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218)
谢一说:“不行,你要是去的话,我要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谢一不放心商丘,说实在的,倒是挺取/悦商丘的,毕竟商丘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谢一绑在裤腰带上,尤其现在谢一怀/孕了,商丘就更不敢离开他了。
商丘说:“也行,你就当跟我出去转转。”
两人说定了,准备趁着中午阳气足的时候过去走一趟,看看究竟,不知道赵乾家里到底有什么。
谢一他们到赵乾家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阳气还是很足,赵乾虽然在家里,但是竟然没有抛头露面,抛头露面的是他的太太,还有佣人。
赵乾的太太脸上都是血痕,肯定是那天和赵乾的小情人儿打架弄伤的,头发还掉了一块,因此只能戴着帽子遮掩着,还穿着高龄的毛衣,这不用说了,必然是因为脖子上也都是抓痕,幸好现在天气凉了,穿着高领毛衣也没什么。
赵乾的太太看到他们,就引着他们在会客室坐了下来。
很巧,会客室旁边就是地/下室的楼梯,下面常年不开灯,又是底下,也没有窗户,因此从楼梯开始就黑/洞/洞的,就算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地/下室的楼梯也是黑/洞/洞的,仿佛是一张野兽的大嘴。
谢一坐下来,就瞄了两眼楼梯,频频看过去,但是他今天没有听见哭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的缘故,还是因为商丘是个大鬼的缘故?
赵乾的太太看起来很疲惫,不过眼看到商丘的第一下,表情顿时就变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之后整理了自己的帽子,抬手松了松领口,坐下来的时候还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裙子撇了撇,让高开叉分的开一点儿,里面没穿打底/裤,谢一都看见了,已经走/光了!
谢一虽然来他们这里布置了几次展厅,但是只有赵乾的太太和小情人儿打架的那回见面了,那时候赵乾的太太忙着打架,因此根本没注意谢一,以至于现在见面也不太认识,只是觉得面善。
但是任何面善,在商丘这种帅哥面前,都已经黯然无光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赵乾的太太对着商丘搔首弄姿,谢一顿时鄙视的不行,之前还以为赵乾的太太非赵乾不行,毕竟之前谢一听说了赵乾和他太太的故事,赵乾的太太可是千金小/姐,和当时手脚不干净的学徒有了关系,还怀了孩子,非赵乾不嫁,因此谢一还以为她对赵乾多深情,原来并不是这样……
商丘倒是很淡定,就跟没看到一样,说:“赵太太,能说一说你家里昨天发生的事情么?”
赵乾的太太一听,立刻揉/着自己额角,装作柔/弱状,不过很可惜,昨天谢一看到赵乾的太太有多彪悍了,打起架来简直十八头牛都拉不住。
赵乾的太太说:“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呜呜……”
她说着,装模作样的抹了两下眼泪,谢一本是不屑的,端起茶杯来喝/茶,结果一抬头,顿时“噗——”一声差点呛出来,赵乾的太太一抹眼睛,睫毛膏竟然化开了!弄了一个烟熏妆!
谢一差点喷了,茶水是热的,险些烫着,商丘赶紧伸手去扶他的杯子,十分温柔的说:“当心烫手。”
因为谢一怀/孕了,所以商丘的态度简直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态度明晃晃的温柔,说话简直能掐出/水来……
赵乾的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谢一,这才继续说:“真的,太可怕了,昨天我在睡觉,但是大半夜的,我就听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赵乾的太太半夜被吵醒了,还以为是风吹窗户的声音,毕竟现在天气转凉,尤其这个别墅阴气特别重,所以经常刮刮大风,风吹着玻璃的话,有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赵乾的太太很不耐烦,起来喝口水,准备继续睡觉,但是她注意到,窗户压根没有动,不是风吹窗户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卧室外面传来的,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扰民,赵乾的太太心里不顺,就气势汹汹的走出去,想要骂人。
结果她走出门,压根没有看到人影儿,什么人都没有,走廊黑/洞/洞的,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但是在走廊的尽头,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好像是敲东西的声音,很轻,但是脆生生,一声一声传过来,穿透力很足。
赵乾的太太当时还没有害怕,大步走过去准备看看究竟,就在一楼的一个储物室门口,她听到了那“哒哒”的声音,离得近了,好像只隔着一层门,所以赵乾的太太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好像是……手指在敲桌子,或者敲玻璃,又或者敲门,但是赵乾的太太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确定是手指在敲,有节奏,一下两下,在黑夜中发出脆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赵乾的太太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害怕,猛地一把推开储物室的门,一下冲了进去,打开储物室的灯。
只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里面很安静,根本没有敲门敲窗户的声音,好像赵乾的太太产生了幻觉一样。
赵乾的太太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立刻“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了出来,吓得佣人和赵乾全都醒了,他们听到了女主人的惨叫/声。
赵乾的太太一回头,就看到储物室的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流/血了!
