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上)(39)
“喂,大哥,大哥?”当今一见忠义亲王似乎被气得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倒是吓得一怔,忙不迭呼喊郑老御医前来。
他虽然很想人死,但是他这十几年都乖乖儿皇帝当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啊!
忠义都只有半年的命了,都只够看着他祭天得到玉玺这一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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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忽然的昏厥一事,当今倒不会因自己内疚,但一听郑老哆哆嗦嗦说有损阳寿,心中怒了一分,将此事怪罪在王子腾身上。
他朝堂上就想发火了,可偏偏他眼下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任京城节度使一职。
这个职位可是掌握京淄兵马,乃京城乃是皇城安全最重要的一道防线。王子腾虽然是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但也是个知趣的,早早就向他投诚了。他这些年用起来也算顺手,原本还想借着追缴欠款一事,让其彻底跟勋贵一派撕裂后,给其升个官,赐个虚爵,也好庇佑庇佑他那不成器的子嗣。
岂料啊,这王子腾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跟文官如此亲密,结党营私。
可是他愁啊,手里没人,尤其没武将。这才出来看看两“失败者”散散心,哪知这心更堵上了。
当今正负手在院子里故作深沉的思索着,眼角余光却是时不时瞟眼门口。他就怕他爹收到消息前来。
“皇上。”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贾琏认命的出来“安抚”帝王。
“嗯。“当今神色冷冷的应了一声,埋怨王子腾的同时开始翻起贾琏的旧账:“王子腾先前告了个状,贾珍因私离京,而且还仗着权势闹个怨声载道?是你让其离开的?”
“没错。难得贾珠落了话柄,我自当要清理门户一二。”贾琏闻言,面色不改,毕恭毕敬弯腰,回道:“学生还要多谢皇上不追责之恩。”
“朕何时说过不追究贾珍的责任了?”
“那便让珍大哥将功折罪,如何?”
“贾珍将功折罪?”当今斜倪眼贾琏,只觉人在说乐子,笑道:“贾琏,朕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了。你爹是傻了失忆了,才由得你棍棒甜枣相加,最重要的是他上进的时机选得好,朕也乐意看得连傻子都晓得读书用功,这才一路运气逆天成了个举人。”
“若是珍大哥能将国库的欠款追缴二分之一呢?”贾琏倒也不惧龙颜,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挑衅,只剩下满满的自信凝眸望向当今。
那一闪而过的眼神还来不及细细辨认,当今再定睛看向贾琏,只瞅着人胸有成竹的模样豪气恍若贾赦神采飞扬的相信自己能考状元一般,愈发觉得人大言不惭,眼里带着高高在上,轻慢道:“也不用二分之一,便是六分之一,朕给其进爵!”
贾家虽说是前太子党现忠义亲王一派,但追其根本还是个保皇党。是上皇的拥趸。如今上皇是不会让皇位传承再复当年血腥一幕,正催着他好生定下太子,好名正言顺,免得再起波澜。所以忠心上皇的贾家,他若是能够废物利用,倒也划算。
便是连温贾的婚事也是上皇出面,让贾琏强制娶了温幺幺。还道,反正贾赦是个断袖,就怕有朝一日温幺幺身份曝光,也不会恨皇家让其断子绝孙。而贾琏的身份,忠义也会答应,毕竟双方有旧。
现在,他等于拿捏住贾琏,就能串起忠义,秦王两派人马。
至于贾琏这把刀会不会听话,他还真不用在意。毕竟他若是想深究起来,贾琏可是个残废,将会无缘官场。哪怕是现在,贾琏这右臂还不过是个样子罢了。
故而,他什么时候,只要一旦不顺意,或者找到了比贾琏更合适的刀子,贾琏就可以废弃。
眼角余光瞧着当今视线幽幽扫过他的右臂,贾琏眼底带着一丝的狠厉,面上却是恭恭敬敬道谢:“那学生就先替珍大哥谢谢皇上。”
“还是等事情办了再说吧,连王子腾都没这个能耐!”当今揉头:“这……这人还真对不起这祖上讨债的出身!”
“皇上似乎在为王家烦忧?”贾琏因忠义亲王昏厥一事,倒也不用向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引导着,直接问出了声:“先前与师父商议的也是这事?”
