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冰原上的49天(39)

　　威震天问。
　　“唧唧歪歪的也改变不了过去，你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和未来。”
　　因为威震天他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活过来的。
　　“就算有一些阴暗面又怎么了，这很正常。我从不相信没有经历过苦难和黑暗的人，那样的生命过于脆弱没有韧性，无法随我一起在战争中活下来。”
　　理想主义的口号是无法填饱活人的肚子，威震天比其他人更明白这一点。
　　“就算有过那样的想法也没关系。你应该接受他，再怎样的软弱和可耻都是你的一面，接受自己的错误才能超越自己，史蒂夫。如果为这点小事就难过，像我这样提起完全问心无愧的事，扳指头数都只能数得出几个数的混蛋，又怎可能活到现在！还是说，你觉得我的生活方式有错？”
　　我不可能有错，所以你错了。你就不该想太多。
　　……
　　…………
　　很好，这解释非常的威震天。而这些话也的确让记忆的主人释然了许多。
　　威震天对此的感想就是——
　　我赢了！
　　自他掉到悬崖底下那一刻就输了，肉虫，谁叫他这么弱哈哈哈哈哈！对他愧疚什么的，也就是他根本没希望了，果然是我赢定了！
　　威总你的重点似乎哪里不太对？！
　　威总：不，很对，这才是重点！