那幅油画是个人脸,名家大作,之前赵乾花了很大价钱买回来,但是后来因为有了更值钱的油画,赵乾也不是很懂欣赏,就挂在了这里,久而久之,这个房间变成了储物室,也就没用了。
“滴答!滴答——”
墙上的油画流/血了,人脸的七孔淌下血来,淌血的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她,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
就在她尖/叫的一瞬间,“嘭!!!”一声,也没有风,储物室的门突然撞上了,把赵乾的太太关在了储物室里。
赵乾的太太害怕极了,她手上戴着一串开了光的佛珠手串,那时候也“噼啪”一声全都崩裂了,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赵乾的太太害怕极了,冲到门边上用/力拍门,她感觉那幅油画盯着她,毛/骨/悚/然,很快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咬死她!
赵乾和佣人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看究竟,储物室很久没用了,钥匙还要找,最后也没有找到钥匙,干脆撞门,用金属的东西把锁头砸坏,这才将赵乾的太太救出来。
赵乾的太太差点疯了,私人医生赶紧来检/查,一晚上没敢睡,这才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就赶紧托人找驱魔人,要最厉害的驱魔人,自然冯三爷就找到了商丘。
商丘听这赵乾太太的话,说:“我能看一眼储物室么?”
赵乾的太太听了很害怕,说:“能,但是……我就不能陪着你们了。”
谢一知道,赵乾的太太肯定害怕再被/关进去。
他们被带到储物室门口,谢一注意到,这个储物室,其实就在地/下室的楼梯门口,另外一边是洗手间,这边是储物室,和洗手间正好对着。
储物室的大门被撞开了,门锁还没修好,豁着,当啷着,里面的空间大敞着,能看得清清楚楚。
墙上挂了一张油画,果然有血,不过血已经干涸了,顺着墙面滑/到地上,淌了不少。
谢一一看那血/腥的场面,顿时嗓子一阵难受,“唔”的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过头冲出了储物室。
商丘吓了一跳,赶紧也跟着冲出来,说:“谢一,怎么了?”
谢一冲出来,就冲进洗手间,门都没关,“呕”的一声吐了出来,赵乾的太太远远站在一边看着,看到谢一吐了,顿时很不屑的说:“你不是驱魔人么,怎么这样就吐了?”
谢一根本来不及理她,难受的厉害,胃里一阵阵痉/挛,闻不得血/腥味儿,吐得天昏地暗的。
商丘赶紧进来给他拍背,一点儿也不嫌脏,给他打了一些水漱口,谢一吐完之后,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
赵乾的太太看到商丘这个帅哥这么紧张谢一,心里更是不平衡,自己老公去外面偷人,好不容易来了个帅哥,结果不看女人,眼里反而是男人。
赵乾的太太靠着洗手间的门,说:“看出什么门道儿了么?”
商丘淡淡的说:“储物室里有严重的鬼气。”
赵乾的太太一听,说:“真的闹鬼!?是什么鬼!?”
商丘刚才只是去看了一眼,不过这难不倒他,毕竟商丘对气息感知很敏/感。
商丘说:“你家里有一个恶/鬼,很可能是几千年的恶/鬼,就借宿在这里,油画只是一种‘恶作剧’罢了。”
“什么!?恶作剧!”
赵乾的太太惊叫起来,说:“这竟然是恶作剧?!”
商丘说:“这恶/鬼的道行不浅,如果他想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动手,你只是看到油画流/血,念珠崩裂,说明恶/鬼并不想要你的命。”
赵乾的太太说:“我该感谢他的心慈手软/了!?这恶/鬼要怎么办?他在哪里?!怎么把他除掉!?”