“你师父这身子骨还真弱的。”当今视线别开,漫不经心道:“但也算一颗心为民所计。这王子腾恍若鸡肋,弃之可惜,可食之无味,倒把他愁得昏了过去。”
贾琏闻言嘴角僵了僵,但旋即便敛了这一瞬间的失态之举。他师父要是能对当今谈政事,这皇帝得急的跳脚。但偏偏这皇帝在怼其兄弟来,不走心狠手辣那一款,就是有事没事来得意一回,大有看你过得这般不好,我是皇帝,羡慕吧的傲然得意。
跟个蚊子一般,还得是熬过夏日顺利活到秋天的蚊子。嗡嗡声音惊人,但战斗力也惊人,打不死赶不走,忒烦人。
但谁叫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他呢?
在他实力不够前,便得顺着哄着!
贾琏迎着当今的话赞了几句当今也是宽厚仁爱,便提及王子腾。一说起王子腾,贾琏也丝毫不掩饰自己不爽之心,道:“若非二房有这门得势之亲戚,我们大房又岂能无视祖宗律法,被迫居住马棚之中。也就是王子腾动了将其养在膝下充当男儿教养的宝贝侄女许给我的念头,我猛地觉得不对劲,才渐渐清醒了过来。毕竟按着世俗,贾王已经联姻过一次了,再联姻,不光是我们贾家,便是对王家也是弊多利少。况且还不是亲上加亲,而是跟我这个他从来看不起的一房联姻。”
“还有这回事?”当今闻言眉头拧紧。贾琏他爹就算了,跟秦王一事皇家也没几个知晓,可是贾琏这母亲乃马婧。就算如今马家的资产都给了皇家,而且也人走茶凉十几年了。
但这养马的人手大多还是之前马家的人,难保不准就有忠心耿耿的,盼着马家唯一的小主子回去的。更何况,当年也说定了贾赦若是有子,要过继一人,好继承马家的香火。
论说贾琏便是要被过继出去的,但谁知有巫蛊之变贾赦嫡长子贾瑚亡故了,那作为这贾马两家唯一的香火,贾琏的后代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看来王子腾的野心还真够大的。
在朝堂上资助了寒门出身的学子还不够,战马也要插一手,连自家老祖宗往日的生意都不放过,还敢跟吏部尚书的便宜舅子合开赌坊。
“说起来,也幸亏贾家原先被二房排挤出去的仆从。”贾琏悠悠叹道:“我重新启用了他们,又许以重报,便让这些人感恩待遇,以为千里马终得伯乐。与我一起谋划,这才压过了二房,拿回了大房应有的待遇。”
他之前见当今偶然遇到文才得惊艳之色,便开始谋划了起来。虽然文才他爹因被罢黜,又病痛缠身,渐渐移了几分性情。但是见当今对其感官还不错,最为重要的是,以文家为契机,启用旧员。在巫蛊之变那场灾难中,九龙夺嫡,可或多或少毁了不少有才之士,其中也有武将。昔年,三皇子一派便是主打的武将。
哼!王子腾之所以这么能耐,还有恃无恐一分,不过便是仗着当今眼下没有合适的人手。那重新给他找些人手不就得了?
至于日后接任的京城节度使会对当今忠心耿耿,那他也自然有办法不会让人碍着自己的万岁青云道路。
“那你就不怕这些人心念旧主亦或是心生怨恨?”当今见贾琏说起怼二房一事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道。
“当时情况哪能容我想这么多?”贾琏似乎想起来还有些不太好意思,道:“生存都成问题了,只能眼皮子浅的先把眼前的事情顾忌好。待后来见二房被镇住了,我爹痴痴傻傻,倒也还有一命,也堪堪算的懂事。我才有心思出来渐渐理清仆从间的事情。就算那些被我启用的旧仆怀有怨怼,可是感激的却还是大多数。不用我出手,那些人也会帮我骂人白眼狼。”
“这倒也是。”当今看眼贾琏提及往事一脸感叹的模样,失笑了一声:“你爹若是但凡有些作为,你也不会少年老成到这田地。”对于贾琏这些对付自家的心思,他倒是没觉得不喜。毕竟相比他们皇家弑父杀兄的血腥斗争,贾家完全跟玩一般。
“这便是命啊!”贾琏跟着笑笑:“虽然偶尔想来会觉得有些累,但我爹也算待我不错,起码让我投胎到贾家。不然……做人,横向对比对比那些乞丐们食不果腹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听“累”这个词,当今也想跟着感叹一句:他为帝也是累。茫茫然接到了九五之尊这么大的惊喜,哪怕渐渐手握权势,可到底上面有个老子,下面还有群臣,看似风光,日子也不好过。他连自己的老子兄弟都还没收拾好呢,儿子却是一年一年的年龄长起来,本事不见长,野心也跟着膨胀起来了。
忒烦!
