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找上门了(27)
果然,一听到有人在幕后搞鬼,操作邪祟之物,在座几位长辈便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严肃认真地商讨起来,尤其听到徐京和惠山皆有灵气失衡之象,更是紧难安,已经记不得刚才争论不休的婚事了。
送走了这批客人,薛亦泊刚准备转身回院里,猝不及防就人从后背扑了上来,身体晃了晃。
“我听航航说,你不顾族里的反对,要跟我再结一次婚,还把我加进了族谱。这么说,我现在是你们薛家的人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入洞房?”
听着背后惊喜交加的声音,薛亦泊拍了拍紧抱住他的那双手,唇角缓缓勾起,冷峻的眼眸里透出淡淡的暖意来。
听到最后那句入洞房,他脸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冷森森视线扫过那几个捂嘴偷乐的人身上,以示警告,为尽快缓解尴尬的气氛,薛亦泊拉开了曦月,假装不悦地斥责起来:“胡言乱语!”
躲在柱子里后的薛航和何安、何全、曦岚蹿出来,咧着嘴呵呵直笑,高兴得跟中了大奖一样。跑到曦月跟前,几人兴冲冲地调侃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闹了一阵,薛亦泊瞧着曦月脸上不大好,勒令他回房休息。何安何全自告奋勇扶曦月回去,两人各站一边小心搀扶着,生怕曦月摔了倒了,那画面看着还挺搞笑。
而此时,带着薛航进了书房,薛亦泊刚放松的表情又紧绷起来,显得心事重重,尤其在听到薛航的话后,脸色更是凝重,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猜得没错,苏晴和魏琳琳的主治医生都是黎愁,姜伟死的那天晚上,住院部值班的医生也是他。中心医院护士的口供,黎愁特意跟别人调了班,经过苏晴病房的时间点也对得上。显然,苏晴偷袭姜伟的那把手术刀也是他给的。”
“我真的没想到,黎愁会是幕后操作者,他这么做动机是什么?我一直以为他是没有灵觉的普通人,原来还是个蛊惑人心的高手。从大学到现在十几年,藏的够深,把我骗得团团转。”
“他这些日子跟邢家走得很近,听说还成了刑慕寒的私人医生,不会又在策划什么阴谋吧……”
☆、周年酒会(上)
“刑氏集团明晚在国际饭店举行周年酒会,既然黎愁是刑总的私人医生,应该会出席的。我们也去看看,兴许这位神出鬼没的医生最近有新把戏。”
薛亦泊揉揉眉心,靠坐在椅背上,脸色紧绷,眉宇间丝毫不敢放松,眼底浮着深深的暗影,就连声音都透着明显的疲惫。
“虽说现在有了头绪,你也不必急着跟他摊牌,还是跟以前一样交往,尽量别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调查还是暗中进行,就像你说的,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动机,现在打草惊蛇毫无益处。”
薛航轻轻颔首,看出薛亦泊脸上的疲态,皱着眉提醒:“这两天你也没休息,不管怎么样,曦月的伤势总算是稳住了,你赶紧去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
薛亦泊没说话,表情仍旧沉黯。调整好呼吸后,他坐直身体,浑身上下已看不出一丝的倦怠,俨然又成了那个强大沉稳的薛家族长,薛航刚才所见的脆弱仿佛只是错觉。
“寒凝草只是压制住了他体内的煞气,治标不治本,如果不解决灵力耗散的问题,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你师父不肯来医治,我明天上午再去求他一次。”
“师父要是一直不松口,你预备怎么办,总不能把他老人家绑过来!”薛航摇摇头,只能跟着干着急,瞧出薛亦泊神情有异,他不由得喊了出来:“你不会真想这么干吧?别,这种事千万别想到我,我不想被他老人家当药引子给煮了。”
薛亦泊头也不抬,也没出声反驳,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指节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样子严肃得很。
“曦月灵力受损严重,除了自愈能力减弱,他的神族体质也跟着退化,意味着他会变得跟我们一样,会饿会渴,会累会病。不止是灵力,就连他的生命都在迅速衰竭。现在,他的每一日,相当于普通人的一年。”
说到最后,薛亦泊紧皱着眉,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深邃的眼睛里闪过难以捕捉的无力和痛苦。抬眼看了看薛航,刚才的那股子酸涩消失不见,他克制着情绪,话锋一转,冷静道:“从徐京回来,陈局找过我,谈起了最近惠山出的命案。”
“又是蛊虫吸血?”
“据陈局的描述,受害人可能被夺了魂魄。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有待详查。”正襟危坐,薄唇抿成条直线,薛亦泊不急不缓地解释着,神情肃穆认真。
话虽未说全,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从薛亦泊的态度可以看出,特意在这种时候将想法说了出来,应当是怀疑黎愁与此事有关,同时也希望薛航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不可否认,他现在的确分身乏术,没法儿做到事事亲为。曦月的身体状况,已经占据了大半心神,让他每时每刻都处于忧虑中,再无暇顾及其他。
结束与薛航的谈话,薛亦泊直奔卧室,想去看看曦月的情况,却在半路碰见了消失多日的玉清。他刚走近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调笑声。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办喜酒,缺不缺伴郎?看在咱们合作的关系上,到时候我给你备个大红包。”
对于某人的玩笑已是司空见惯,薛亦泊脚步一转,将人引到花园里,神色凝重。
“曦月复活了何安,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但是他现在情况很不好。我翻阅众多古籍,还是不知如何才能修复灵力。道长阅历丰富,消息广泛,我想打听一下,是否有办法能在短时间内修复耗损的灵力?”
