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是个厨(上)(41)
悟忧闭着眼睛仔细体会了一下,红叶也定睛瞧着,见那两个娃娃果然在肚脐处长出脐带样的物体来,与那花芯紧紧相连,与此同时,悟忧也睁开眼睛,神情激动地道:“我感觉到他们了,已经与我紧紧连在一起了!”
太乙和庄凡都长出了一口气,悟忘担忧的小脸也忍不住放松下来。众人皆是大喜过望,纷纷来贺!
庄凡觉得这样好不方便,便问道,:“放在右手,会不会不小心伤到?”
悟忧摇了摇头,道:“爹爹不要担心,这花苞与我一体,可以动的,你瞧!”
庄凡随着悟忧的动作望去,只见那花苞果然从发髻那里长出来了,横叉在发髻中,露出一个花骨朵,一眼瞧上去,像个发簪。
只是等花苞定下来,悟忧也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了,看的庄凡和太乙十分心疼。
红叶想了想,从袖子里一掏,拿出一个人参果,递给悟忧道:“你毕竟太小些,供应两个婴孩成长,有可能支撑不住。若不想这两个孩子中没了一个,便把这果子吃了吧!”
悟忧目瞪口呆的看着红叶手里的那个果子:这跟他手心里的俩娃娃别无二致啊,他怎么敢吃!
红叶见了,便激他道:“可是不敢?”这果子说起来,就是能量蕴含的多些,因为他的恶趣味,又长得怪些,到底也不过是个果子罢了,和苹果梨子没甚么分别。
庄凡拍拍儿子肩膀,低声道:“想想你儿子!”
悟忧心一横,接过果子,三口两口就给咽了,除了每次咬下来那一口,根本嚼都没嚼!
悟忘好奇地问:“啥味儿?”
悟忧摸摸嗓子道:“我心里怕的慌,没尝出来!”
庄凡和大家齐齐黑线!
红叶哈哈大笑,拿了好些个果子出来,道:“今日高兴,大家都来尝尝这果子吧!”
在场诸人都有份,一人两个,就连镇元子,红叶也挑了一个小的给了他,弄得镇元子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捧着一个果子,吃得十分心塞。
观音等神仙根本没想到红叶老祖能如此大方,观音想想上一回五庄观自己的待遇,只是跟别的神仙各分了一个人参果而已,现在看着这两颗完整的人参果,不由得后悔不迭,早知道把几个徒弟能带的都带来好了,师徒几个刚好可以分吃!
偏偏他走的时候,担心来太多人,没那么多果子好分,镇元子会小气不给他徒弟,叫徒弟干看着没面子,因此就没带他们!
早知道人参果树今天能自己做主,自己能得了两个,几个徒弟,他一定一个不落的都带来啊!!!
悔之晚矣!
悟忧又偏得了两个,谁叫他是“孕夫”呢,在场诸人也无人嫉妒他,甚至悟忘还偷偷地道:“小师弟,你慢慢吃,我这两个都留给你!”
红叶哈哈笑道:“他吃多了也是浪费,目前三个尽够了!你自己快吃了吧!”
悟忘这才偷偷抿嘴笑了,慢慢地把果子啃了。
庄凡是在场唯一的凡人,红叶怕他受不住,便只给了他一个,因怕他介意,还解释了好半天,庄凡笑眯眯的直摆手,道:“已经偏得了道祖好些好处了,肉体凡胎,岂敢再贪心?”
到叫红叶又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庄凡把人参果拿在手里看了看,见表皮细腻白净,大约是红叶不欲吓人,给他的这个只有个模糊的形状,能看出来是个小人儿,根本没有他俩孙子长得那么眉目清晰,这才放下心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结果那果子一进入庄凡口中,迅速化为一股清水,沿着喉咙便进到肚子里了!
啥味儿也没有!
庄凡忍不住抬头看八戒,又看看观音等人,见大家都捧着果子珍惜地一点儿点儿啃呢,只有他,一口没了!
难不成,以后猪八戒吃人参果这个典故,要变成唐三藏吃人参果了?
简直人神共愤!他才不要到处打听人参果是什么味儿呢!
一场盛宴完毕,见大家都心满意足,红叶便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兴尽,诸君,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众人惊了一下,又都忍不住回头去看镇元子。
镇元子此时脸色白的纸一般,他是真的没想到,红叶说走便走,一点儿也不留恋,明明刚才他们还说了话,明明果子也给了他……
他失魂落魄地向众人拱手,心不在焉的道:“贫道告辞了,天晚了,贫道先走一步,请留步!”颠三倒四,语不成调,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边说一边踉踉跄跄向五庄观走去,双目失神,神色茫然,叫人瞧着,好不凄凉!
