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一失忆就变戏精(65)
耳听一个沉重的步伐“咚咚咚”踏上楼梯,即将要来到自己门前。
秋宸之听声音便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等他嚷嚷着敲门,已是直接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国师、国师,大事不好了……”
门外,刚嚷嚷了这一句想要敲门的白子云,冷不丁的见到自己面前的门开了,顿时便维持着举起手想要敲门的姿势,一时愣在了原地。
秋宸之眼见他表情怔愣、神色狼狈,显然是之前收到了一番惊吓,所以现在才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于是不得不直接开口冷声询问道:“何事?”
连国主平时的常服都没来得及穿,身上只披着入睡时的亵衣,衣料处还有多处划伤和滚动时沾染上的泥土,此时白子云的形象不可谓不狼狈。
就连跟在他身后,护送他一路而来的侍卫们,也是个个负伤,个顶个的狼狈不堪。
此时,所有人都将自己希望的目光放在秋宸之的身上。
白子云听了之前他的文化,顿时回神,万分焦急的说道:“国师,有乱臣贼子攻了进来,眼下已经破了都城的侍卫和城墙,现在正在宫中大肆劫掠,到处搜捕朕和太后的下落踪迹,恳请…恳请国师……”
话说到一半,他便朝秋宸之深深地施了一礼,等他他起身认真仔细看向秋宸之时,却突然愣在原地,就连自己口中下半句话都忘了要说什么。
实在是怪不得他,之前秋宸之给别人的印象,全都是高贵冷漠的仙人形象,高冠道袍,疏离清冷,不染凡尘。
但此时,秋宸之却是除去了外袍,胸口的衣襟处扯开,袒露出一块莹润如玉的肌肤,赤足站在地上,白皙的脚背与脚踝在地面上煞是明显。
他头上往日里竖着的道冠更是已经除下,一头不逊于任何人的墨染长发随之散下,如瀑如丝,垂落至腰际。
他的眉目依旧清冷如夕,两片淡色的唇却为何,略有些肿,唇瓣微微泛红。就这么一丝的颜色,竟是硬生生给一位原本冷漠疏离的仙人,染上了一点点淫靡的气色。
白子云万万也想不到能看到国师如此模样,一时竟被他的反差吓到,当场愣在原地,嘴里面只剩下支支吾吾几句话:“叛军…那些乱臣贼子…他们都是、都是之前的几位国舅……”
就在他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睛更是胡乱飘着,简直没地方摆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如同飞烟飘魂般突如而至,一只苍白的手掌顿时狠狠扼住他的咽喉。
“你的眼睛刚在在看什么?”
冥九渊扼着白子云的脖颈,冷冷的问道。
眼见自家国主受人威胁,身后跟来的那十几个护卫顿时齐刷刷的怒喝一声,纷纷拔刀出鞘涌过来,意图救下国主。
冥九渊瞧着这些不知死活的凡人,手指微动,刚要动手,另外一只修长的手却突然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指。
“小九,等一下。”
秋宸之在他耳边低语道。
随后,他便抬起手向涌过来的侍卫清声喝道:“你们也退下!”
侍卫们皆是一愣,但是秋宸之毕竟是国师,又是人们亲口传说中的仙人下凡,在众人心里威望不小。
所以此时他一出口阻止,那些侍卫们虽然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抱着对着自家国师的信任,重新还刀回鞘,退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冥九渊也冷笑一声,手掌一松,将自己提着的那个小家伙给扔到了地上。
“小子,下一次你的眼睛还想要的话,就别乱看!”他低声威胁道。
被仍在地上的白子云,因为方才的窒息,此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捂着自己脆弱的脖颈,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的泪花都迸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抬起头,看了看衣衫不整的秋宸之,眼神中又满怀戒备与敌视的看了看冥九渊,开口问道:“国师,这是何人?”
他的声音嘶哑,甚至还带了点小哆嗦。
显然是刚刚被吓得不轻。
第43章 陪我喝酒
“国师, 这是何人?”
白子云略有些惊恐的问道。
秋宸之见他根本问不到重点,不禁暗自扶额, 伸手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说道:“莫要走神,你还未说明如今遇到了什么情况,为何会如此狼狈?”
堂堂一国之主,被逼的在黎明时分跑来他这里疯狂求救,自然是在今夜突然遇到了什么糟糕至极的事情。
显然, 他这一记爆栗终于让手忙脚乱的小皇帝回过神来。
白子云抬起头瞧着他,眼神深处涌动着惊惶不安,再也无暇顾及突然出现的冥九渊,顿时惶急的一把抓着国师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逼宫…有人逼宫……”
秋宸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讶然之色,随后缓缓安抚他道:“莫急,慢慢说,是谁逼宫?”
难不成大将军一党的党羽, 终于按捺不住,甚至还没等大军接到消息前来围城, 就已经孤注一掷的逼宫造反了吗?
不过就算是大将军一党留人想要造反,但整个的都城到底是太后一党的势力占据上风,都城的守军和皇城的守卫难不成是都吃干饭的吗?还拿不下朝堂上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大将军党羽?
