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对家C位成婚(37)
他忍不住偏头,去瞥江印在干什么。
身材高大结实的Alpha一手插兜,一手在手机上点着。
季初渺眼睛瞪大,心头一跳。
如有所感,青年抬起头,探究地看过来。
季初渺像触了电,迅速收回目光。
眼见宿舍越来越近,季初渺始终放不下心。他借着上台阶的动作,悄悄去看江印的手机屏。
早有预料的人状似无意地把手机一倾,看过来:“怎么了?”
季初渺窘在心头口难开,连忙假装无事。
他们一前一后上楼,玩够了回宿舍的选手们经过他们身边,纷纷打起招呼。
“渺哥印哥,你们不是提早回来了嘛?”
“我们带了吃的,要不要再来点?”
季初渺把嘴唇抿起,借着低咳的动作避开选手们的探看。
“不、不用了。”他婉拒。
江印走在后头,一声不吭。
立体俊美的五官没有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距离感。
两位C位互相不理睬,选手们对视一眼,觉得两人之间气氛很奇怪。
像尴尬,又不只像尴尬。
入夜熄灯,莹白的月光铺满房间。
季初渺把薄被掩住脸,脑海里都是礼堂里的画面。
他实在睡不着,又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干脆刷起手机。
半夜的超话,依然很热闹。
被选到现场的幸运粉丝还在持续返图,各种角度的他,各个角度的江印。
年轻Alpha的侧脸线条起伏流畅,随意瞥向镜头,目光都像藏着锋芒,锐利又明亮。
季初渺迅速右滑,把照片划走,但几秒钟后又重新把江印的图翻回来。
他越看,思绪越乱,最后把手机往被子里一扔,拿枕头把脑袋盖住。
次日,节目组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两个最有人气的C位,眼底都有青黑。
“没睡好吗?”易嘉一关心道,他当晚没睡在宿舍楼,早上才见到季初渺。
季初渺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他想到早上起床的狼狈,偷偷摸摸去洗裤子,就恨不得把这段记忆从脑袋里摘出去。
“我昨晚没回来睡,我未婚夫装成我粉丝来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会来。”易嘉一心情很好,顺手帮季初渺要了份早点。
季初渺有意无意找江印在哪里,猛然听易嘉一对象来了,回过神,压低声音:“你一整晚和他一起?”
易嘉一奇怪地看了眼季初渺:“我还比你大半岁呢,而且我马上要和他结婚了。”
言下之意,合法又合理。
季初渺一怔,想起在超话刷到过的他与江印的CP同人文,试探着问好友:“你们……昨晚,就、有没有……”
青涩少年吞吞吐吐,易嘉一了然:“没有,我们只亲了而已。他有分寸,前几个月他易感期来了,都不见我的。”
季初渺从未想过这些亲密事,半夜被同人文刺激得睡不着,做了一晚的梦,此时又听易嘉一这么说,恍惚间有种一脚踏入新世界的失重感。
佳节气氛过去,江夫人作为客座导师,选了个练习室,招呼需要提高声乐的选手去听课。
季初渺早早赶到,见江夫人身边还站着江印。
“江印来当助教,初渺要不要也来?”江夫人笑着问。
季初渺躲江印还来不及,哪里会自己送上门。他向江夫人问完好,就摆手推脱,埋头坐到了训练室后方。
耀眼的少年一向选前排坐,这会儿破天荒坐去后方,还埋头不吭声,甚是反常。
江夫人望了眼练习室后方的季初渺,意味深长地打量起身边的儿子。
等上课,大家便都发现,江夫人比江印严厉简洁很多。
江印已经是擅长声乐的选手里,最不苟言笑的一位。而江夫人,在自己专业领域,更容不得半点嬉笑马虎。
季初渺习惯了江印的手把手细致地教,突然转为江夫人的两倍速教学,开始还有点手忙脚乱。
“我的天,还要抽点……”
“这个转音接升Key,怎么过渡?”
“渺哥你会不会?”