商丘的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地/下室的楼梯上,说:“我要下去看看才知道。”
商丘这次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为了地/下室,毕竟谢一在地/下室里突然晕倒了,商丘想知道原因。
赵乾的太太一听,眼神晃了两下,说:“去地/下室?那恶/鬼不可能在地/下室。”
商丘眯了眯眼睛,说:“为什么不可能?”
赵乾的太太有些语塞,似乎心里有事儿,但是不能说出来,眼睛晃了好几下,说:“这是我家,我当然知道了,恶/鬼绝对不可能在地/下室的。”
她这么说着,有人从二楼下来了,正是赵乾,他似乎刚睡醒,还穿着睡衣,走下来的时候听说他们要去地/下室,顿时怒不可遏的说:“又来了神棍么?我的地/下室怎么可能有恶/鬼,骗钱也要有个限度啊!”
赵乾是经商的,但是显然不认识商丘,肯定是因为卡司并不够,谢一顿时挑了挑眉,心想着,如果赵乾认出商丘的话,他肯定会后悔和商丘这么说话,因为商丘还有一个副业,那即是……当老板?
商丘淡淡的说:“赵先生,你和你的太太都很确定地/下室里不可能有恶/鬼,是因为地/下室里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么?”
赵乾顿时被商丘给噎着了,瞪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谢一,大骂着说:“你!怎么是你!你不是设计师么?!怎么又来兼/职驱魔人了?一看你们就是神棍!骗子!我告诉你们,这样的话,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滚!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骗子!”
赵乾突然发/怒,让佣人叫来保/镖,要轰走商丘和谢一。
赵乾和他的太太很一致,确定地/下室没有恶/鬼,而且不让人下去,竟然把商丘和谢一给轰了出来。
谢一坐上车,看了一眼商丘,说:“我想采访你一下,据说你是最厉害的驱魔人,那你有没有被人轰出来的经验?”
商丘看着谢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不由笑了笑,捏了捏谢一的脸颊,说:“其实这种事……挺常见的。”
不过商丘在圈子里成名之后,的确没有这种奇葩遭遇了。
张枢见他们回来,还以为是驱魔成功了,没想到是被轰回来了,顿时大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十六看着在他腿上笑的打滚儿的张枢,无奈的说:“大人,小心岔气。”
张枢说:“我都要笑死了,还岔气呢,太逗了,笑死我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鄙视了,连商丘都被鄙视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心里终于平衡了。”
谢一说:“这个赵乾和他太太显然心里有鬼啊,为什么不让别人下地/下室,地/下室里藏着什么好宝贝呢?”
张枢说:“还有很奇怪的,你们去了那个地方,看了风水没有?”
张枢说着,拍了一下手说:“这就是个大阴宅啊!阴的不能再阴,他家祖坟要是建在这里,那绝对能庇荫子孙,但是活人要是住在这里,就只有断/子/绝/孙,霉运缠身了。”
谢一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断/子/绝/孙已经是了,他老婆的儿子闺女全都流/产了,小情人儿也没能给他生出来一个,不过如果霉运缠身,他的公/司怎么能发展的这么好?”
张枢说:“不只是好,而且发展的比他的老丈人都好,我打听了几下,赵乾的几个竞标,全都是因为同时竞标的同行,在关键时刻出了意外,不是堵车没能来竞标,就是走错了竞标场地,让赵乾意外拿下了好几个设计界顶尖高定的独家,不然他家的珠宝,名不见经传的,怎么突然就火了起来。”
谢一惊讶的说:“不是吧,这样也行?好像有福神相助一样。”
张枢说:“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地/下室,养了鬼?”
谢一一听,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说:“养鬼能干什么?”
张枢笑着科普说:“养鬼虽然是个危险活儿,但是很有用处,例如你觉得你的领/导不好,养个小/鬼就可以诅咒他。”
谢一:“……”
谢一这么一听,还真觉得赵乾很可能养鬼了,不然为什么不让人下到地/下室去了,神神秘秘的。
而且地/下室里有哭声。
不过怎么说,他们已经被赵乾赶出来了,冯三爷那边也收到了消息,说是赵乾把商丘赶出去了,还说他是神棍骗子,这事情够冯三爷笑足足一年的。
谢一的休假已经结束了,虽然谢一是老总的老公,但是谢一感觉到自己不能老是不去上班,否则会被同事说三道四。
商丘是想让他在家休养的,毕竟谢一怀/孕了,谢一却不想修养,谁知道怀到什么时候?天天在家的话,白天深夜食堂也不开门,进货这种事情,他怀/孕了也不能做,还不宅死?