此时,面对他淡淡的不解,白子云却是微微摇头, 语气沉重的说道:“不是大将军一党的党羽…是、是国舅一行人……”
“几位国舅…手中掌控着整个都城的守军,今夜骤然发难,皇城内的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寡不敌众,所以很快便落了下风,现在整座宫城都已沦陷……”
秋宸之:“……”
老实说,他这下子的确是有些惊讶了。
想来,白子云所说的几位国舅便是齐家人,就是太后的那几个亲生兄长,原本应该是太后一党的坚定簇拥与根基,现在怎么会突然造反?
而且现在正是谢江的心腹手下即将兵临城下的关键时刻,太后一党的党羽和小皇帝此时简直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面临着马上要被推翻的危险,更是该想方设法结盟自保。
可是不早不晚,齐家人偏偏率领着都城守军挑这个时候逼宫,简直就是动机不明,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大约是又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小皇帝白子云也不禁喉头一哽,近乎是无语般说道:“几位国舅的所作所为…朕原本也想不通。”
“后来那些乱臣在攻破皇城,马上就要攻进寝殿的时候,太后也和朕一样,被乱臣贼子给逼得手忙脚乱,慌乱中躲藏在了一处宫宇内。”
“那时候,眼看马上就要走投无路,太后方才难言的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我缘由。”
“原来,自从国舅齐源在上次闯了大祸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惶惶不安中,而太后因为记恨他的自作主张,所以一直在冷落齐家,更是三天两头的将齐源叫到宫中臭骂一通。”
“再加上,大将军一党逐渐施加的压力,以国舅为首的齐家人更是几乎崩溃。”
“而这一段时间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言说太后想要与大将军一党求和,便准备拿齐家人的人头去讨好关在牢里面的谢江。”
“结果,面对这些流言蜚语,齐家人竟然全部信了,于是他们在极度惶恐不安之下,约莫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几位掌控都城守军的国舅为首,便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竟然就这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宫……”
说到这里,他的面颊也不禁稍稍红了一红,似乎这件事同样让他难以启齿。
毕竟,几个当舅舅的人不过是听信了外人的几句流言,便下了狠手要造亲妹妹和亲外甥的反,就算说出去也简直是让人笑话。
白子云一想到此处,便觉得血气上涌,冲的他眼睛几乎要发红。
他狠狠地喘息道:“朕当时从太后口中听到这些事情的缘由时,同样几乎不敢相信。”
“虽然太后向来朕当做是傀儡一般,但是却待齐家不薄,即便到了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曾想过严惩当初犯了大错的齐源,不过就是稍稍冷遇了齐家一下。”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齐家竟是如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又是如此愚蠢短视,竟是因为外人的挑拨与大将军一党的外力逼迫,竟然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当然,最重要的……”他说到此处不禁捂着脸,深深地叹息道:“那齐家现在闹了这样一出,就算是扳倒了朕和太后又能如何?”
“他就没想过几日之后,当大将军一党的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们齐家没了朕和太后这面挡箭牌,就真的完全没有了一丝缓和谈判的余地,更是没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能蠢到如此地步?”最后,捂着脸的小皇帝为齐家下了这么一个评语。
而听完了这场堪称年度家庭伦理大戏的秋宸之,面对着白子云口中抱怨的那些齐家人,也不由得感到略有些目瞪口呆。
的确,从来没见过这么傻、这么莽、这么自寻死路的人。
看来太后一党的精神支柱和头脑担当,一向是太后本人,不然要是以前其他齐家人在日常决策中瞎出主意,那这太后一党的党羽估计早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小皇帝狼狈兮兮的小脸,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同情,接着问道:“你方才十怎么逃出来的?”
白子云听到他的问话,不由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几个稀疏的护卫,然后沮丧的垂着脑袋,小声说道:“宫里面被太后把持了这么久,我以前便想办法招揽了一些忠于我的人手。”
“虽然这些人数不多,但终究还是忠心耿耿又视死如归,硬是在一片混乱中护着我杀出一条血路,从皇城的偏僻的侧门里逃了出来,一路赶到了摘星阁。”
“只可惜,这些本就不多的护卫们,在逃亡途中,还是被那些乱臣贼子所伤,人手折损过半。”
他颇有些伤心难过的说道:“而且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太后还被留在了混乱的皇城中,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有没有落在那些乱臣的手里面?”
一直听他哆哆嗦嗦说到了这里,一旁环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的冥九渊,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无用!”
小皇帝瞬间炸毛:“你说什么?”
冥九渊懒懒的伸手一招,将远处床边的墨白道袍隔空取来,顺手披在只着内裳的秋宸之身上,一边漫不经心的瞟了白子云一眼。
“被人活生生从自己的宫宇中赶了出来,只会哭唧唧的来找其他人求助,无能又无用!”
他转过头面向秋宸之,伸手为他理好外袍的领口,漆黑的眼眸一片温和,待他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白子云是,黑眸中再次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