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都是脸害了我(47)

　　就在他走到的一瞬间, 电梯正好到了一楼，随着一声震颤, 电梯门缓慢地打开了，露出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显然，他看到阿塔尔之后也很惊讶, 就像触电一般,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你好, ”对方说, 他原本整理头发的手顿在半空，然后垂了下来，直视着阿塔尔的五官，他镇静地说，“上次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提姆·德雷克。”
　　阿塔尔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交流的心情，但是对方是提姆，那个被他和杰森坑了一把夺走治愈药剂的男孩，于是他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所以，后天……”
　　阿塔尔已经走进了电梯里，提姆的手摁在了开门键上，所以电梯没有合拢。
　　他们变为并排站着，而提姆没有立刻走出去的意思，他看上去还想多和阿塔尔说几句话，可能是为了缓解当初第一次见面的糟糕，这毕竟是一种社交手段。
　　可是，阿塔尔现在没有时间。
　　“对不起，”阿塔尔说，“我现在有事，等下我们再说，好吗？”
　　提姆似乎从他这句话里提取到了什么，他打量了一下阿塔尔，然后指了指脸颊，言简意赅说道：“口红。”
　　这下真的有些尴尬了，阿塔尔认为对方可能以为他是个要上顶楼私会的纨绔子弟，但那其实是塔利亚留下的。
　　他心底叫苦，于是拿手背去擦脸上的痕迹，慌里慌张地举动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手背也染上了擦花的口红。
　　然后，阿塔尔听到自己身旁传来一声憋不住的轻笑，他立刻看过去，提姆依旧是原来的那幅表情，好像他听到的那声笑声是幻听一样。
　　“这个。”提姆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巾，“快去吧，在大厅等你。”
　　阿塔尔接过了纸张，然后提姆朝他笑了笑，走出电梯。
　　“布鲁斯……”
　　他听到提姆的声音惊讶地说道，阿塔尔突然意识到塔利亚在那里等待的人是谁，但就在他走出去之前，电梯的门发出一声响动，然后合拢了，将外面隔绝开来。
　　阿塔尔只能靠回来，他背对着电梯，对着反光的地面用纸巾擦掉了脸上的口红印记。
　　电梯的数字跳动着，几分钟后，停在了奎恩大厦的顶端。电梯门打开了，阿塔尔走了出去，把纸巾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几乎是立刻，一阵强劲的风就卷起他的衣角和头发，星城的天幕好像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捉到。
　　而奇怪的是，原本明亮的星星，在高楼大厦的顶端，却显得略微黯淡，隐匿在黑沉的苍穹中，让奎恩大厦的顶层显得昏暗不明。
　　阿塔尔走向了边缘，靠在了栏杆上，往下望去，车辆川流不息，在彩色的桥面上穿梭，如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整个星城亮着千家万户的灯光，仿佛一个不屈的灵魂在火焰中挣扎，这是一座在自毁边缘的城市。
　　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恐高，于是移开了视线，转回身去看着电梯口，等待塔利亚上来。
　　事实上，也没用多少时间，塔利亚这个美艳的女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唇边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和布鲁斯谈的怎么样了？”阿塔尔率先抛出问题，他的手后撑握着栏杆，尽管感觉手心出汗，但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我以为你就只是来找我的。”
　　“你真心急啊，”塔利亚朝他走过来，阿塔尔注意到她没有戴她之前的那根绿宝石项链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亲昵，“觉醒了超人的能力怎么能不告诉我呢？甚至达米安都比我知道的要早呢。”
　　……她知道了，果然。
　　只是阿塔尔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怎么把达米安牵扯了进来。
　　“还有康斯坦丁那里，你做的很棒。”塔利亚说，语气中带着赞赏，“不过，我稍微有些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布鲁斯和托尼会出现在星城？”
　　阿塔尔看了一眼倒计时，还有一个半小时。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说，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整件事情变得不那么打草惊蛇。
　　他开始组织措辞，而塔利亚却一挥手，不打算听他的解释，反而走到了阿塔尔的身边，也靠在栏杆上，眼神带着轻蔑地俯视着星城：“你开始让人不省心了，过去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阿塔尔没有说话。
　　“我在我自己的儿子身上吃了亏，所以，我在你身上加了一把锁，你感兴趣吗？”
　　他不知道塔利亚在说什么，但冲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她认为他依旧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他不知道。
　　但可以猜测……
　　阿塔尔想到了另一股势力九头蛇，据康纳从托尼那里拿到的资料来看，对方在洗脑控制方面很有一手。
