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别说鬼话(44)
吴邪迷迷糊糊感到异样,稍微动了动,不过被人箍着,逃不出去。张起灵看着他,不由贴得更紧,另一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梢软软地扫过掌心。
结果吴邪是被吻醒的,意识刚刚清醒,感到有个人一边亲吻自己,一边摩挲自己的下巴。一睁眼,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被压住,好像自己的全世界都被包围,瞬间懵了。
大脑发出警告,吴邪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们第一个带着情色意味的吻,张起灵沉沉地呼吸,不停把炽热的气息传给他,吻得很重,每一下都发出水声。
吴邪本来就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一下子也情动了,便回吻过去。正觉得身心愉悦,忽然感到一个硬物顶着自己的身下,不由得一僵。他脑中的思维咔的一声裂开来,心说什么情况,硬了?
两人才刚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相处,吴邪觉得日程尚早,还没想过别的问题。不料现实如此热烈,把这件事甩到了眼前。可若认真一想,这事再正常不过。吴邪不由紧张,心里盘算着,今天放假,确实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他尴尬地发现自己下面也起了反应,两个人互相举旗致敬。
吴邪凑出微薄的理智,思考着各项方案。房间里忽然响起闹铃,是平日里设的起床闹钟。吴邪小声道:“我去关了。”
他这才得以抽身,去床头拿手机。关掉闹铃后,反倒愈发尴尬。硬着也难受,凡事应该有始有终吧,吴邪想着,回头看张起灵的反应,正准备把手机一扔,居然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一通来电。吴邪郁闷地看见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问对方是谁。
传来的是黑眼镜的声音,吴邪忍住情绪,问:“你们寺庙里节假日的工作时间都这么早?”
黑眼镜道:“有件事得商量一下,机不可失。”
黑眼镜所谓的重大会议,举办地点位于早点铺。黑眼镜手里玩着筷子,观察对面两人的神色,“眉间竖川,眼中四白,这一大早的,二位面相不妙,有何烦心事?”
吴邪生硬道:“没有。有话快讲。”
黑眼镜用筷子粘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鬼画符,道:“魂器毁灭后,那东西的分布又变得相当密集。当然,害处不大,自会慢慢消退。不过,我觉得大可以趁现在多做些生意。”
吴邪不解,“你不正是一直在做这种生意吗?”
“干我们这行的也有业务竞争,理解一下。”黑眼镜道:“这地方现在不止是我们在做事了,对手有点手段,我们得通力合作。对方效率很高,哪像你们整天待在家里,据我观察,人家今天一大早就去清那个教堂了。”
张起灵抬眼看向黑眼镜,吴邪叫停,“教堂?那是小哥做的。”
“那个时候你们两个都还没起床呢,”黑眼镜有意无意地说:“也不知道你俩一起在家里做什么。”
吴邪不吱声了,心说还能做什么,大概是做一些开心的事情。
张起灵淡淡道:“现在他们还在那里吗?”
“应该还在。”黑眼镜道:“怎么样,去见一面?”
第40章 后传《别搞鬼》2
他们坐在书店一楼的窗前,一眼可以望见马路对面的那座十字架。教堂本土化得十分成功,不时有一些中国人信徒进进出出。吴邪倒从没进去过,路过时只把它当个景点,但今天注意力无比集中,他盯着对面已有十多分钟,仍然没发现任何异常。
渐渐地,吴邪坐不住,道:“再等下去要吃午饭了。”
黑眼镜翻着一本畅销书架上的儿童百科,“再等等就能看见了。”
吴邪把头转向另一边,张起灵居然手里也拿着一册科教书刊。虽说阅读无界限,但是年龄层明显对不上号,好像是替孩子买书的家长一样。
“你们不会没上过学吧?”吴邪道。
“上过上过。”黑眼镜忙道:“但如果你是指那种义务制教育,恐怕有点不一样。”
吴邪欲言又止,想了想问:“x的n次方的不定积分是?”
黑眼镜没有回答,白了他一眼,反问他《周易》的内容:“初九爻辞是?”
“潜龙勿用。”吴邪道:“送分题。”
黑眼镜觉得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指指张起灵道:“你让他给你解释一下我们有没有上过学。”
张起灵稍稍从书里抬起头,淡淡道:“性质上更接近于私塾。”
吴邪哦了一声,心下明了,估计不教数理化生,只专注于手艺培训。当真应了那一句买菜不用微积分,分得清葱姜蒜即可。黑眼镜打量着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其实也可以很吃香的。”
吴邪心不在焉地应了,心想像你这样招摇撞骗也不失为一种讨打的吃香。
张起灵忽然抬头,似乎并没有真的沉浸在书本中,注意力一直投放在外面。吴邪也顺着望过去,外面正刮风,路边的女孩们发丝飞扬,有的拉上了帽子。吴邪一边观察,直觉到有一处不自然。
黑眼镜笑,“看上哪个了?”
