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小生的艰难爱情(3)

　　看着赵俊匆匆离开，表上已经是晚上十点，转头看到身边的人静默地端坐，王源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中午试镜完就离开了吗？”
　　王俊凯：“闲得慌，过来转转。”
　　王源：“……”
　　王俊凯：“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王源：“绿地万豪。”
　　王俊凯似乎有些意外。
　　王源疑惑道：“怎么了？”
　　“……我也住那里。”
　　“……”
　　路过一片当地知名夜市聚集地，烤鱿鱼的香味顺着车窗的缝儿飘入，引得人争相流口水。王源用力吸了两口，紧盯着窗外的小摊，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是别人的车子，还是不要麻烦算了，忍忍吧，好在行李箱还剩几包泡面……可是真的很香啊。
　　夜幕中的魔都似乎才开始生活，繁华地区的街道霓虹灯能一直闪耀着到凌晨。
　　保姆车直接驶入地库，司机看左右没有类似粉丝的可疑人群，迅速将车倒入车位。
　　王源与王俊凯一前一后走入地库电梯，王俊凯摁下“19”，转头问道“你几楼？”
　　“2308。”王源下意识回答。
　　王俊凯按下“23”，随即电梯门换换闭合。
　　仿佛重演早上的意外重逢画面，二人有些尴尬，都是侧着头，似乎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到了19层，王俊凯走出电梯，没有回头。王源看着电梯里的自己，镜子里轮廓立体身形修长的人仿佛已经完全消去过去的青涩，抿紧唇深深呼出一口气。
　　回到房间，昨天半夜到酒店行李还没来得及整理，很显然，这次回国可能会多待住一阵子，王源打算先临时住酒店。好在这个房间位置绝佳，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一大片的黄浦江璀璨夜景，似乎能看出那么点故乡的影子。
　　坐在窗边发了会呆，又站起来找手机，屏幕反复点亮熄灭如同心中的犹豫。终于一条信息发出：“睡了吗？你在19楼几号房，我过来找你。”
　　不到半分钟便有提示音响起，王源赶紧点开：
　　“我在你门口。”
　　一声门铃响起。
　　王源小跑过去开门，王俊凯已经换上了居家服，手上拎着两大包食品袋站在门口。
　　多年不见的朋友深夜到访，面对面坐在沙发仿佛上演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时气氛有些微妙。好在从袋子中飘来的烧烤香味拯救了彼此，打破了这暧昧不明的尴尬。
　　“你带了吃的啊，这么香？”王源忍不住盯着眼前被包扎起来食品袋。
　　王俊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拆开袋子露出十来串烤串，和一些打包的粥，说“刚刚让小周去买的，刚才在路上都馋成什么样了，就这么几串啊多的没有。”
　　王俊凯从袋子里掏出一打啤酒，一手给自己打开一罐，道“来，算是给你接风了！”先仰头喝了一口，又打开一罐递给对面的人，看着王源。
　　王源伸手接起啤酒罐，想了想，举到王俊凯面前，主动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低低地说：“谢了，干杯。”
　　深夜中的宵夜总是特别香，烤串和皮蛋粥被迅速一扫而空，几罐啤酒下肚，两人索性都不沙发上了，直接坐在铺了厚厚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靠着茶几，各自发呆想着心事。
　　“说真的，你今天试镜发挥真的不错，大家都被你镇住了。”王源瞅着手中的啤酒罐，慢慢开口。
　　王俊凯：“是吗？不过韩昀实力也很一向强。”
　　王源：“哈哈，悄悄告诉你……俊哥给我说的，下午你不在，其实韩昀是找了这戏的高层投资方，而且给了一个很优惠的价格，所以才插进来的……不过霞姐他们还是很看好你，毕竟你更贴近人物形象一些。”
　　王俊凯：“……哦，那你怎么看？”
　　王源一默，轻笑道：“你很好啊，我也被你镇住了，都不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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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停滞了几秒，王俊凯抬起头。
　　“王源，你为什么回来？”
　　“只是为了给一部电影配乐，你终于愿意放弃美帝的花花世界了？”
　　“……不然呢，为了你，你是这么想的？”王源慢慢道。
　　“……”
　　“那如果我说是呢？”王源抬起目光。
　　“……”
　　手中的啤酒瓶被挤压发出怪异的金属声音，王俊凯站起身子，揉了揉后颈，转身走进阳台。
　　“吱”移门被拉开，王源也跟着走进阳台，看到王俊凯正用打火机点烟。
　　“你也抽？”
　　“偶尔，一年一包而已。你呢”
　　“戒了，保护嗓子。”王源向对方手中看去，问“还有吗？”
　　王俊凯笑笑，伸过手来递过烟和火机。
　　接过烟，外面风太大却始终打不上，王源瞥向旁边的人，索性也把烟叼在嘴上，直接跨步过去，一手扶住对方的胳膊，将头侧着靠近对方的脸，一手抬起挡住风，直至口中的烟被点燃。
　　身高相仿的两个人完成这个有些亲昵的动作，眼神交汇上了一秒愣了，似乎有些变扭。
　　王源顺手撸了一把对方的两瓣刘海，后退一步靠着阳台栏杆，转而远眺长江夜景，直至烟灰燃尽，熄灭。
　　“你头发怪怪的。”
　　未几，两人回屋。王源打开电视，随便按了几下遥控器，屏幕上播着听不懂语言的老电影。
　　回头一看，王俊凯已经躺在沙发，一条腿撑在地板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王源坐回地板上，又开了一瓶啤酒，一边慢慢啜着开了口：“你过得还好吧，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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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源，你现在回来算什么意思呢？”王俊凯的声音悠悠响起。
　　“当年你一定要走，好，我拦不住你，我也不舍得拦你……你说你有你的理想，我只能愿你好，你快乐就好……但你我知道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不，你不可能知道……”
　　王俊凯摸出手机打开，点了几下放到王源面前，声音似乎有些醉意，有气无力道：“你看看，这五年你统共跟我讲过几个字！”两人的微信对话界面最下面显示着几条一看就是群发来的“新年快乐！”，再往上就是来自王俊凯发的一串长长未有回应的语音。
　　“林姐他们都说，人是会变的，我知道……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你怎么忍心真的把我丢在一边五年……为什么念完书了还不回来！要不是我今天恰好碰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队长了……那你是准备这辈子都和我做陌生人吗……”
　　王源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走到另一个沙发躺下，闭上眼：“俊凯，好久前了，你高考那年拉着我说过，毕业那会的同学看多一次也好，因为这些人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嗯。”
　　“那你觉得我们也只是那样的关系吗？”
　　“……”
　　“话说回来，上一次咱俩一起喝酒，你还记得那次不？”
　　“……怎么不记得？那年你说要去留学，机票都订好了。”王俊凯闭上眼，胳膊轻轻遮在眼皮上方“那年的粉丝媒体黑了我大半年，说我抢了你的角色，把你人给逼走了。”
　　王源轻轻地笑了“……小时候咱到处跑通告，总觉得日子很快，没想到一眨眼，五年了……”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着成为世界之王，也总是很轻易许下一些承诺，却忘了怎么去过好明天、后天，简简单单的生活。

