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祭灵师 贰(17)
忍着肩上的剧痛,祁宏没心情给出点半点笑容:“你最好老实点,你也知道古邪刃上有毒,不要轻举妄动。“
“想杀我?就凭你?”
“不,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引着你刺我一剑只是想让你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
黑楚风阴沉着脸,手中的灵力剑消失,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今天的报纸,距离我们打赌那天过了三个月。而事实上……”说着,祁宏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调出通话记录来举到黑楚风的面前,“看清楚了,我的电话还是三个月前的那一天,所有的通话时间也都是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三个月是不存在的!”
这句话没有让黑楚风觉得古怪,他看着祁宏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种惊讶,却不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眼神似乎让祁宏想到了什么,转了话题,问:“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出现?”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无视着脖子上的古邪,黑楚风追问:“你说三个月是不存在的,除了你的手机外,还有证据吗?”
他,相信了?祁宏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故此,咬着牙摇头:“没有,我发现这一点还不到24小时。楚风,如果你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告诉你我经历的事情。”说着,收回了古邪,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楚风。
眼睛盯着眼睛,一个死不退让,一个将信将疑,过了很久黑楚风才说:“好,就给你半个小时。”
祁宏大大地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黑楚风看着他一动不动,似乎仍旧戒备着他。祁宏没有时间休息,一口气从黑楚文拿起笔一直说到他跑回来为止。这期间,黑楚风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声没吭过声,直到看着祁宏口干舌燥地直咽唾沫,才开了金口:“你说抬起头的时候我和楚文就都消失了?”
“当时的感觉是这样,但现在想想,消失的人应该是我。我以前中过梦魇术,但被拘走的只是魂魄而已,在梦魇术里也只有施术者和一个傀儡。这次的事却不同,楚文和你都在,只是你们的时间比我多了三个月,还认为我做了很……楚风,我到底做了什么?”
忽听祁宏这样问道,黑楚风咬咬牙:“那一天,楚文找到的笔写下的是一段梵文咒语,楚文翻译好把咒语交给了你,你却因为好奇念动了咒语,引来了弑神之魔。我与楚文不是它的对手,楚恒和晨松便过来帮忙。最后的对决,在我做的结界中,楚文请雷神附身,终于打开了地狱之门。可魔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狱之门对他没用。我们虽杀不了它,但拼尽全力把它送回去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当时的你被吓呆了,面对魔的威胁,你把楚恒推到了晨松的攻击范围,紧接着又刺伤了晨松,并打昏了灵力耗尽的楚文,拖着他逃之夭夭。楚恒被魔吞噬,我只救回了晨松。可他,他因伤势过重纸巾昏迷不醒。至于我,就是这样……”
这时,祁宏才发现,黑楚风左边的衣袖里空空如也。
“然,然后呢?”祁宏的声音发颤,低垂着头文。
“那魔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我带着晨松没跑多远就昏倒了。事后,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我身上。楚文自然不会信,他亲手毁了刺伤晨松的古邪,解除了你们之间的血契还立下誓言,永生永世死不相伴。”
永生永世死不相伴……真像是他的作风,到了死也不会在身边陪伴。祁宏冷冷地笑出来,问:“没人觉得奇怪是不是?在落日小筑的时候,我宁死也不会离开他,宁肯魂飞魄散也要为他保住你们这些黑家人。为什么他不想想,我会做出那种事吗?”
“他想过,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能听我说完这些话?”
“实验报告。”
祁宏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黑楚风,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那段时间里我在科研所里进行某项实验,实验品在高尖端科技的容器中存放着,每小时会向电脑主机发送一组分析数据。这件事过去以后,我的实验也结束了,不过很奇怪,那天只有23份数据,就是说其中少了一个小时的数据。”
“你查过了?”
“当然。不管我怎么查这一个小时都消失了,不是机器的问题,也不是电脑的问题。那天中午12:50——13:50这一个小时消失不见。”
听他说出确切的时间祁宏猛地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问:“那不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吗?”
“确切地说是楚文找出梵文咒语的时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过于凑巧才会打算暗中调查,事实上,我今天才正式出院。”
祁宏深吸一口气,问道:“楚风,你相信我吗?”
“想让我相信你也该拿出点证据来。”
黑楚风的话音落地,祁宏把古邪塞进了他的右手,毫不迟疑地说:“如果调查结果表明我在说话,楚风,你随时可以杀我,就算把我的魂魄打入地狱承受万万年之苦也无所谓。”
房间里再度变得压抑了,黑楚风沉默了许久看着祁宏毫不动摇的神情,仍旧冷淡地说:“你想怎么查?去找楚文吗?”
“不,现在的楚文估计恨死我了,不能去找他。我在这里发现了点问题,先把这个查清楚,然后去找另外一个人。不管这个世界里是否有他,我都能明白很多事。”
“你,你想找谁?”
