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学的咸鱼至上主义侦探(46)
我和犯人A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缩着肩膀,但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他已经有些放开了。
我拿出UNO牌的时候, 犯人A疑惑道:“上次那个看起来很凶的警校生没过来吗?”
“大概去上厕所了吧?”我笑了笑, “我带了UNO,二十分钟可以玩上三四把吧。”
犯人A看着我发牌, 有点犹豫道:“可是我听说不是来问问题的吗?我看好多人都被问了很多问题。”
“看?”我压着这个字微微转了一下话音,笑道,“监狱里面也不好交朋友啊。我以为你们会私下沟通呢。
犯人A尴尬地看着我,学着我笑了笑。
“我们就是过来做作业而已。时间怎么安排, 没人会说的。”我左腿搭着右腿, 轻轻地踢着空气, “玩得开心就好。你会玩UNO吗?”
“这个很简单。我小时候没有输过。”
我抖了抖肩,“啊,看来遇到能手了,突然有点害怕。”
犯人A被我逗笑了,“也没有那么厉害,我就和我爷爷奶奶一起玩。”
我互相发牌,说道:“你也是住在祖父母的老家吗?我爷爷总是逼着我吃青椒,简直绝了。”
犯人A小声地说道:“青椒本来就不好吃,所以每次要吃青椒的时候,我总是主动说要洗碗,然后可以趁机把剩下的青椒倒掉。”说到这里,他有点得意,“没有人发现。”
“不过,第二天倒垃圾的话不就会被发现吗?”我面带愁苦,说道,“我每次都被抓到,唉。”
犯人A笑道:“你怎么这么笨?当然不能放在垃圾桶里面。这不就是等着被发现吗?我都是装在袋子里面,藏在我房间的墙缝里面的。”
“诶不怕有味道吗?”
“看得见才安全嘛。第二天再带到其他地方,丢了呀。”
“我可能就是脑袋太直了。”
我刚说完,就发现对方的牌差不多要打完了。
“哇哇哇,惊险!你居然这么快?”
我连忙发出一张“+2”,对方要从放置的卡牌堆里面抽两张新牌,“想不到我有这么一张牌吧?”
犯人A看我得意,忍不住笑道:“你手上还有七八张牌,要怎么赢我?我只有四张,你输定了吧。”
我和犯人A玩得正开心,松田阵平才过来。我怕他打断我们的游戏,随口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路痴属性终于现形了吗?”
松田阵平拉开椅子没有说话。
这个异样让我分神看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正盯着我,像是在寻思什么,“……”
“你是现在发现我的美貌,不容自拔,深陷其中了吗?要不要我露一下额头,用我的印堂发射荷尔蒙?”
松田阵平表情崩坏,想也没想就报复性地抽打我的手臂。
痛死了!
要不是现在在凹笨蛋柔弱人设,我就和松田阵平打起来了。
松田阵平自顾自地说道:“我刚才被一个神经病搭话了。”
关我什么事。
被精神病骚扰得到的痛苦有必要转嫁或者分享给我听吗?
我们关系又没有那么熟。
见他坚持要我回应,我只好回复道:“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松田阵平的声音一沉,“我妈早死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啊!”
有什么好嚣张的?
“……”
他这不说话就把周围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想要保持刚才的节奏玩牌就不行了,哎呀!
我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同学过来,就不玩了,省得被他骂。我看资料上说你是在东京长大的?不过你又说你和你爷爷奶奶住,是暑假回去吗?还是什么?感觉你经常搬家啊。”
“我父母关系不好,没有人在家照顾我,所以我爷爷奶奶负责照顾我。”
“原来如此,很困难吧,这样的日子。”
犯人A苦笑道:“当然比不上你们还有爸爸的。”
我努力压制自己嘴角的嘲讽,为了逼自己不冷笑出来,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不说这些了,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比如说玩游戏啊。我下次可以给你带?”
松田阵平怒喝道:“喂——!你以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啊,你以为我们这么和A先生聊天,能让我们作业得满分吗?当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了啊!你以后一定是笨蛋警察。”
“你才是笨蛋!”
犯人A来回看着我们,不安地安抚我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冷静一点。不要吵架!”
我才没有和他吵架。
大概是被犯人这么说,松田阵平也觉得丢面子,总算消停了一些,扯过录音器材,让犯人看向他的方向,说道:“这次我负责问,你给我好好答。”
二十分钟其实很快就结束了,尤其是刚才我和松田阵平还瞎折腾,浪费了一下时间。整个问答流程没有时间走完。之后,我和松田阵平出监狱到回警校安排的大巴期间,我们全程都没有说话。
周围的人看得出我们气氛不对,都很注意不要和我们轻易对话。
着实免了一些烦心事。
我抱着手臂,正准备闭目养神。松田阵平就开口说道:“你有必要和一个杀人犯嘻嘻哈哈地笑吗?上次我当你是故意折腾我。这次你是想做什么?”
我懒得理他。
我想做什么也不用他管。
在合眼过程中,我的脑海里面自动回忆和犯人A的对话。
事实上,从他的话里面基本和警视厅的犯罪侧写相符合。
家庭经济状况差,多处辗转,可能很早就有一些犯罪经历的习惯。入室情况基本以钻门窗的形式,说明他身材矮小,不会过胖。性格内向,没有结婚,对异性保持距离,不擅长社交。
今天和他交谈,我知道他说有藏东西在壁缝的习惯。当时,警察在他家里面搜了一圈,并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他是否真的藏了婴儿也是一个问题。
这里先说明一下婴儿失踪案,犯人A 在残杀一名理应有一个一岁婴儿的单亲妈妈的时候,然而现场只有母亲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婴儿的尸体。当时报案的人也没有称说没有发现婴儿。
在警察介入调查中,排除被所有可能性后,他们推断出婴儿很可能是被犯人带走了。
问起这件事后,警察想着犯人A承认了那么多案子,没必要刻意隐瞒一个婴儿的死活,可他偏偏对婴儿的事情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现在,案件发生已经过了有两个月了,如果真的被他藏在某个地方,那个孩子估计也死了。
我其实来之前有被目暮警官授意过帮个忙。我原本不想管的,但听到是对象个婴儿的时候,我觉得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罢了。
按理说,他的性格不像是擅长心理战的类型。可是他口风还是挺紧的。我能想的是,他在被敲定案件罪名的时候和某个监狱里面的人接触过。
之后去检查他在警视厅留下的自白和他被松田阵平询问下的自白用词重合率,大概就可以知道一些端倪了。
也许,他今天说的话也是被人教出来的呢?
……
我还在想,我的手臂被隔壁的人捅了一下。这一吃痛立刻让我回忆起他之前在监狱里面拍了我一掌的回忆。我二话不说直接打了回去。
我那力度能让他的胳膊淤青。
可松田阵平吭都不吭一声,反手抓住我的手臂,毅然决然地说道:“榎本,我想好今天的挑战了。”
觉得我反正不会回应他,所以干脆还是用挑战来让我乖乖听话吗?
很好,我洗耳恭听。
松田阵平说道:“晚上,你和我在澡堂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
“……”
我有想过,松田阵平还是很好懂的。
现在我才发现,这人的思维是我跟不上的。
他这话一落,前排的萩原研二就转过头,开心地凑热闹道:“听起来很有趣啊,那我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