吴邪皱眉,示意他看教堂门前的那一棵树。枯叶静止在树枝上,仿佛有千钧之重,风也吹不动。
他们果断跑出书店,不巧路口正是个红灯,虽然着急,只好遵纪守法。视线越过车水马龙,吴邪紧盯着树上,蓦地,几片树叶挣扎一般向上弹出,然后树里闪出一个影子。
吴邪眨了一下眼睛,那影子不见了,树叶缓缓降落。
他和张起灵立马对视一眼,心知没有看错。
可是怎么会有移动那么迅速的东西?吴邪觉得自己算是饱览群鬼,即使最敏捷的也不会超出目力所及的速度。一张符纸在极限状态下倒是可以快速移动,但刚才那个头至少和人一样大。是短跑运动员死后化成的一缕魂?吴邪荒唐地想道。
红灯转绿,他们以领先人群的速度赶了过去。张起灵率先到达树下,然后转身摇了摇头,已经不在了。
“留下什么痕迹没有?”黑眼镜绕着树干转。
吴邪俯身去捡掉落的叶子,刚一碰,便碎裂成几片。干枯的树叶本就脆弱,方才好像还受到了不明的冲击力。吴邪转身回望,但此时空中只有阳光和风。
教堂区域白天开放,他们几个年轻人冒失闯进来站在一颗树下面,引来路人奇怪的目光。正要离开,吴邪就被身后一个声音喊住。
有个男人戴着黑色棒球帽,气喘吁吁道:“先生,你没付钱。”
吴邪一脸疑惑,“我买了什么东西吗?”
“您从书店带走了一本书,”那人道:“没付钱就直接出去了,我刚刚从店里赶过来。”
黑眼镜笑吴邪,“你还嘲笑我,你自己偷偷摸摸看书也用不着这样。”
吴邪不明所以地看着张起灵,后者也暂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吴邪觉得不可思议,朝棒球帽开口:“我没带包,你看我身上,哪里像藏了你家的书?”又回头问黑眼镜:“是不是你?店里的书你放回原位了吗?”
黑眼镜摊手,示意自己也是清白的。棒球帽态度很好,道:“要不您跟我回去看一下店里的监控?也有可能是我认错了人,回去对比一下。”
吴邪满心怀疑,心里嘀咕今天穿的衣服应该没那么大众化。他看了看马路对面的书店,目光在某一处定住,又很快收回来,说:“可以,我去你们那儿和监控比对一下,什么都清楚了。”
棒球帽点点头,又道:“您的两位朋友在这等着就行。”
吴邪对张起灵使了个眼色,然后随棒球帽离开。
他们回到书店里,棒球帽走到一楼的小吧台,买了两杯咖啡,没有表现出要看监控的样子,只是付了钱,给吴邪递去咖啡。
吴邪看了一眼,并不喝。棒球帽问:“不喝咖啡?那咱们换成茶?”
吴邪冲对方笑了笑,笑得耐人寻味。棒球帽一看他这神色显然已察觉到了什么,当即不再掩饰,道:“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
吴邪指了指窗外,“这里和那里的距离,也就过个马路。你找到我的时候,那个信号灯正好变成绿色,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一直是红的。这个路口我熟悉,车很多,红灯要亮起好长一会儿。但是你说你刚刚才从店里赶出来,那么你是怎么走路的?一出门就飞天遁地?”
“大意了。”棒球帽虚心受教,点点头,“但是万一我是闯了红灯呢?”
“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的演技不太好。”吴邪想了想,说:“事情不可能这么巧。”
棒球帽道:“对,所以我要说的是,那地方你们不用再管,我们处理过了,也转告给你的朋友吧。”
吴邪也没料到会是这种见面方式,多少有些鬼鬼祟祟,令人不太舒服。他一边随意摆弄自己的手机,一边考虑,最后把手机向下扣在桌上,问:“你知道昨晚我们已经把那边清理过一轮了吗?”
棒球帽说:“知道,但是你们效率太低,所以这活改由我们接手,教堂委托的人很满意。这地方最近要处理的东西还不少,手脚得利索一点。”
说话这么直接吗?吴邪看他一眼,心说居然真的存在所谓竞争关系。一边他又觉得很不尊重人,这座城市他生活了好几年,对方不可能有自己那么了解,优势理应在自己这里。“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吴邪问,还想套些话出来。
“上周。”棒球帽道:“假期前的高铁,差点没抢到票。”
“为什么刚才要单独让我过来?”吴邪说:“我没想通这点。”
棒球帽不知不觉几乎喝完了一整杯,揭开盖子仰头喝掉杯底的残余液体,终于道:“是这样的,你那位朋友姓张,虽然貌似他家已经没落了,但是我家长辈一直有句训诫:不要和姓张的正面干上。”
他说这话的神情十分认真,吴邪甚至想笑,转念一想,问:“认识张家人?你们有什么世仇吗?”
“反正他们都这么说。刚才你那位朋友,脸色确实挺凶的,差不多要打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形迹可疑,吴邪心道。“这么说,你家也都在干这个?”
“对,”棒球帽把空杯子扔进墙角的垃圾篓,“我叫汪灿,高中毕业就出来了。”
吴邪不免留意,心想他们家倒是正常上了学的。汪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不然你朋友要起疑,我也走了。”
吴邪瞥见对方手机的锁屏壁纸,像某种不常见的符术,随口问:“那是什么图案?”
“以前在老家翻旧书翻到的。” 汪灿压了下帽檐,“再见。”
汪灿站起身,两手插兜,隐没在书店的人群里。他走出店门,还没拐弯,就被黑眼镜大力勾住肩膀,“朋友,向你请教一下效率高的方式是什么?”
汪灿挣了几下,看见旁边站着张起灵,更加面露几分惊慌。店内,吴邪从桌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关掉了那一通正处于公放的电话,心想和鬼比起来,对付人简单多了。
吴邪走出去,黑眼镜正和汪灿勾肩搭背“哥俩好”,汪灿逐渐放弃挣扎,只是不住地紧张打量张起灵。吴邪道:“你们问话吧,小哥,他知道一点事情。”
“我知道什么了我?”汪灿道。
张起灵没说话,倒是黑眼镜莫名兴致高昂,拉着汪灿请教技术问题。
城市公园内,汪灿叮嘱:“站着别动。”然后走开几步,站定,左手平摊,掌心朝上,右手食指在左掌中比划起来,画了几十来笔,一面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