季初渺接过谱子。
被问的技巧,江印曾教过。江印还按着他喉咙,让他注意音准。
季初渺下意识摸颈,开始尝试。
“季初渺,《那些未说出口》第三段,试一下。有几个地方要重点把握,注意音准。”江夫人开始抽人。
季初渺被抽到的选段,恰巧是选手来问他的曲谱。
曲目难度不低,不少选手听到都面如菜色,就连部分声乐专长的选手表情都认真起来。
季初渺捏着谱子站起,难得有些紧张。
放平时,唱不好就唱不好,他笑笑就过了。但此时,他却没办法接受自己当着江印的面失误。
他小声试了下,声音有些不稳。
侧坐在练习室门边的江印目光一凝,坐直身体。
季初渺克制着自己去看江印的冲动,迫使自己注意力集中到曲谱上。
但越不去想,脑海里画面越清晰。
阁楼上,礼堂里,以及此时。
第35章 小可怜与铁憨憨
训练室里分外安静。
选手们捏着曲谱, 忐忑的望向被点到名然后站起的季初渺。
这首曲子本就很有难度, 原唱当时靠着一首歌, 横扫所有排行榜, 后来还因此登载进流行乐的教材里。
而江夫人挑到的选段,又是曲子里最富有技巧的部分。别说擅长舞蹈说唱的选手, 就连声乐选手, 拿到曲谱也得练上好一段时间。
还不一定练得出。
何况当着祁天后的面,关公面前耍大刀, 一个不慎,有所失误, 不仅讨不到巧,还无法得到前辈看重。
大家心思纷纷, 都在忧心季初渺的表现。直播频道里, 粉丝的担心更加明显。
“专业歌手表示,我在这首歌上破音不下十次。”
“祁天后超级严肃的, 阿渺要加油啊!”
“害怕阿渺被长辈批评。”
“大家注意到没,印哥表情都变了。”
季初渺一开嗓,就知道自己不在状态。
他拿曲谱纸的手指一紧, 指节有些发白。
众人就见少年烦闷地一皱眉,闷声低咳,随即开口。
一个八拍、两个八拍, 歌词按照约定的节奏进行下去, 然后在新的一句切入的瞬间, 音调提高了。
季初渺嗓音有点涩, 但瑕不掩瑜,升key很完美。
江夫人沉默着,点了下头。
旁观的选手和粉丝无声地松了口气。
只有江印,侧耳听着季初渺的音色,眼尾一皱,不着痕迹收紧下颌。
他听过季初渺最佳状态的表现,亮眼到让他忍不住找节目组提前要来了录制片段,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复反复循环。
他很清楚,对方这时的状态说不上好,等后面需要真音假音来回切换时,容易出纰漏。
果然,江印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最后几个八拍,季初渺第二次真音换假音时,声音有点劈了。
说不上破音,但训练室所有人都听出来,季初渺的转换很吃力。
选手们表情都凝固了。
在他们看来,季初渺能完整表现出来,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如果是他们,可能在前面升key时,声线就在发抖了。
钱前叹了口气,惆怅地看了季初渺一样,又看向门边的江印。
在他看来,如果季初渺都没办法交出出色成绩,那在场可能只有一个人能给江夫人和节目组一个满意答复。
但江夫人没点江印,她安静地等着季初渺唱完,简单肯定了几句选段完成度后,就示意季初渺落座。
“基本达到要求了,但还需要进一步优化。”江夫人望着低垂的小脑袋,安慰道:“已经比之前有很大进步了。”
这么听着,季初渺低谷的心情才好上几分。他把曲谱递给身边选手,趁着转身的动作,拿余光去看江印。
他动作很隐秘,甚至身边选手都毫无察觉。
只有一直在关注少年的江印,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的目光。
两人中间隔了三五排选手。
季初渺没有在江印眼底看到笑意。
江夫人抽点下一个人,训练室鸦雀无声。江印的目光像是过了电,季初渺被烫得别开眼,搁在大腿上的手握拳,又放松,又复而握拳。
午间下课,易嘉一等人眼巴巴地等江夫人和摄影师离开,便立刻散坐去地上,连形象都顾不上。
“太难了。”
“祁天后倒是不训人,只是眼睛一扫过来,我腿肚子都会发抖。”
“和印哥凶得一脉相承……”
“我第一次对乐谱产生了ptsd。”
“这一周不想再碰谱子了。”
季初渺没搭话,让易嘉一不用跟着他,自己抿紧嘴角,转身从训练室后门走了。
张扬耀眼的少年罕见地有些情绪低落,孤零零冲在人群前头,在楼道拐角处挥别同伴,一个人往训练楼顶层走去。
像被欺负了的小可怜,急需找一个能完全放松的角落舔-舐伤口。
江印慢他一步,抬头看了眼通向楼上的阶梯,脚步一顿。
金宇见此,小声询问:“初渺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老板你要不……”
江印侧耳听逐渐变小的脚步声,在楼道口站了片刻,转身下楼。
金宇和钱前等人望着两人一个往上一个往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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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楼顶层的小阁楼,是节目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不会踏足的领域。
从季初渺第一次找到阁楼,江印好像就和节目组达成了某种共识,不仅没人上来,连摄影设备都没安装。
季初渺爬上阁楼,盘腿到天窗下,望着光束投射,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绒毛。
中秋节后,羊城气温不降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