悟忧都有些同情他了,软软地靠过来,倚在爹爹身上,小声儿道:“爹,他看着,真的好可怜啊!”
庄凡拍拍儿子稚嫩的肩膀,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接着道:“去跟你师父说会儿话,你师父好久没来,肯定想你了!”
悟忧便点点头,奔着可怜巴巴撅着胡子的师父就扑了过去,面无表情却甜甜地喊道:“师父!有没有很想我?”
太乙乐得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老脸笑成一朵菊花,乐哈哈的把扑过来的小徒弟揽到怀里,紧紧抱住道:“师父的小乖乖,想死师父啦!”
悟忧奇怪道:“师父,你这次咋不说我做小儿女情态,也不板着脸凶我了?”
太乙心里苦,心说我以前真傻,真的,但仍旧笑眯眯的道:“师父可想你啦,哪舍得凶你呀!再说我们悟忧这阵子真是出息了 ,师父心里开心得很!”
悟忧便放心大胆地把自己挂在师父脖子上,哼哼唧唧地学着偷看来的二师兄的样子,跟师父撒娇。
把老太乙的一颗心,弄得又酸又甜。
此间事了,庄凡便去见观音,人家毕竟是悟空请来的,大老远跑一趟,也能怎能不寒暄一下。
之前便见菩萨穿了一身男装,庄凡瞧着观音被这一身男装显得,身姿竟然十分挺拔,再加猿背蜂腰,双腿笔直修长,简直就是他前世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观音送走了黎山老母三人,听见脚步声,一扭头,见是庄凡走了过来,立刻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到后脑勺去了哩!”
庄凡十分聪明地略过这话话题,道:“今日怎么想起了穿男装,真帅气!”
观音虽然不懂帅字一字做何解,但是见眼前的唐僧一脸赞叹,还伸出来一根大拇指,便忍不住在嘴角翘起一个微笑来。
他把手里的储物袋一身,假做不经意的道:“喜欢穿就穿呗,那有什么的,还有谁能管的了我穿啥衣服了?反正我穿得起!”
庄凡噗嗤一笑,接过那袋子,问道:“是那经书了?”
菩萨点点头,道:“里面有一本是我手抄,你不要把它送人了,其他的随意!送完了我再给你印!”
庄凡一脸感激地道:“贫僧在此谢过菩萨了!”
观音便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庄凡听他说得奇怪,也没敢搭话,心说咱俩怎么就你我之间了?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观音见天色晚了,便道:“我走了,你今日修整一下,便不要走了,明日再出发吧?”
又道:“身体可是无碍了?”
庄凡点点头道:“已经无事了!多谢你。”
菩萨便抿嘴一笑,摆摆手,对跟悟忧难舍难分的太乙真人道:“不要耽误他们西行,我们回吧!”
此间告别,菩萨带着赖赖唧唧的太乙真人回了南海,庄凡领着徒弟宿营。
却说镇元子,游魂一般回到五庄观,此时他众弟子早已经回来了,发现师父不在,人参果树也凭空没了,正在惊慌,见镇元子从正门飘了进来,齐齐围上来询问。
镇元子神色怔怔,摆摆手也没答话,颓唐地走到蒲团上坐了下来,睁着眼睛直直地发呆。
他大弟子很是担心,平日里与镇元子也亲密些,便凑过来道:“师父,发生了何事?”人参果树怎么不见了,那唐朝来的和尚走了没,可是他们做的?
只是后面那些话,他都吞到了肚子里。
镇元子见徒弟眼中满满的担心,知道他想问什么,终于悠悠长叹一声,拍拍徒弟肩膀,道:“无事,那人参果树化身为人,飞走了。”
众弟子听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与这树最少也相处了一千多年,何尝想过有一日这树也会化人!
