:“我那有湿巾,下次你带一袋。”
  “湿巾?好使啊?”大黄问。
  “还行吧?没对比过别的,反正也是卸那玩意的。”陶晓东说。
  “卸妆”这俩字实在说不出口。他有时候出活动和拍照采访的时候都有人给他铺点粉,上杂志采访的话那还得化细点,眉毛阴影什么的都得打。陶晓东毕竟场面人,露脸的时候不少。
  他俩糙老爷们在电话里头说这种话题,这画面太美了。陶晓东受不了了,说:“行了不唠了。”
  俩人在电话里嗤嗤地对着乐了半天,跟有病似的,然后挂了电话。
  陶晓东离不开大黄,很多人他都离不开。以前一走就一年半年,很多人说他活得自由洒脱。其实他一点都不洒脱,他很依赖这些关系,除了他弟弟,还有大黄,还有田毅,还有很多交过心的朋友。陶晓东从来不是个洒脱的人,他总是怕失去,重要的人在他这都丢不起。
  “叔,你们那边现在很冷了吧?”男孩问他。
  陶晓东脸上的笑意还没收起,点头说:“对你来说肯定是冷了,我们习惯了。”
  “我都没见过雪,我以后想去你们北方看看雪。”男孩笑着说。
  “那可以考过去上大学,一冬天你都随时能看着,路边总有。”
  男孩想了想,摇头说:“我不能,我离不开我爸。”
  陶晓东侧过头看了看他,男孩出过最远的门就是山下的县城,他常年的生活空间就是这座山。陶晓东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摸了一手土。俩人笑了下,都没说话。
  男孩的父亲是个校长,这座山上的小学校,学生还不少,一共一百多个。其中有一多半都是盲童。
  校长都五十岁了,以前上过一次电视,也有不少纪录片采访过他。他自己本身是个半盲人,低视力残疾人,需要带助视器。最初纪录片里他说需要老师,需要书本,全靠现在几位老师有点撑不住。政府拨款也经常下不来,他自己的钱这些年都搭进去了。
  学校原本是个山上的小学,在这上学的都是山上村里的孩子们,还有下面县城的少数视障孩子。采访的时候他说,盲文纸很贵,山上也没有盲文打印机,一本盲文书要几个孩子轮流摸,靠他自己教这些盲童有点吃力了。
  播出去后社会捐赠确实有了,但同时也有更多穷人家的盲童被送了上来。学校后院的小宿舍已经要住不下了,原本靠他自己看管住宿的那几个盲童,学生多了后他也看管不过来了。
  五年前陶晓东第一次来,带了两台盲文打印机,几吨盲文纸和很多盲文教辅书。现在学校后面那一大排的宿舍房也是他盖的。
  之后这几年陶晓东对这边的资助没断过,因为他这个山上的小学校不像从前支撑得那么困难了。
  教室那排平房还是多年前村民盖的,太多年了,最边缘的墙已经掉砖了,看着像是随时都能倒。这次陶晓东来直接给推了,重盖教学区,孩子们集体放了假。
  陶晓东这次来得突然,提前也没跟校长联系过。之前跟大黄一起去节目组那边,离这不远,就顺便过来看看。
  来了天天从早到晚干活,混一身土。
  晚上他就住在学校教师宿舍,校长给他铺了空床位,床单枕头都是特意给他准备的新的,带着没洗过的新浆。
  陶晓东晚上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回宿舍收到汤索言的消息。
  —机票还没订?
  距离上次打电话这又两天了,陶晓东还是不能想汤索言。
  最初的情绪沉下去之后,能把事看得很清,也能从头到尾捋清楚了。那晚汤索言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他一直清醒。
  这事太难堪,不是做了亲密事之后的害臊或者别扭,就是难堪。在一个清醒又冷静的人面前失去自控,难以自持,他自己演了一出低俗的哑剧。
  陶晓东坐在小床上回:还没呢。
  汤索言回得很快:好。
  陶晓东放下手机,坐那沉默了会儿。宿舍里还有一位老师,师范大学的一个大男生,大四,自愿过来教孩子们英语,不拿工资。
  人有点内向,不太跟陶晓东说话。他翻个身已经睡了,陶晓东下去关了灯。
  没等他回到床上,手机就响了。
  陶晓东看了眼屏幕,竟然是唐宁。
  这挺让人意外的,陶晓东想了想,走了出去,上外面接电话。
  接起电话先叫了声“唐医生”。
  陶晓东找了块石头坐,盖房子那边亮着小夜灯,这会儿工人也都休息了,外面就他一个人。
  唐宁叫了他一声“晓东”,声音挺让人意外,听起来很哑。他可能自己也觉得声音不太好听,清了下喉咙才继续说,“我打扰你休息了没?”
  “没休息呢,怎么了唐医生?”陶晓东问。
  “你叫我唐宁吧。”唐宁说。
  陶晓东说“行”,随后问:“找我有事儿吧?”
  以他俩的关系,没什么事自然不可能联系。他俩唯一联系过的一次就是约着吃了顿饭,还是因为汤索言。
  “我不应该给你打这个电话,”唐宁又闷着声清了下嗓子,他声音太哑了,“太不礼貌了。”
  陶晓东说:“没事儿,怎么了你说。”
  唐宁顿了下,之后慢慢道:“我今天……跟言哥见了个面。”
  陶晓东张了张嘴,隔了两秒才开口,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啊”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打这个电话来唐宁自己可能也不愿意,所以他每句话都说得慢:“言哥跟我说的话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们……是在一起了吧?”
  陶晓东下意识想回句“没有”,然而想想那天晚上他干的事儿,这话说起来也不硬气。陶晓东还没出声,唐宁又补了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跟他都分开了……他做什么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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