　　☆、正反两面

　　另一边，史蒂夫所看到的则是让威震天最印象深刻的事。
　　不是与擎天柱的战斗，也不是创立了霸天虎征战四方。而是更早以前，最初的最初时在那矿洞的深处，连日光都很少能见到的日子。
　　饥饿，寒冷，还有憎恨充斥在他的生命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也绝对不能放松，只有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甘心这样死去的念头支持着他，让他熬过这艰难又漫长的黑暗，靠着践踏他人的性命活下来。
　　能量非常有限，你活着，就意味着其他人死去。同情与爱在这个场合变得可笑，唯有适者生存才是生命的真谛。
　　这个环境相当残酷，又相当漫长，史蒂夫很容易就被感染了情绪，代入其中。在同样的环境生活那样漫长的年岁，他相信自己恐怕也一样，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激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但是威震天活下来了。
　　他终于靠着自己的力量，来到了地面之上。
　　这是一个遥远的矿物行星，并没有太阳。地面上也仅有离他们较近星球投射来如同月光的余晖。
　　但是它很美，柔和的光线带来温暖的错觉，对比黑暗又阴冷的地底，竟是那样的明亮与温暖。
　　“好温暖。”
　　威震天这样感慨。
　　……我想要生活在能看到光，温暖的地方。
　　他这样想。
　　在这意识之中，史蒂夫没有实体，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流下了泪水。
　　并不是源自威震天的感情，而是他自己的。这段经历，这样的感受，带给他的强烈的感动。
　　他感动的是经历过这些，内心深处驻扎着残酷的优胜劣汰想法与冷酷憎恨的生命，最终成为他所认识的霸天虎首领。
　　即便偏激，即便暴躁，即便看起来残酷，依然有着一颗懂得体谅的温柔的心。在他自责的时候安慰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时刻惦记着家乡的美好之处，这也是他所认识的威震天。
　　生命终究向往光明。
　　“我感谢你，没有成为一个真正冰凉的怪物。”
　　“我感谢你与我在那冰原上相遇。”
　　“我感谢能认识你，了解你，成为你的朋友，让我参与你的生命；”
　　“我感谢你是如此的坚强伟大。”
　　我感动于这样的过去没有夺走你，这样的过去塑造了你！
　　认识你，真是一件幸运又幸福的事。
　　【你可以更深入……】
　　有个声音似乎这样对他说。
　　史蒂夫试图往更深处走，但他感觉到了有一种抵抗的意识。是威震天，有什么东西威震天不希望自己看到。
　　这引起史蒂夫的注意，尽管他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但是，下意识他还是希望知道那被隐藏的，拒绝他前往的记忆是什么。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将他的意识迅速带入那略带抗拒的，更深又更灰暗的地方。
　　阴暗与寒冷充斥这里，这是一个充满冷漠、憎恨与残酷情绪的地方。史蒂夫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于是他的意识进入到这里。
　　“No！！！威震天，你不能这么做！！”
　　那是擎天柱的声音。他急切的呼喊着，试图阻止什么的发生。随着他的声音，史蒂夫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以威震天的视角。
　　“我当然能。”
　　声音的主人抬起手，对属下示意。
　　“KILL THEM ALL！”
　　在他身后侧的声波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在他另一侧的另外一名塞伯坦人。
　　震荡波。是的，正是为他们提供仪器跟援助的科学家。
　　“等一下，威震天，还有震荡波！你们稍微冷静点，就算汽车人在那颗星球上，那颗星球上还有其他的智慧生命——”
　　一个史蒂夫从未见过的塞伯坦人，以怯懦的语调劝说着，史蒂夫根据威震天的记忆知道了这是威震天最不喜欢，却一直委以重任的霸天虎空军领袖红蜘蛛。
　　就算是一个讨厌的，欺上瞒下的，自大又嘴贱的小人物似得霸天虎，此时此刻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
　　然而，没有人在意他的话。更甚至，他那怯懦的声音更为增加了威震天的愤怒。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给我闭嘴，红蜘蛛！继续，震荡波！”
　　科学家看了看红蜘蛛，又看向威震天，最终看向声波。
　　可是情报官此时此刻如同石雕一般，没有任何表情跟情绪，仿佛自己就是个背景一般的存在。
　　“等一等，住手！！”
　　擎天柱再度央求他的敌人，但这一回震荡波没有停顿，他的手按向一个按钮。
　　紧接着，离他们所在卫星不远处的一颗星球遭遇了类似激光炮一般的狙击，整个星球在轰鸣声之中碎裂、爆炸，最终上面的生命与星球本身化为宇宙的尘埃。
　　“威震天！！！”
　　擎天柱的声音充满愤怒，不可置信，指责与痛苦。可对此，威震天的情绪出奇的愉快，他被一种罪恶的狂喜所充满，似乎敌人的痛苦与悔恨才是他生存的意义！仿佛他所有压抑着的愤怒与憎恨，对很多事，对擎天柱本人的一切黑暗情绪，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宣泄。
　　“真是美妙的景色不是吗？”他残酷的赞叹着，“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唯一的错误是支持你，擎天柱。这世上没有能容纳你的地方，叛徒。如果有，我将摧毁它！”
　　————！！！
　　‘别这样，Meg！’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段记忆，史蒂夫依然忍不住试图呼唤沉浸在憎恨与复仇怒火之中的人。但那个身影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在这被黑暗情绪所充满的地方，没有史蒂夫可以容身之处。
　　史蒂夫想更加深入，他想将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声音传递到那憎恨的军阀之处，可是他们似乎相隔那么的遥远。他试图更加接近，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牵引着他的头，让他忍不住惊叫出声。
　　似乎这剧烈的反应终于让那段记忆的主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身处黑暗情绪之中的威震天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潜入自己意识深层的这个人是谁。
　　“史蒂夫？”
　　记忆的主人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大概是一种类似排斥反应的情况。由于史蒂夫的抗拒意识，让他被自己的记忆所排斥。
　　“史蒂夫，放松，不要抗拒我的意识！”
　　……不行，这是不正确的！我不能接受！
　　“史蒂夫！”
　　队长知道只要自己随波逐流，接受这些负面情绪，就没有这样痛苦了。但他无法接受，这是错误的。他想。不能这样，Meg，你不该这么做！
　　威震天有些恼火了，他无法理解对方这近乎自残的行为。
　　“我不用你理解，这只是为了缓解你的痛苦，接受我！哪怕是假装的也好，不要思考，顺从我的意识！”
　　“——不，这是错误的！”
　　这个固执鬼！！！
　　威震天感觉到了史蒂夫的痛苦。
　　并非因疼痛所产生的，而是因为他，因为无法帮助过去的自己，无法改变那段过去，无法为毁灭的星球，跟被仇恨所吞噬的威震天做些什么而难过。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无法让这个过于倔强的灵魂顺服，那么唯一解除这样状态的方法，也只有改变自己的意识了。
　　“好吧，我承认，那是错误的。所以不要再抗拒了，你这倔强的家伙。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别再抗拒我。”
　　你已经太过深入。别再因抗拒我的意识，而伤害你自己 。我承认是我的错，所以醒过来吧，你这固执的唠叨鬼。
　　终于，这一次他的声音与想法似乎传递到了，史蒂夫的痛苦逐渐减轻，最终平息下来。
　　威震天松口气，同时又产生新的烦恼。
　　想要完全得到这个灵魂，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不可否认，这也是史蒂夫的可爱之处。在面对一些事有着自己的坚持，绝不退让。这点倒是跟他很像。
　　他想得到他，但又不想伤害他，这可真是个难解的矛盾。但有这样的顾虑，正说明了对方的重要。对现在的他来说，大概算是个甜蜜的烦恼。
　　

　　☆、令人头疼的科学家

　　跟着重于双方安全的声波不同，震荡波更注重的是交互程度对实验体——不好意思他还是用了实验体这个词——的影响。塞伯坦人这边没什么好说的，重要的是人类是有机生物，人类的脑能承载的数据量是有限的，把握这个分寸就十分重要。
　　实际操作起来，震荡波发现这比他以前推测的交互程度更深，看来人类还是有相当不同的个体差异，美国队长的体质要比一般人强得多。
　　“你们还可以再深入一点试试，是的，再深入一些，除去情报跟感情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交互。”
　　跟声波相反，震荡波极为鼓励双方的交互程度加深，甚至随手还将仪器上的安全防护装置的开关给关掉了。这样一来完全没有数据量传输的限制，单看双方愿意开放多少数据给对方。
　　如果声波在场，一定会阻止他的疯狂行为。这太危险了，说不定会让史蒂夫死掉。但可惜在场没人能阻止他。
　　“唔——！！！”
　　史蒂夫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一样剧烈的抽搐，这似乎也刺激他全身的感官，让他处于极为紧张兴奋却难以控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