所以,他才乐意时不时看医寮小坐,看看两能耐的兄弟成个家养猫咪喵喵喵叫的模样。
当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有感而发,又闲聊了几句,看着秦王一脸不耐的来催他走,他便偏偏又留着下来,用完晚膳,又欣赏过一回忠义亲王喝着药汤,时不时骂贾琏一句,一副怒火难消的模样,才感觉自己这股气舒畅了一半。
又特意叫着贾琏送行,当今负手没走几步,便见贾赦蹦跶出来,没拽着他儿子,反倒是拉着他往宿舍走。
贾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当今拉到宿舍,最好让人能见到文敏,但他还是乖乖照办。
“皇……黄爷,跟你说,我这小院子现在可热闹了,又好多好多美人孩子,又聪明又好学长得特好看啦。”贾赦一副走个后门的模样:“看看去,看看去,给他们沾沾龙气!”
今天的赦大三岁傻子,必须得拿个奖!
当今对贾赦这嘚瑟模样,也不甚在意。相反,他还挺享受这撒娇讨好的。因为贾赦此刻记忆停留幼年,虽然如今能认得他跟他爹之间的区别,可这撒娇腻歪尽却是不分哪个皇帝,他都能熟能生巧卖萌的。这隐隐的让他感觉自己也恍若他父皇泰兴帝那般是个霸道君皇,私下却又是个可亲可敬的人物。
一进贾赦的小院,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书声琅琅,尽是用功苦读的学子们,当今也没觉得贾赦结党营私,因为旁边这人太傻气了。
贾赦乐呵呵,捂着嘴小声跟当今道:“那个小糖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多摸摸,他可聪明了,就是被打击的有些不自信。其他的,你随便看心情,不过,那个美人你不要碰,他可贼凶贼凶了。”
顺着贾赦所指,当今看了正拄着拐杖给学子讲题的文敏,眼眸一怔,感觉似乎透着朗朗书声,回到了少年时期,带着丝回忆开了口:“那是……”
就在当今愣怔之际,唐瑞笑嘻嘻跑过来,嘴里还念叨:“赦叔,我趣味题又猜出一……”
唐瑞当即将书本往后一藏,面色呆滞着:“皇……皇……”
当今回过神,看了眼唐瑞,神色倒是敛了一分,和善道:“唐阁老家的小四?”他还真没记住人名,脑海只回旋贾赦叨叨的小糖糖。可这话他总说不出口。
“学生见过……”
“此番微服,不必多礼。”当今挥挥手,拦下唐瑞的行礼,又手指指贾赦,“你们两去玩吧。这边贾琏在就行。”
“先沾沾龙气。”贾赦演上了瘾,拉着唐瑞的手,对着当今拜拜,一副许愿的模样,悄声道:“好看吧?我儿子状元,小糖糖探花!”
“你咋不说自己要考状元了?”当今磨牙,对一直静默的贾琏道:“把那个文敏叫出来。”
说完,当今自己扶手踱出了院子。之前看那文敏辅导学子文章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忽然让他想起了往事。
这翰林伺读到也是难得的刚正不阿人才,这般落寞也是屈才了。
贾琏走到文敏身边,低声跟人说了几句,陪着人迈步出门,见其一见当今激动扔掉拐杖叩首的模样,自己抬头看看天,感觉今日的星星格外的耀眼!
说起来文敏之所以能够被他们说动,出来讲读,也是为了其子文才,当然这又跟唐家两兄弟自打被贾琏“带坏”,还让他们动脑想如何处理“借阅台”一事有关。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只说当今下令起复文敏,让其官拜四品右佥都御史后,文敏便满怀感恩之情引经据典帮当今怼王子腾怼了个爽,引得当今愈发动了心思要起复旧员,甚至还从诸多昔年因“巫蛊之变”被打压的名单中,寻到了一个被闲置已久的小将,现已经弃武从商成为盐商的秦邦国。
秦邦国不同之前三皇子一派的武将,也不是开国勋贵后裔,其乃武探花出身,也上过战场斩杀过倭寇,累功升迁为三品振国将军,但后来因军功被冒领,还被昔年三皇子一派打压贬官,其投诉无门心灰意冷才改了籍贯从商。
多合适接替王子腾的人选!