谢一第二天就跟着商丘来上班了,商丘简直一条龙服/务,把谢一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因为办公室门口有个桃木屏风的缘故,所以谢一没让商丘跟进来,跟他道别之后自己回了座位上。
很快陈思和涂九弦就来了,这两个人可不知道谢一怀/孕了,三个人聊着天,没一会儿同事都到的差不多了,洪主管也来了。
洪主管走进来,看到了谢一,过来打招呼说:“谢一,你身/体怎么样了?”
谢一赶紧说:“已经没事儿了。”
洪主管笑着说:“鱼汤喝了么?我老婆的手艺好不好?”
谢一干笑了一声,他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吃鱼,绝对不能吃鱼,会吐死的,不过洪主管也是一片好心,所以谢一不忍心说什么,就说:“很好喝,还让嫂/子费心了。”
洪主管笑着说:“没事没事,反正她在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做,天天就是做菜煲汤啊,我一个人根本喝不了,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带些来?”
谢一想要拒绝,但是洪主管真是太热情了,根本无从拒绝,洪主管笑眯眯就离开了。
陈思看着洪主管的背影,说:“谢哥,你什么时候和主管走的这么近了?我怎么觉得他看你就跟看女婿似的?”
谢一说:“别瞎说。”
陈思和涂九弦今天还要最后去赵乾的别墅一趟,很快就走了,只剩下谢一一个人,他们不让谢一过去,谢一就在办公室坐班。
商丘偶尔会和他聊天,开/会的时候也会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商丘有个午餐应酬推不掉,需要去应酬一下,谢一也不想让他总是推掉应酬,看起来太高冷了,虽然商丘本身就是如此的高冷。
商丘就嘱咐谢一好好吃饭,很不巧,陈思和涂九弦也没有回来,还在路上,估计回来的时候正好上班了,所以谢一只好自己去午饭。
他刚走出大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叫他,说:“小谢啊。”
谢一回头一看,是洪主管。
洪主管显然也要吃饭,两个人一起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往食堂去吃饭。
洪主管和他一桌吃饭,两个人聊了聊最近的企划,洪主管就把保温桶里的汤倒了出来,说:“小谢啊,你看,我老婆熬得,还是之前的鱼汤,我一个人根本喝不完,你要是喜欢,咱们一起喝。”
谢一闻着个那个味儿,差点吐死,但是洪主管太热情,谢一根本没办法拒绝。
不过幸好有人来找洪主管,是有个案子临时出了事儿,比较紧急,所以必须要占用洪主管的午休时间,洪主管就把汤都给了谢一,说:“来来,你喝,你看你瘦的,平时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才老是生病,一定都喝了。”
洪主管匆匆离开了,谢一抱着保温桶欲哭无泪,心想着怎么给洪主管?喝肯定是喝不下去的,因为谢一吃不了鱼,平时很鲜美的鱼,在他看来太腥了。
但是倒掉的话,太浪费了,还是拿回去给洪主管算了……
谢一吃了午饭,把保温桶装好,准备带回去给洪主管,结果有人从旁边过去,正好撞在谢一的手臂上。
谢一没防备,“啪!!!”一声,保温桶一下撞在了地上,顿时给摔碎了!里面的内胆和汤全都洒了出来。
谢一有点懵,回头一看,那同事一脸矫情,说:“哎呀,真不好意思,不过你站起来的太快了,都不看人,真是的,碎了,小心扎着人家啊。”
那同事说完,很潇洒的就走了。
谢一:“……”
其实那同事早就看谢一不顺眼了,今天还看到洪主管和谢一一起吃饭,给谢一煲汤,心里当然不平衡,肯定是故意撞的。
谢一看着地/下碎裂的保温桶,有些头疼,只好回去跟洪主管道歉了。
洪主管听说保温桶碎了,只是有些惋惜,说:“你喝了么?”
谢一啪洪主管觉得太浪费,就说:“啊……喝了,没有喝完,想着给您带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