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暴言成真后(114)
琴酒盯着陷进沙发里的那人,说话间露出的尖牙说话间若隐若现,在黑暗中反着寒光,“准备再用这种方法打发走人一次,你以为现在脱身还能这么……”
视线略过对方因为缺氧浮现出大片潮红的脸,男人哑声吐出最后一个词来,“容易?”
第70章
喘不过气了……
池川奈徒劳地握着那只掐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蓄力用手臂和膝盖去攻击对方的薄弱位置,甚至想以腰部的爆发力扭转两人之间的位置,来摆脱掐在自己脖颈上的禁锢。
但是无论是哪种方法,都被琴酒轻易地化解了。
他仅凭单手就按住了对方蓄力腾起的腰,用手拐位置压住一同袭来的膝盖,在压制住攻击的动作后,男人看着那双已经变得湿润的异色瞳,嗤笑道,“白费力气。”
他手臂往上,拽住了池川奈挣扎着想要掰开脖颈上束缚的手,然后一寸寸往下,滑到了手腕的位置,轻松将对方的手臂拽到了旁边。
对方所有的攻击招式和动作都是他一点点教出来的,想在这种情况下用琴酒再熟悉不过的动作打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银发男人加重手上的力道,看见对方仰起头,被之前的酒润得红润的嘴唇微张着,试图吸入更多赖以生存的氧气。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对方嘴中猩红的舌尖。
池川奈的虎牙牙尖很小,和他经常被其他人暗暗腹诽成犬齿的牙完全不同,带着种古怪的未长开的稚嫩感,平时被包装在彬彬有礼的成熟的外壳下,只有说话时才能隐约窥见些许。
就像现在一样,在将嘴张开时,才能隐约看见犬牙小巧的尖端。
琴酒不是什么会压抑自己想法的人,在捕捉到这抹猩红的那刻,他就利落地伸出另一只手,按着下颚撬开了对方根本就没有紧闭着的唇齿,用指腹去磨蹭不算尖利的牙尖。
池川奈皱眉想咬下去,但是窒息带来的脱离让他只在对方手指上留下了轻微的咬痕,男人仍然蛮横地将手指探了进来,在口腔里肆虐,甚至用手指夹住了柔软的舌尖,用手指慢慢摁了过去。
过于暧昧又带有指示性的动作激得对方因为羞恼润红了一圈脸颊,和窒息导致的潮红叠加在一起,分不出来到底是来自于哪种原因。
他扭开头想要摆脱琴酒的手,但是在绝对的压制之下所有逃避的行为都是徒劳。
比起摸着他牙齿的手指,掐在脖颈上的手恐怕才是最要命的存在,在连续不断的窒息之下,原本还带有技巧性的回击渐渐消失了。
迟钝的大脑让池川奈只能毫无章法地拽着对方的手腕,或是胡乱在沙发表面上拉拽挣扎,天真地希望一次来摆脱束缚。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冷汗和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仍然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画面,男人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包间内像是两颗幽暗的石头。
在这种情况下,恼人的有关于过去记忆的低语反而渐渐翻涌上来,在耳边接乱不断的喃喃,头疼得快要炸开,池川奈甚至一时分不清楚自己脸上的痛苦到底源于窒息,还是源于头部的疼痛。
————
“我不想练了!”
七八岁模样的男孩撇着嘴,手腕和手臂乃至小腿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青紫和红痕,他吸了吸鼻子,从专门腾出的训练室走出来一头就扎进了端着托盘的管家怀里。
他对这位从小将自己养大的管家仍然满是眷恋。
“请先坐在这里,我给您涂药。”
管家用手帕细细擦掉了男孩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出现的汗水。
他像每个对自己孩子宠溺过头的家长一样,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一眼训练室内,明明是被这位少爷要求才教他那些格斗技巧的银发青年,然后才起身离开。
当时尚未得到琴酒这个代号,连称呼都只是数字编号的人目光隐晦地看向那位少爷称得上细白的手臂。
是和训练营里的小孩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气都能将这节手臂拧断,即使已经在要求下收了很多力气,对方的身上仍然留下了大片骇人的青紫。
男孩显然也不会忍耐疼痛,稍微重一点圆润的眼睛就会立刻被泪水润湿,整个人就差把‘娇生惯养’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被用外敷药处理伤口时还小声吸着鼻子,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您其实根本不用学这些。”管家小心处理着伤口,低声劝道,“少爷,您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被这句话说动了,原本就是图好玩的男孩点了点头,很快被晚餐的香味吸引走了注意力。
处理完淤青,又吃完了为了安慰他而专门没有放蔬菜的晚餐和甜点,原本因为下午训练时自己那位保护者身上流露出的戾气,一直没敢再靠近对方的少爷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从书架里找出一本厚实的书来,再次要求银发青年坐在那把宽大的椅子上,然后又像是对待特大号的玩偶熊一样蜷缩在了对方身上。
在能把自己一直冰凉的四肢都捂暖的‘毛绒熊’身上,池川奈认真看起书来。
留着银色长发的人垂眸看着对方,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这段时间已经完全领略到了这位少爷的脾气,似乎真的是无聊透顶了,就算他一句话都不说,对方也能自顾自地‘和他’玩得高兴。
没人说过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从基地里走出来后,第一步会是给一个小少爷当保姆。
蜷缩在他怀里的人没有分毫基地里再常见不过的血腥气,身上是洗衣液很淡的味道混着甜味。
后者自然来源于晚餐最后的那道甜点,但是用不了多久被那位管家拉去洗漱之后,就会变成薄荷的味道,等晚上睡觉又会因为睡前的热牛奶变成很淡的奶味。
银发青年很少接触到这么干净又脆弱的人。
这两个词在他的成长环境里并不能同时出现,没什么能力的家伙通常会满身血污地被从狭窄的休息室里拖走,然后再也不出现。
尚未长开的人蜷缩着时也小,男孩的发育大概通常还要更晚一点,让他此刻显得像是能轻松被一只手掐死,但是他显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所以只是坐在椅子上当靠枕。
奇怪的任务和要求,谈不上受用,也不能说讨厌,比起其他布置的任务时轻松,但是又比执行那种能肆意掏出手枪来的任务时拘谨,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更好,他干脆不再想这些。
青年低头再去看时,发现对方已经抱着书栽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在这种平时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野生松鼠和不长眼翻上山来的小孩的别墅里,他这位被从小培养出来的杀手,唯一的作用只剩下给小孩当靠枕。
……还有临时运载车,负责把不想自己走路的男孩运到各个地方。
——
晚冬。
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的青年走出别墅,在管家的示意下用毛毯把在秋千上蜷缩着睡着了的男孩抱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睡觉时总喜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没找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但是又不得不完成那位管家布置的‘把少爷带回来吃饭’的任务,在沉思片刻之后,青年干脆用毛毯像是打包货物弹药一样把人打包好,然后扛了起来。
在‘被打包’的时候男孩就醒了,他在黑暗里挣扎了好几下终于找到破口,从里面探出头来大口呼吸了两下才生气道,“黑泽,你想闷死我吗?!”
“这点距离闷不死人。”名字已经从一串数字变成黑泽阵的人面不改色。
“你!万一呢——”说不过对方,池川奈拖着长音埋怨,声音倒是听不出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撒娇,等到了餐厅之后,他又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无论是保镖还是管家,从这栋别墅里在这些方面会严格贯彻落实的礼仪来说,显然都没有和对方一起吃饭的可能。
银发青年靠在门框上看着池川奈皱眉将蔬菜挑了出来,在那位小少爷注意到这边还有个可以帮忙消灭蔬菜的人之前,先一步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