镇元子大徒弟终究看师父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从这树的年岁算起,也算是我观中老前辈了,您没请他回来居住么?毕竟此地熟悉些……”
镇元子突然就不想说话了,他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为师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众弟子不敢违逆,齐齐应了声是,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五庄观上下早起晨修,却未曾见过镇元子。
众弟子以为师父在房中清修,未敢打搅,可巧元始天尊派人送来请帖,邀镇元子去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镇元子大弟子手拿请帖,敲开师父卧房的门,才发现一室寂静。
渺无人踪。
第56章 多情白骨
却说当晚镇元子一人, 愣怔怔在蒲团上坐了很久, 心中乱麻一片, 思绪惘然, 待到夜半时分, 他悄然起身,去了昔日的园子,对着那平整洁净如镜面一般的泥土发呆。
人参果树在这地上扎根许久,自他得了鸿蒙紫气结出果实,算来也已经有四万七千年, 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果子落于其上, 又不知沾染了多少鸿蒙紫气, 因此这泥土不仅硬胜陨铁, 便是凡人吃这土一口, 也可长生。
镇元子对着那土发呆半晌, 最后袍袖一卷,使出袖里乾坤来,将园中泥土全部卷了, 渣滓不留, 地上空出偌大一个深坑。
想了想,镇元子怕有弟子粗心淘气跌了去,又使出移山填海之术, 将坑填平,之后回了卧房,挥挥洒洒写下一张字条, 就趁着夜色悄然离去,没有惊动观中上下一人。
镇元子在卧房中留了一张纸条给众弟子,说自己外出游历,不日将归,又嘱咐他们闭关山门,每日需勤加修炼,不可趁自己不在而失了奋进之心,如若自己回来,发现谁懈怠了,修为毫无存进,必然逐出师门。
镇元子大弟子见了,十分无奈,只能按照师父吩咐,关了山门,每日领着一班师弟安心修习度日。
只说镇元子,揣着那人参果树留下的泥土,腾云驾雾升至空中,虽不知该去何处寻找红叶,但依旧随意寻了个方向,也不急着赶路,慢悠悠飞去,在云中若是见到山脉贫瘠之处,便撒下一些泥土下去,用灵土滋养大地。
他想,如此日复一日的走下去,将所有贫瘠的山川大地都覆上这人参果树下的灵土,总有一日,红叶会看到,会了解吧。
他已经不求能与红叶于路途中重逢,人生一世万万年过去,对心盲眼盲的他来说,只有伤痛,何曾有过惊喜。
镇元子只求红叶看到了自己做的,有朝一日,能回到五庄观看上那么一看,就好了。
万寿山五庄观两里地外的一处温泉中,红叶整个人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气腾腾的泉水里,舒坦地慨叹出声,他觊觎这处温泉很久很久了,却每日困在园子里,一直没有来泡过,方才从众人身边一溜走,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这里来了!
热乎乎的滚烫泉水环绕全身,咕嘟嘟的冒着泡,果然真得好舒服啊!
从此以后,他也要好好地享受一下自己的树生才行,红叶这么想着。
红叶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专心泡澡,过了好一会儿,他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却原来是一个干丝瓜瓤,这是他听观中弟子说了之后,从镇元的菜园子里找来,偷偷拿了一截儿,藏起来的哩,据说泡了澡之后再用这个搓一搓,超级爽!
红叶不知道爽是个什么感受,大概,像是寒冬尽去,冰雪全消,他舒展树枝,迸发出一树新叶那样?
红叶拿着那小小的丝瓜瓤,试探着在自己同样肌肤粗糙的、布满了疤痕的胳膊上,小心翼翼的用力一搓!
咦咦咦?
好大一块树皮一样的东西被丝瓜瓤的脉络刮了下去,露出下面白白嫩嫩的肌肤来。
嗯?
却说庄凡师徒,离了五庄观,日夜赶路,虽说那人参果庄凡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却真觉得身轻体健,脱胎换骨起来,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称奇。
但是,人参果什么味儿这种话,他是死死地憋在心里,再不肯说出来的。
师父不要面子的嘛?
小白龙悟忘这回醒来,他的位子早被焦糖糕给抢了,庄凡又悬心这悟忧脑瓜顶儿上的小花苞,再加徒弟一多,庄凡也有些分,身乏力,一个不慎,敖悟忘就真跟他大师兄说得那样,在师父那里又失业又失宠了。
好在这孩子心大,再加上他的心思也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一直围着小师弟忙前跑后,竟也没觉得失落,就连跟庄凡和大师兄撒娇的次数也减少了很多。
岂不知这样更让庄凡担心。
赶了几日路,见儿子无碍,庄凡把心思从悟忧身上移开,留心看着,才发觉悟忘对悟忧过分关心了,怕他冷怕他热又担心他累,有几次还变成白马,要驮着悟忧赶路,把悟忧烦得够呛。
好在悟忧虽然烦躁,也知道他二师兄全然一片好心,即使不耐,也一一的忍了。
但庄凡却终究觉得不妥,两个被父母无情对待,心灵受创的孩子,在自己还没长大,内心还满是委屈的时候,突然有了两个共同的下一代,且不说他们不知道如何做人父母才真的是对的、好的,他们难道又能知道,彼此怎么相处才是最恰当的么?