　　既然他们能将美国队长曾经的朋友，一位忠诚的战士变为杀人武器，就证明了他们在这一方面很有一手。
　　那么，他大概可以知道塔利亚所谓的锁了。
　　她一定让九头蛇在他的脑内做了个相仿的装置，只要她说出特定的词语，他就会意识全无，听凭使唤。
　　“本来，我对绿箭们没有什么敌意，”塔利亚再次说，她可能对阿塔尔的面无表情感到有些不满，“但是那个叫做康纳的男孩实在太烦了。”
　　按照塔利亚的计划，追杀不应该这么早结束才对，应该再耗费一些精力，让星城处于一个治安维持者消失的状态，然后那些黑暗势力将会趁虚而入，让整个星城被黑雾笼罩。
　　而同时，阿塔尔能够通过吊桥效应，让绿箭侠对他产生更浓的信任感，事情将会进行的非常顺利。
　　但是，康纳，这个原本没有被塔利亚放在眼底的绿箭侠的亲儿子从第一步就打断了她的计划。
　　他处理事情的干脆利落让塔利亚都感到惊讶，这个十九岁的男孩完全搅乱了刺客联盟的安排，让事情走向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
　　“你想让我再做什么？”阿塔尔问。
　　塔利亚笑了一声：“我要你杀掉康纳。”
　　“我做不到。”阿塔尔回答，“我不是他的对手。”
　　塔利亚看向他：“不，你可以。据我所知，康纳对你很好吧？而且你已经觉醒了氪星能力，还会惧怕凡人？”
　　“你也是凡人。”他说。
　　阿塔尔的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成分，这让塔利亚感觉很新奇，仿佛看到一只初生的凶兽探出利爪：“别告诉我你对绿箭们产生感情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你属于我们。”
　　阿塔尔在心底算着时间。
　　“我可以做任何别的事。”
　　塔利亚笑了：“你得靠这件事展露出你的忠诚才行。”
　　……阿塔尔有种预感，这个任务要失败了。
　　塔利亚根本不可能接受任何糊弄，她太清醒了，懂得只有实际行动才能看出阿塔尔到底站在哪一边，而阿塔尔是绝对不可能对康纳动手的，就算是假装也不行。
　　塔利亚是个擅长玩弄人性的女人，她很清楚只要信任破裂，就再也回不到当初，就算是为了骗过她也一样，那些猜忌绝对会把阿塔尔推向她的一边，那个时候，他甚至会丧失主动权。
　　“你猜一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我和你待在一起？”塔利亚低声说，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古怪的怜悯，“我和布鲁斯见过面，透露了一些事情，我猜他现在又陷入怀疑中了吧。”
　　夜风把阿塔尔身体吹的微微发凉：“我不在乎布鲁斯怎么想我。”
　　他说的是实话，尽管怀疑的确会伤害他的心，但是也不至于让他感到心灰意冷。
　　“……那康纳呢？罗伊、还是奥利弗？”塔利亚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语气亲昵，“别傻了，他们这群人都是一样的，只会让你不断受伤，而我不一样，你的名字甚至是我给出的。”
　　“在刺客联盟，我见证了你在黑暗中的诞生，又亲手交给了你如何使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能够给予你想要的一切的人，所以乖一点，和我离开，进行下一步吧？”
　　绿箭这里已经失去了价值，既然康纳没法被解决，那么阿塔尔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反倒会多生变故。
　　所以，塔利亚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其实并不是要挟阿塔尔做些什么，而是来带走他……
　　刺客联盟需要他来搭架和某位大人物的化身的见面的舞台，刺客联盟渴望今日已经有些时候了。
　　在塔利亚的注视下，阿塔尔依旧一言不发，他在思考最好的应对方式。
　　塔利亚对他伸出手：“三年前，我说过我会来接你，你是在生气我来的太晚了吗？吾爱？”
　　“我回去有什么用？”他问。
　　“说真的，我不想逼你，”塔利亚摊手，等待他自己做决定，“我说过，你的身份非常特殊，某些外神也会来找你吧？”
　　“所以？”
　　“有一位外神，我知道祂一定会来的，祂会被感兴趣的东西吸引，因此曾经在古埃及文物展览现场现身，祂是最任性、也最邪恶混沌的外神，而你？对祂来说又是一件新奇的事物。”
　　“届时，祂将会在星城现身，你觉得那是一件好事吗？所以刺客联盟是最优解。”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谁都不能知道奈亚拉托提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是一位拥有无数化身，在人间根本不被约束使用能力的外神，星城会陷入灾难的。
　　塔利亚倒是没这么好心，她唯一这么做的原因是，像她这样疯狂的掌权者，已经期待和对方见面已久了。
　　谁不期待和这样一种高维度生物的会面？
　　阿塔尔看向电梯，上面的数字在跳动，说明有人正坐着电梯上来了……
　　拜托，千万不要是杰森。
　　阿塔尔在脑海中已经迅速构建了一个新的方案。
　　他不会去刺客联盟，那无疑是最蠢的行为，而且，他需要暂时离开星城，因为外神来了之后，这将会是另外一个级别的危机。
　　本来说要和绿箭一起解决的，阿塔尔在心底微微叹气，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谁知道真的会有邪神参与进来呢？阿塔尔不认为塔利亚在说谎。
　　昨晚他爆发出的力量，都能造成如此轰动的效果，而他不过是个伪神，居然都能做到这一步。
　　这股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能够想象的范围，所以……
　　对不起，奥利弗，他只是暂时离开。
　　“抱歉，塔利亚，我不接受你的好意。”阿塔尔说，“我知道，你会拿我现在在绿箭的身份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