当今派人细细调查了一番秦邦国的履历生平,又派心腹去接触一二,得到其无心官场,只想好好送女出嫁的回复,更觉其可用!爱女儿的都是慈父,有牵挂才好利用。像忠义亲王,不就这般?为了“女儿”,连刺绣都自己学会了。
当今示意人说了一番商贾之女与官宦之女的区别,示意其进京能帮其女找个好归宿,等等说了一通,终于说动了秦邦国进京。
在秦邦国进京之际,历经千难万苦终于回到京城的贾珍又在贾琏的帮助之下,又仗着自己跟纨绔一派的交情,没皮没脸的朝当今要了个“分期还款”的承诺后,倒也陆陆续续有勋贵卖了贾家的面子,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贾珍带着大明宫戴内相一起讨债,不还钱就开始说“你家某某上青楼花费多少”,“你家谁走旱路包名伶”,“你……”
勋贵一派,尤其是四王八公们传承至今,谁家都基本有个不肖子孙,容不得贾珍这么没皮没脸的在戴内相面前掀翻老弟。这无意是在说给上皇听,他们故意对着上皇哭穷,不给上皇面子。
所以贾珍因追缴欠款有功,成功得了一等男爵的爵位!
对此,王子腾面色是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凌空被扇了两巴掌!这个从前他向来看不起的纨绔败家子,竟然一下子踩着他的脸得了荣耀!
看不起的纨绔子,甚至从来不用正眼瞧一瞧的商贾之子都摇身一变成了武举人。
王子腾瞬间有一丝的惶然,在细细凝眸看着与薛家往来的信笺后,忽然见露出了笑意,唤来管家低声吩咐一二,让其去大牢鼓动钱千翻供,是被逼屈打成招。
这可是贾珍自己送上门的把柄,把原告一家全部关进了军营大牢里!
没多久,管家回来禀告一二,瞬间王子腾怒了,不耐:“【癞狗扶不上墙的种子。你细细的说给他,便告贾家谋反也没事的。不过是借他一闹,大家没脸。若告大了,我这里自然能够平息的。】”
“是。”王管家闻言又一次离开。岂料这一次离开后,便再也未回来,来的是刑部的衙役。
“王大人,奉三司之命,传你过堂会审!”
“笑话!本官乃堂堂京城节度使,正二品大员,谁跟你们的胆子!”王子腾一听仆从来报衙役直入大堂来逮捕抓人,也顾不得端架子,径直外出,一见为首的捕快,当即摆起了官威,威风凛凛道。
“不好意思,王大人,哦,不对,王老爷,圣旨在三司会审食盐投毒案便下达了,你已经不再是京城节度使了。”捕头笑了一声,对左右道:“这皇上还真体贴我们。跟之前审理公主断臂一案一般,先除了其封号宗籍,便也不过一普通罪犯。”
王子腾闻言大骇:“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捕头冷笑不已,“王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你差点就害得我们杜仵作大人殒丧大运河中!我们家大人公子更是凶多吉少!”
“捕头,跟他费什么话,别耽误了大人审案要紧!”
“走!”
“这……”王子腾看着手铐脚铐,下意识的就像拒绝,刚一动手,便见衙役拔剑而对:“王子腾,你想拒捕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的话是原文王熙凤说的,将我们家该成了贾家。
第47章 王子腾下场
被别人拿刀剑架在脖颈上,王子腾脸都青黑了。这自打他出生以来都没受过的屈辱!可他此刻偏偏得承受着!
“用不着!我王子腾自己会走!”王子腾怒喝一声:“我倒是要看看谁在颠倒是非,栽赃陷害于我!待皇上查明真相,定然会还我王子腾一个清白!”他就不信了,谁有这个能耐朝他动手!他有军功在身,如今还掌控京缁兵马。堂堂一方将帅岂能说抓就抓!届时群龙无首,且秦王又在京城,当今怎么可能安心高枕无忧!
况且他带兵多年,自然也培养出了不少亲信。
王子腾想了想自己的资本,倒也是胸有成竹,眼眸扫眼听到风声而来的许氏,瞧着人泪光下的坚毅之色,心松了一分,迈着一方大将的英勇步伐去了刑部大堂。
他的妻子可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许氏眼见丈夫离开,正忍住泪水,拿捏注意的时候,岂料又一队人马而来,此一行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正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锦衣卫虽不像前朝那般权势滔天,臭名昭著,但本朝锦衣卫也是帝王的嫡系人马,是由当今一手创立的护卫禁军。
“锦衣府赵全奉旨前来查看王子腾家产。”赵全冷声:“传齐司员,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抄查登帐。”
许氏登时面色一白:“这……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就突然发难了?
因损失了赌坊这源源不断的金母鸡,且之前又赔偿了贾家将近三百万多两的银子,其他纨绔们零零碎碎合起来五十万两。他们王家分到了近两百万的赔偿款,七八年的利润都倒贴了进去,而且王家祖上也有欠款!故而,这几个月来,放贷的生意便比以往翻了几倍,如今库房里这月的利钱票据都还未整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