薛亦泊直直盯着玉清,似乎在等对方回答,一贯冷峻的表情隐隐透出紧张来。虽然极力克制,但眼神不觉带了些期盼,显然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满意的结果。
明明看出薛亦泊的期待,玉清偏偏不急着开口,垂眸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来,过了好半天无奈地耸了耸肩,又幽幽叹了声气,“办法嘛,总是有的!代价也是一定的,就看怎么取舍了,难呐!”
听了玉清似是而非的话,薛亦泊眼眸一凝,眼底的希望瞬时多了几分,紧接着问:“什么办法?还请道长明言!”
对于玉清这种知而不答的隐秘态度,薛亦泊很有耐心,也不催促,就只是看着,脸上表情严肃。
被薛亦泊压迫性的眼神紧盯着,玉清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想了想,直摇头。
“天底下能救曦月的人,可不是我。顺道好心提醒一句,还是别找那个什么师伯师叔了,我估摸着他也没招儿。老人家脾气犟得很,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道长觉得,我应该找谁?”
听着玉清故作玄虚的言论,薛亦泊不气不恼。大概看出了对方的套路,他眉头稍稍舒展,用一种淡然沉稳的语气,顺着玉清的话往下问,声音倒不那么急切了。
摊着手一脸无辜,玉清突然转过话题,懒洋洋地开口:“听说刑氏明晚举行周年庆典,巧了,我也收到了邀请,正好一起去。”
生怕被别人偷听了去,眼睛往四处瞄了瞄,玉清凑着脑袋,状作神秘地小声说:“贫道掐指一算,庆典上应该有能救曦月的人,记得把他带上啊!”
不论玉清所言是真是假,最后的结果是,晚上7点,薛亦泊带着曦月、薛航跟玉清,四人一同来到了国际酒店,正装出席刑氏集团周年酒会。
临出门前,薛亦泊给曦月挑了身黑色礼服,里面配的样式简单的白衬衣。剪裁合身的黑西装,恰到好处贴合着瘦削的腰身,衬得笔直而挺拔。
等曦月穿好礼服,薛亦泊上前,将一对镶嵌蓝宝石的精致袖扣轻轻扣了上去,随后又给曦月戴上款式典雅别致的男士腕表。
转身拿起黑色领结,薛亦泊站到曦月面前,替对方系上领结,动作缓慢而温和,修长的手指细细抚平褶皱,又细心地帮对方整理好衣领。
曦月站着没动,任由薛亦泊替他打扮。他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漆黑温润的眼眸,目璨如星,尽是让人心动的愉悦。
无论是薛亦泊专注的目光还是整理的动作,都让他切实感受到了细致和妥帖,而这种温柔是专属于他的。想到这里,曦月弯了弯嘴角,忽然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露出狡黠之意,“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抬头对上曦月含笑的双眸,薛亦泊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蓝色的绒盒,慢慢打开后,神色陡然变得庄重而认真。
当曦月看到盒子里的男款对戒时,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两枚铂金材质的戒指,款式简单大方,指环内圈各刻着个月和星字,应该是设计定制的。
呆呆望着薛亦泊,曦月还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等回过神来,他咧着嘴欣喜地笑了起来,“这是送给我的?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会……”
没说话,薛亦泊默默牵起曦月的手,将其中刻着星字的戒指套在了对方手指上。戒指严丝合缝地与皮肤相触,尺寸正好。他拿起另一枚刻着月字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微微一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连连点头,曦月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放在眼前来回地瞧,脸上的笑意未停,隐约带着幸福和甜蜜。环抱住薛亦泊,他踮起脚凑上去,在对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听到门口的动静,曦月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晃着手里的戒指,兴奋地向众人展示,那得意欣喜的模样,就像得了神秘宝贝的孩童。
“你们看,这是南星送给我的,是不是很好看?这上面还有我们俩的名字,我手上是南星的星,他戴的那个是曦月的月。南星竟送如此贵重的定情之物,我是不是在做梦……”
自从曦月来到这里,薛亦泊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快乐。看着这样的曦月,不禁让他生出了错觉,恍然又回到了在无妄岛上无忧自在的时光。
没有驱除不尽的妖邪,没有重如大山的使命,哪怕什么都不做,两人静静坐在山崖上看日出日落,也是那么的美好。可这种美好却转瞬即逝,竟成了他脑海挥散不去的珍贵回忆。
“卧槽,要闪瞎眼了!”“大型屠狗现场,空气里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叫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一看到曦月手中晃眼的铂金戒指,何安、何全立马围了上来,盯着左右猛瞧,哀嚎不已。
薛亦泊等人到达酒店顶层时,酒会还未开始。
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的宴厅里,商界翘楚、名流大腕汇聚一堂,现场星光闪耀,觥筹交错间,寒暄谈笑之声不绝于耳。薛亦泊跟曦月一进大厅,两人出众的气质吸引了众人视线。