更何况,悟忘可是怕哪吒怕得要死!他以后要是知道了悟忧的真正身份,还不得翻天!?
庄凡这几日看着徒弟和儿子凑一处就牙疼,看到悟忘跟在悟忧身边脚前脚后的忙后就心口痛,终于这日晚间宿营,他把悟忘叫到身边,打算跟二徒弟谈谈心。
他把那三个撵得远远地,拉着悟忘的手,满怀忧心地摸摸徒弟的小光头,小心试探着问道:“悟忘啊,师父今晚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咱们师徒俩讲讲心里话,可以不可以?”
悟忘探着脖子向外望去,心不在焉的道:“师父啊,我想去看看小师弟,外面怪冷的,我怕他冻着,万一风寒了,就不好了!”
庄凡一捂脸,心说麻蛋这话完全没法谈,心一横,把悟忧也叫了进来,要谈一起谈!
悟忧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一个大肘子,吃得满嘴流油。
肘子是八戒刚给他烤的,他们宿营前抓了好大一头野猪,晚饭的时候吃了没多少,吃完饭没一会儿悟忧又觉得饿,八戒便把剩下来的两条腿儿都烤了,跟小师弟一人一个,吃得可开心。
八戒如今白白净净的一个少年胖和尚,外貌不说俊秀也称得上清秀,跟猪扯不上半点关系,跟悟忧凑一块儿啃猪蹄吃肘子,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庄凡刚想拿出一条毛巾来,给儿子擦擦嘴,就见悟忘蹭一下子蹿起来,跑去拿了一条毛巾,用温水浸湿了又拧干,这才递到悟忧手边,这个殷勤劲儿,叫庄凡看了直胃疼。
悟忧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嘴,问道:“二师兄,你吃不吃?”他知道爹肚子小,一般吃了晚饭就再不吃东西的,倒是二师兄,据大师兄说,肚量十分的大。
那猪肘叫八戒烤得外皮焦脆金黄,刷了蜂蜜,撒了细盐孜然和别的调料,闻着就喷喷香,悟忘也有点儿馋,只是他进阶之后,能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对这些凡俗饭食要求就不那么大了,再者今晚也没少吃,此时也不饿,便摇了摇头,道:“你吃吧,师兄肚子太饱,吃不动了。”
这话一说,惹得庄凡和悟忧都怀疑地望着他,悟忧心中感动,劝道:“二师兄,咱俩分着吃吧,够吃了的!”
庄凡也摸摸徒弟的小光头道:“悟忘啊,师父养得起你们的,不用委屈自己饿肚子,师父不会把你丢回西海的!”
悟忘哭笑不得,他在大家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个饭桶!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庄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待孩子们都在他面前坐下了,才慢慢道:“悟忘,悟忧,师父今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两个人参果娃娃,来的突然。虽然你们不是跟凡俗的夫妻那样孕育了这两个孩子,但从身份上来讲,你们确实是他们的父母,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两个要怎么相处?”
悟忘一脸茫然,悟忧倒很是平静,还在慢吞吞的啃猪肘,把酥脆的猪皮啃得咔咔直响,他看了看二师兄,道:“二师兄,你先说!”
悟忘挠挠光溜溜的后脑勺,对庄凡道:“师父,我真没想过这件事啊。”
庄凡眉毛皱了一下,叹口气,果然啊,他拍拍徒弟肩膀,道:“悟忘啊,有些事确实只要去做就行了,比如咱们西行,无需多想,走就是了!但是有些事,你不想是不行的!你好好想想,跟师父说说,好不好?”
悟忘看看师父,又看看小师弟,帐篷外传来大师兄和三师弟嬉笑的声音,他听了一耳朵,忍不住会心一笑,庄凡见了,也不催促他,悟忘便低下头去,细细的想起了心事。
悟忧慢吞吞啃了好大一个猪肘,又跑去洗了脸,干干净净的回来,饱食犯困,往爹爹怀里一窝,就昏昏欲睡起来。
今日轮到悟空值夜,八戒这几天跟大师兄怀念天庭的日子,谈兴正浓,也没回来,帐篷里,一盏琉璃灯光线昏黄,悟忧腆着小肚子,悄悄地睡着了,气息绵长,面色红润,头发里的那只小花苞,也悄悄地缩了回去,只露出一个娇艳欲滴的粉色尖尖来。
春日夜色宁静,庄凡守着两个孩子,静默无言。
后半夜的时候,庄凡支撑不住,手拄着太阳穴,歪着身子睡着了,悟忧在爹爹身后的床铺上,睡得人事不知,悟忘悄悄凑到庄凡身边,小声儿的唤他道:“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