　　第 5 章

　　2019年，山城。
　　初夏的高温蒸得路上行人纷纷欲断魂，偏偏这座城市的人儿最爱的夏天吃最辣的火锅，一把汗一口涮肉，享受体感和舌尖的双重暴击。
　　王源一边吃鸭肠，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小凯你的豆腐好了！ ”
　　王俊凯拿起漏勺在沸腾的锅里捞，盛出一大块白豆腐想放到王源碗里，一看结果他碗里已经有了。
　　“你有了啊？”王俊凯说。
　　“对啊，我就是想提醒你吃豆腐。”讲完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火关小点，热死我了。”
　　各自有各自忙活的三人也是有小半年没见了，平时的行程已经足够匆忙，难得有片刻小憩可以放松一下。趁着都在山城的这几日浮生闲，毫无争议地决定了去位于南山上的王俊凯家里吃火锅。其实没啥别的理由，就是因为他家位置实在是无敌好。
　　透过落地窗外正好可看到霓虹初上的渝中半岛，缤纷绚烂的长江大桥、东水门大桥、朝天门大桥分别跨在长江从西至东上排开，汽灯游船星星点点模糊了视线，与滨江路的路灯共同串起了这座城市立体辉映的沉醉夜色。
　　贯彻开车不喝酒的三个刚成年偶像，倒是一直对酒精不怎么感冒。易烊千玺晃了晃见底的饮料瓶，问道：“唯怡还有吗？”
　　王俊凯：“有，管够，我给你拿去。”放下筷子，说着便起身去了厨房。
　　“谢啦！”
　　易烊千玺一边刷着手机屏幕，开口的却是另一个话题“诶王源，《妖都攻略》第二部你为啥不继续拍了？”
　　《妖都攻略》绝对算得上是去年的黑马，小成本悬疑喜剧电影却斩获了超八亿的惊人票房，老戏骨和小鲜肉嬉闹江湖破案的套路收获了票房口碑双丰收。王源凭这部片子拿到了金鸟奖的提名，也被媒体赞为少见的天赋型年轻演员。
　　续集影片自然很快宣布提上日程，然而观众期待已久的原班人马组合却出了意外，直到前几日的开机发布会，大家才发现原定的男主角根本不是王源。
　　取而代之的是王俊凯确定接替王源出演第二部电影男主角的报道。
　　一时间舆论议论纷纷，本来流量演员明里暗里争抢资源已经屡见不鲜，在观众看来这两位曾是同一组合出道的“兄弟”身份转换更让人感叹世事难料，更有网友下场爆料王俊凯是如何如何趁着王源在高考闭关期，踩着同门上位的各种细节，仿佛信誓旦旦认定了这对明面上单飞没解散的明星队友已经是生死宿敌一般的存在。
　　王源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悠悠地道：“没啥，不想拍了而已。”
　　易烊千玺“……这可不太像你。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你和王俊凯什么吗？”把手机递到对面人的面前，屏幕上是某人气论坛赫然瞩目的标题：
　　“加油男孩上演甄嬛传，王源王俊凯勾心斗角细节汇总”
　　王源瞟了一眼，没什么反应，说道：“……这你也信。”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不过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啊，连群里就都不咋说话。” 易烊千玺收回手机，往锅里下菜，“高考都考好了，别这么紧绷了。”
　　“其实，我准备……”王源踌躇着开口。
　　“准备什么？”
　　王俊凯拿着两罐冒着寒气的唯怡坐会桌边，一瓶递给易烊千玺，顺手拧开了另一瓶，给王源和自己的杯子倒满。
　　“你刚刚说啥来着，准备干吗？”
　　王源捏着杯子仰头，灌下半杯，感觉到瞬间从内而外的透心凉，忍不住哈了口寒气，放下杯子，夹了一块土豆片放进嘴里。
　　“……其实上个月我已经收到了伯克利的录取通知书，我决定去出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