“黑虞。”
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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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想在这里查什么?我来得早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这里有问题。你回忆一下,当时你站在这个客厅的门口,我和楚文在桌子这边,我弯下腰的时候,你注意到我身后的这面墙了吗?”
一团蓝色的火焰自右手心燃起,黑楚风定睛观察着祁宏身后的那面墙壁。贴着淡粉色暗花的壁纸,在自地面向上约有150公分处是关着的小窗口。他让祁宏把小窗户打开,弯下腰去观察里面。
“怎么样?”祁宏问道。
“不管是当时的情况还是这个命馆我都觉得没问题。让我觉得奇怪的只有一件事,你来摸摸这个窗口的内部。”
依言,祁宏把手伸了进去。小窗口里面的空间不大,足够一只小狗进去,祁宏的手摸着平滑的四壁,转过头问黑楚风:“是有点奇怪。按理说,当时你把问卷放进去,那馆主一定要从隔壁取出问卷才行。但是,这个客厅是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这小窗口的另一侧是一堵墙,馆主要怎么取出问卷?”
“对,这就是让我纳闷的地方。当时因为不方便所以才没深究,事后我们三个过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个没有进去过的主屋吸引住了,忘记了这里。现在想想,这个小窗口虽然不起眼,但绝对不合理。”
祁宏摸了摸额头搓了搓脸,沉思了好半天,突然说道:“走,去找黑虞。”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我跟楚文一起去过。”
就这样,他们没办法顾虑到时间问题,匆匆离开命馆去找了黑虞。
凌晨02:00正,祁宏把门铃几乎按爆了里面才有人应声。听着含糊不清埋怨祁宏万分疑惑,等房门被打开,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恼火地看着他们,祁宏倒是淡然了下来。他说:“请问您是尹斯远先生?”
“是我,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啊?你谁啊?”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回去继续睡吧。”说着,拉住莫名其妙的黑楚风转身离开,无视了身后的痛骂声。
楼下,黑楚风问道:“怎么回事?”
“尹斯远是黑虞的在社会上用的假名,地址也对,只是……”
“那个人不是黑虞,这是怎么回事?”
祁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急忙忙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待客的计程车说出目的地。司机老大不情愿地看了看他们,在黑楚风给出的高价下还是发动了汽车。
四十分钟后,二人在夏凌歌的家门前下了车,黑楚风想了想,对身边的祁宏说:“你觉得楚言和夏凌歌会在吗?”
摇摇头,祁宏仍旧沉默着。可不等他按响大门的门铃,就见里面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男子俊美的脸上怒气腾腾。
“祁宏!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楚文那脾气你也清楚,我说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看到了祁宏身边的黑楚风,夏凌歌的脚步停止,疑惑不解。这时,祁宏不耐烦地说:“开门。”
庭院中的夏凌歌死死地盯着祁宏,迟迟不动。黑楚风不愿事态就此僵持着,开口道:“你没想过很多事都不合理吗?”
“黑楚风,你别忘了,我是楚文的死党,不是他祁宏的哥们!要帮我也是帮着楚文。”
“真奇怪楚言怎么会找到你这个笨的人。”黑楚风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大声对夏凌歌说道:“正因为你是楚文的朋友才更应该帮这个忙。听着,现在的楚文的确恨他,但也仍旧爱他。否则,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找个情人来逃避现实?楚文对他还有感情,正是因为爱所以才会恨。你也仔细想想,以楚文的那个性格,若是真的对他断了情,一定会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态度。但现在的楚文不同,每次见到他几乎都要暴跳如雷。”
这一番话不止把夏凌歌说得如醍醐灌顶,一旁的祁宏也是同样愕然。自打见到陌生的黑楚文到现在,他只顾着愤怒焦急,从未想过他对自己还有一份情。是啊,正像楚风说得那样,黑楚文那个性子若是真的对自己死了心,定会将自己视为路人,那种愤怒憎恨的态度实则是黑楚文慌乱的表现。无法割舍与自己的情,却又不能忘却亲人的死,想必他一定很痛苦吧。看来,即便是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正沉溺在感伤之中的祁宏忽略了周遭的一切,他没有注意到夏凌歌已经打开了门,也没有看到黑楚风催促他的眼神,他脑子里全部都是黑楚文,他的伤、他的痛、他的委屈、他的放纵,就好像失忆的自己,不管找多少人陪伴,心中的黑洞永远都是填不满的。
“祁宏,进去吧。“黑楚风略有些不耐烦地提醒道。
夏凌歌家中,没有见到黑楚言,据凌歌说黑家二爷忙着工作,要一周后才回家。祁宏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的客厅坐下,不等夏凌歌问他什么,他抢先开口:“我必须跟楚文谈谈,只有我们俩。但是他现在不肯见我,凌歌,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